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如甯哭的累了睡去,夏念七才回宫去。
夕阳的余晖,照在夏念七的心上,她一向不爱夕阳,那样沉重无力的光景,仿佛带她回到他离开她的时候。
她刚进东宫门,就见到太子站在那等她。
“如甯怎么样?”太子问道。
“睡下了。”她回答道。
“能睡下就好。”他看了看天空。
“殿下,知道如甯的事?”夏念七疑惑地看着他。
“如甯跟我说过。但我始终觉得,萧煌不会接受她。”他回头看着夏念七。
“殿下何出此言?”夏念七皱了皱眉。
“萧煌太精明,他身边的人,都是有利于他的人。而如甯,不合适。”太子说完,叹了口气。
“退一步讲,如甯也是令国嫡长公主,借此与令国联姻,也对萧煌有利。”她说道。
“念七,你心里很明白,只是因为顾及如甯,才不愿意承认。如甯身子弱,常年养在深宫,对周遭国事人事一概不知,于萧煌而言并非最佳选择。萧煌身边的太子妃贺媛,家世显赫不说,也是一位有才能的人。再者,以萧国今时今日的地位,何须要与令国联姻?”他闭了闭眼,明明是一件情深似海的事,细细剖解开来,都是利益权衡。
“殿下……”她第一次感慨他的明了,她曾以为他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太子。
“如甯自己也明白,只是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接受。人,就是对那些得不到的东西太过执着。”他叹了口气。
“当局者迷。”她明白,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呢?
萧煌接下来在令国的行程都刻意避开如甯,行程结束之后,就启程离开令国。
周茹甯听说他走了,不顾侍女的阻拦,到宫城上去看他。
她日思夜想的那个人,从来到她的世界,到离开她的世界,一直都是那个模样,他百般好,都不是自己的。他像是来她心里,刻上“到此一游”,而她却将他记在心上,念着“万古不离”。
她深深爱着的人,此刻真正一点一点离开她的视野,她挽不住他步履匆匆,甚至连他的名字,她都喊不出来。
她伤心欲绝,在宫城上晕倒。
太医前来查看情况,却是摇着头说道:“神思郁结,积郁已深,臣无能,怕是无力回天。”
太子妃夏念七闻言,心下难受,却无计可施。
见到虚弱的周如甯,夏念七心生怜惜之情,想要做些什么,就靠在周如甯身边,问她还有什么未完之事。
如甯咳了两声,说道:“我不想看着宫里的床帐死去,我想去花园。”
夏念七扶着她去到花园,命若游丝的她只能靠在夏念七的肩上。
“念七,这满园花色真美呀!”她虚弱地说道。
“美则美矣,你在,它们都黯然失色了。”夏念七说道。
“念七,他至始至终都不愿意要我。”她无奈地说着。
夏念七闭了闭眼,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念七,其实我没有什么遗憾了,至少一切都在我走之前都明了了。”她笑了笑。
“念七,人终有一死,莫要为我伤心。先王后给我留了一块令牌,如今我已没有用了,便就赠予你了。王上说,等同免死金牌,若有变故,你可以用上。”她从衣袖处拿出那块令牌交予夏念七。
夏念七顿了顿,说道:“如甯......”
“如果有来生,愿做一只鸟,无忧无忧,天际任我往......”她的气息越来越弱,直至气息全无。
夏念七忍不住落泪,轻轻抚摸如甯的头发,说道:“来生莫要再做痴情人了。”
赶来的太子见到此景,揪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