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杰里身体的颤抖才逐渐消失。

鲁格力从椅子上拿起那件隐身战袍3000，认真地叮嘱他一些话，把《12种速成魔法》塞进隐身战袍的大口袋里。

“礼拜日凌晨十二点记得来这里。”

“我不会再来了！”杰里有点气愤地说。

“杰里，你别无选择，”鲁格力说，“在你决来这里之时，就注定摆脱不了我们之间的师生关系。我们十分有缘，不是吗？”

他对杰里笑说，杰里的目光一直在拒绝。

“你得记住，”鲁格力呲牙说，“赢过了根根，卡西的日记本，才能幸免于难。”

“卑鄙！”杰里怒声骂道。

当鲁格力为他披上隐身战袍3000时，杰里把身子向旁边侧了一下，隐身战袍掉在了地上，他拒绝地尖叫，鲁格力对他发出了警告。

“杰里·小尔！你不想要回你父亲的日记本？”鲁格力下巴的肉隐隐颤动，他显然有些气愤，最终用一种冷静的笑容把怒火压了下来，变得跟一碗水般平静。

“它对你没有任何坏处。”鲁格力解释，他捡起了隐身战袍，将战袍再次披在杰里的肩上，“如果你每次使用它时不能有效的利用，你就是在浪费它的寿命，这是可耻的事。”

“每一名合格的魔法师都应该对他的法器爱惜如命。”鲁格力耐心地为杰里穿好战袍。

杰里想要挣脱他，一只手在暗暗地握紧，他企图趁机逃跑，张无为告诉他不可妄动，失去了隐身战袍，想瞒过霍格来斯的那两个石像守卫，一会就要辛苦多了。

“我现在教你——不需要脱掉战袍，就可以解除隐身的咒语，你必须牢牢记住。”鲁格力替他把隐身战袍的连衣帽子戴上，“龙族腔，压住舌头，口齿清晰，回去多练几遍，相信你很快就会把它掌握下来。”

“嘶叭嗯咾哧唦！”鲁格力狰狞地念道。

“什，什么？”杰里一怔，“神经有病一样！”他咕哝道，鲁格力念的时候一直在呲牙。

“不，杰里，这是非常地道的发音，有些人天生就会，你要是发现在上咒语课的时候，有些人发出的口音怪得像蛇腔或者别的动物，他的父母当中一定至少有一个是魔法白痴。”

“那些叫沙赤佬！”鲁格力向杰里展示咒语的发音，他狰狞着他的脸和脖子，想要尽可能表现得生动和专业。

“我从来没见过有谁把咒语念得这么狰狞的，即便是‘死尸脸’教授也只是温声细语的念。”杰里郁闷地说，他试图脱掉隐身战袍3000。

“你说的是奔普那个老处男吧？霍格莱斯把那些老古董们当作花瓶一样供着。他们必须端着脸高高在上，这样的教学方式早就落伍了好吧，而且——”鲁格力嗤之以鼻。

“当你对咒语十分熟练的时候，甚至不用把它念出来，只需要在脑子里想一想，它马上就会奏效！”鲁格力说完，把嘴角一扬。

杰里的身体立即在空气中隐没，这一变化毫无知觉，他十分吃惊地看着鲁格力。

鲁格力眨了一下眼，一对扑朔的眼睛盯向杰里，嘴里吹出一声哨音，杰里感觉脑袋一晕，他的手脚和身体立即浮现了出来。

在短短的几秒内，鲁格力向他展现了不需要念出咒语让隐身战袍听人使唤的魔法技能。

“你觉得怎么样？”鲁格力说，他把身子向后退开两步，“你现在肯定非常疑惑，我是怎么做到，随心所欲地控制你身上的隐身战袍，让它听命于我。”

“你，你是个怪人。”杰里颤抖说，他看向鲁格力，一步步往后退，“我不玩了，我要离开这里！”杰里转身踏出门口。

鲁格力抽出了一根魔杖，嘴唇微动，对准了他，他一下子被定在门口。

“你必须听我讲明白，杰里，”鲁格力平静地说，“你听了我这么多秘密，怎么可能让你轻松地离开！”

鲁格力大叫，手中的血色魔杖发出“嗤——”的一声，有两抹骷髅魂魄从魔杖中飞出，像封印似的打进了杰里的后背。

杰里惨叫一声，身子一颤，痛苦大叫：“你对我做了什么？”他感到背后一阵灼烧感。

鲁格力把魔杖对着他一指，解开了他身上的“石化魔咒”，杰里转身大叫，门被关上了。

“你这样冲动一点都不好。”鲁格力变脸，他用魔法迫使杰里往屋里退，继续听他再讲几句话。

杰里拼命地反抗，他摇晃着身体，肩膀失去了平衡。

“啊——！”

鲁格力手掌中有一股灵力送出，击在杰里的胸口，吸住他的身体并把他掇在地上，杰里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鲁格力把灵力撤回，收回了血色魔杖转向杰里。

“你不想让人看见你变成老鼠吧？”

鲁格力说，“在霍格莱斯校园里，被人用大烟机拍到露出尖长的老鼠牙齿，长出一根小尾巴。”

他顿了顿，目光里充满了戏谑，“没错，我刚刚在你的背上打进了一道变身咒，每个星期日凌晨十二点它就会奏效，让你变成一只长出尖牙，被人人喊打的黑老鼠。”

“当别人看见你的样子，一定会都想要玩弄你，如果你不想拥有那样的下场，记得每个星期日凌晨十二点来这里找我解咒吧！杰里·小尔！”鲁格力威胁道。

他虽然对自己的做法十分自信，但仍然紧盯着杰里的反应，“小伙子，我不想再用粗暴的方式逼迫你，这样饶有趣的方式正适合我们现在的情况，不是吗？”

“卑鄙！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鬼话连篇的臭盗手，”杰里嫉恶如仇地说，“我不会怕你……”

他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住，声音变成了“吱吱”的响声，一阵清晰的老鼠声从他嘴里发出。杰里捂住嘴巴，惊恐地看着鲁格力。

——他难以相信从自己的嘴里发出了老鼠的叫声！他被吓坏了，不敢说话。

小屋的矮门被打开了，鲁格力走到门口，向外面瞥了一眼，“趁着那些麻烦鬼还没来，快点走吧！”他示意杰里出去。

“你这个混蛋！”杰里嘴里的骂话，说出去变成了“吱吱”声。

鲁格力抽出魔杖朝他一点，一道光钻进杰里的嘴里，使他恢复了正常的声音。

“你肯放我离开——”

“我只是个生意人！”鲁格力强调。

“真的？”杰里说着，仍不放心地看着他，“‘鬼盗手’鲁格力先生，希望你这次没有骗我。就怕我一走出这个门，你又会从背后用魔法袭击我。”

杰里的手摸到了隐身战袍口袋里的书，犹疑了一下，他试图把它拿出来。

鲁格力叫他快点停下：“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我不希望你违背约定，我可以随时从温柔的绵羊变成凶残的大恶狼。要是我不曾被那些混蛋伤害过，或者我不是那么弱小，如今一切都不会发生。”

鲁格力看起来是那么认真，两只狐狸眼似的里出现了一点疲累，他的嘴唇动了动，想把过往遭受的痛苦向面前这个少年倾吐尽。

他想了一想，欲言又止，变成说：“快点走吧，记得——嘶叭嗯咾哧唦！”

他饶为激动地狰狞了一下他的那张中年大叔的脸，把解开隐身的咒语念了一下。

“还有，千万别让你的后背碰上鲜血。否则，变身咒就会马上奏效。”鲁格力补充。

“这是你必须牢记在心上的事情。任何血都不行，人血，精灵的血，动物的血，植物的血，包括其他奇奇怪怪的血，全都不行！”鲁格力强调。

杰里觉得他的啤酒肚和他的稀白的胡子，有时候让人看起来感觉他有六七十岁了。

杰里正在用看怪物的目光盯住鲁格力。

“等你第三次来的时候，我会教你如何更改咒语来控制这件隐身战袍。如果你有兴趣——”鲁格力想些说关于“鬼盗”的技巧。

但是，杰里立刻会意，把他的话打断了：

“我对它没有兴趣！我不会干那种事！”

杰里再三强调，但在这些话在以“鬼盗手”为骄傲的鲁格力看来，这是在讽刺自己。这名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在坚持自己的原则上，比谁都坚定和固执，甚至远胜年轻时候的自己。

鲁格力看着杰里，心里点点头，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向比自己弱小的人点头，而且还是个十八岁的孩子。

这种感觉令鲁格力感觉十分奇妙，他开始露出了一点羊的性情，他把杰里送出了屋子，告别之前留给了杰里一句话:“下次来的时候，我希望看到你的进步。”

杰里穿着隐身战袍穿出黑树林，重重松了一口气，心想终于摆脱了这个啤酒肚怪人，顿时，连呼吸都变得欢快起来。

“和那个自大的家伙在一起，你的压力好像很大啊，尽管你对他的印象不怎么好，不过，我真觉得他比霍格莱斯的那些教授们有趣多了。”张无为双手枕在脑后，飘浮在合体之境内。

杰里并不认同他的话，强调说，“我没想到他干过那么多坏事。在我的行李箱失而复得之时，我曾经以为鲁格力会是个极为正直的神秘人，砸开幻灵阁记忆柜的门以及做那些偷盗的事情是绝无可能的，何况他还曾对霍夫格先生下手过，不可思议的是他还成功了！”

“只要他可以帮助你提高魔法能力，你又何必在乎这些？说不定，他才是你在魔法道路上真正的启蒙老师，我看比‘死尸脸’那些人强多了。”张无为一边夸赞鲁格力，一边倾听杰里的反应，他听见了杰里的叹息声。

“他那样诋毁不谷，我怎么还可以接受他的礼物，这件隐身战袍说不定也是他偷来的呢！这来历不明的东西，我用在身上总是感觉不舒服，换作你，会自得其乐地占用不属于你的东西吗？”

“你还小杰里，我不知该怎么劝说你，但我从小就明白一件事，”张无为把眼眯了一眯，“有些东西是需要靠自己争取来的，像木头一样任人摆布，那样简直生不如死。”

杰里不再说话了，口里念了一声咒语，把身子一隐，向树林口快步走去。

张无为望了一眼前方迷蒙的路口，轻叹一声，有种不好的预感正在将他的心头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