“晴粟么？呵呵……”亲切的笑容让人倍感亲近，却让人莫名疑惑。
当不知道对方动机的时候，以静制动是最好的办法。
四夫人要与她聊什么她便回什么，一问一答之间倒也还和睦，不过这句句之间都是家常琐碎之事。
寻常女人最爱聊一些八卦，可是四夫人对刚刚发生的这一切漠不关心，就如同看热闹一般。
“四姨娘真是好心态，刚刚发生的事情晴依现在还心有余悸，胆颤的慌呢。”抚着胸口，孙晴依眉头微皱。
四夫人并不不做声，只是轻声笑了笑，目光紧紧注视着她，这样淡然的态度活像看惯了大风大浪，现在在看一群小孩子嬉戏一般。
“晴依这身衣服应该是晴雯的吧。”
孙晴依点点头，她身上多穿的衣服的确是晴雯的，朱氏每年都为会孙晴雯定做很多套衣服，她不喜欢的款式就堆在库房里。
所以当孙尽忠让仆人抬来几箱子衣服的时候，孙晴依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其奢侈浪费的程度可见一斑，
她的衣服都是素白的，一是因为这样的料子价钱极低，二是因为她习惯了这样的颜色，只是老夫人的寿诞，当然不能一袭白衣，否则外人又该怎么看将军府？
“等会儿我让丫头们给你送几块绸布料子过去，晴依这样好的手法，定可以为自己做几样合身的衣服。”亲昵的话让孙晴依不禁诧然。
一时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四夫人这是在讨好自己吗？
在这样的豪门大宅，拿了别人的东西难免落人话柄，孙晴依是一个洒性的人，一身干干净净最好。
无奈的笑了笑，“谢谢四姨娘的关照，只是晴依穿管了棉麻料子，一时改变怕有些不适应，四姨娘还是留着给晴栗妹妹吧。”
孙晴依说的官方，四夫人也没有再执着，那云淡风轻的笑容与浮在水面上的涟漪一般，又让荡漾在心底一般，让人琢磨不透。
等她乏了，孙晴依也顺利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换下孙晴雯的衣服，她将那做工极为精美的粉色衣衫扔在地板上，她讨厌这样娇嫩的颜色，就如同讨厌孙晴雯狐假虎威一般。
她就是喜欢那素净的颜色，就如同自已澄澈的内心一般，认准了一条路，就死命超前奔走，再不回头。
“小姐，这是怎么了？”程雪从外面推门而进，手中还端着一碗香喷喷的莲子羹，莲子的清香混合着米粥的味道，成功的转移了孙晴依的注意力。
在外面忙活了一天，虽然并不是很累，只是她几乎都没怎么进食过。
“没事没事，你帮我把这衣服拿去扔了。”孙晴依头也不回随意的说道，孙尽忠对自己亲生女儿都这么忽略，她还能对他抱什么期望？
以前是看在他不明白自己处境的份儿上，现在呢？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恶心!
“可是这衣服不是好好的吗？”程雪将那碗莲子羹放在桌子上，转身拿起地板上的衣服诧异的问道。
她们这个小院，破落而偏僻，一向都以节俭为主，要是东西还有利用价值，那是绝对不会扔的。
“而且，这衣服是二小姐的，要是你扔了二夫人会不会说你什么？”虽然她也跟自己的小姐一样讨厌那些仗势欺人的人，可是天生胆小的性子让她思考的时候都带着谨慎。
“二小姐？”边喝着羹，孙晴依边呢喃道。
对了，这衣服的确不能扔，她要将她放到祠堂里去。
让孙晴雯好好看看，这就是浪费的下场!
只要有计划，孙晴依是绝对不会拖的，用最快的速度喝完了那碗羹汤，孙晴依带着程雪叠好的衣服就走出了院子。
当然她是以程雪的模样出去的，院门口守门的府兵顶多诧异她为何出入如此频繁，对这样漂亮的人也不会过多为难。
祠堂里。
一袭蓝衣少女满脸愤怒的坐在冷硬的地板上，脸上还挂着清晰的泪痕。
现在外面的光线尚还充足，阳光透过窗柩斜斜的照了进来，祠堂正中央摆放的大大小小的牌位一览无遗。
因为祠堂内常年都是香烟缭绕，因此屋内有一股极重的檀香味道，偌大的祠堂除了那张灵位桌和地板上几个凌乱的坐垫之外，再无其他。
挂在房梁上的帷幔高高的垂下来，顺着偶尔的一丝微风在空中荡漾。
孙晴雯将拳头捏的紧紧的，想要发泄自己的怒气却根本找不到发泄的对象，要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她定可以找一些有趣的事情来做，而不是无聊的待在这里。
要不是因为孙晴依，她何至于这样!不过父亲也真是的，这次居然听信了孙晴依的话，还这么重的处罚了自己。
她一直在这等着，等着母亲来救自己，只是从阳光充足到夕阳西下时，除了门口守着她的红儿之外，再无他人。
“红儿，你放我出去好不好？”多次请求被拒绝之后，孙晴雯不甘心的继续问道。
难道真的要她在这个鬼地方待上一个月吗？那么还不如直接给她三尺白绫好了。
“二小姐你就不要为难奴婢了，要是偷偷放你出去，奴婢的小命儿就没了。”祠堂门口，红儿为难的说道。
摊上这苦差事是她的不幸，原本她可以像绿儿一样，只需要精心服侍老夫人就好。
竟然连自己的祖母都敢下这样狠毒的心思，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
为了不让自己为孙晴雯的请求而动摇，红儿再三检查了祠堂门上的锁，确认无误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自己犯了错就好好待在里面反省吧。
“红儿，外面天都黑了，这里面好黑，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我保证不让父亲处罚你。”
……
“红儿你还在吗？你不要装作听不到我说话，我警告你等我出去了，就算父亲护着你别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你以为祖母就能一直保护着你吗？喂？？你听到了没有!快放我出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