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兽自己死亡了？”
刚刚赶到的叶山看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有些不可置信。局长面色沉重。
“是妖精。”
回到局里，李谷在庭院里扫地，林燃蹲在一旁托着腮呆呆的看着，听见声响，两人同时朝门口望去。李谷跑上前去拉开大门，听见局长坐在车上道：“原鹤回来了吗？”
“早回来了，在书房。”
局长走下车来，朝房里去，突然一双手拦住他的去路。
一低头，是林燃。
只见她将手举到局长面前，手上的东西是个枯草做的小鹿，惟妙惟肖，相当精致漂亮。
“给我的？”
“嗯。”
局长将那小鹿在拿手上端详一番。笑道：“很漂亮。”
林燃唯一露出的左眼笑的弯似月牙。
“对了，等会红眉回来让她来我房里找我。”局长回头对正在扫地的李谷说道。
进到书房，原鹤正端着一盏玲珑剔透的茶碗坐在长桌尽头的太师椅上，面前摊开一本泛黄的书。
“你也遇到了吗？”
感觉到来人，原鹤放下手里的东西，抬头漫不经心的笑道。
“嗯。”
“古往今来不同的灵体存活在不同的空间，人，人所谓的妖，鬼。自从上次，空间之间的结界加固到坚不可摧的程度，没有人可以将其打破，可现在人类的空间里无故出现了妖精。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局长坐到原鹤一旁的椅子上，从口袋里摸出眼镜：“从前有这种例子吗？”
“书里倒是有些类似的记载，但究竟是真是假现在已经无法考证，不过现下这种情况，说明的确有种我们不知道的方法可以打破空间之间的屏障。”
“这世上多的是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原鹤笑道：“局长大人说的是，但因为不知道，所以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
局长押了一口茶水。
“有件事昨天就有点在意，那个孩子你是在那里捡到的？”
“你是说小玄吗？在城东的一座高楼下。”
“你之前说那孩子一直过的都是正常人的生活？”
“是的，我当时遇到他的时候正好是他和他母亲一起从游乐场里回家。”
“去看看。”
局长站起身来，房门无风自开。走到门口，见没人跟上来，局长回头望去，只见原鹤依旧端坐在椅子上，端起面前的茶碗，浅笑道：“先等等。”
局长朝窗外望去，不出意外的看到一抹红艳艳的影子，红眉朝局长点点头，走进房里，上了楼。
“可以走了吧？”
“嗯。”
原鹤跟上来。
待局长同原鹤离开后，叶山敲响书房一旁紧闭的房门。
“你小子到底要不要出来？”
房里应以一阵沉默。
“你温柔一点好不好啊？”李谷拿着扫帚走到叶山面前，颇为无奈道。
“可不管怎么说要弄清楚这小子的能力是什么吧。”
李谷看着依旧紧闭的房门：“先过两天再说吧，毕竟……”
有人走进门来，李谷望向门口，是林燃。
“有东西。”
只见她面无表情说道。
叶山还未来得及问明白是什么东西。身后的门里传来一阵诡异的声响，像是什么不知名的野兽沉重的喘息。
————
局长同原鹤站在一座高楼下，局长闭目良久，最终将目光投向楼下一处不起眼的下水道井口。原鹤笑道：“果然，有个漏洞。”
“看样子已经收缩了不少，应该会自己消失。不过……”
局长走到那井口附近：“到底是为什么？”
“有本杂书上记载过一种情况。”
“什么情况？”
“据书上记载，明朝的时候有一位屠夫，自从小儿子出生后家里就接连发生怪事，时不时在家里发现一些诡异的生物，初一是蛇身鹿头的长虫，初二是人面兽身的怪物，初三是嘴长满半张脸的女人等等。后来屠夫终于受不了，去当时最著名的寺庙里请来得道高僧。最后确定为那刚出生的孩子天生异瞳，容易招揽阴邪之物。”
“怎么个异瞳法？”
“据说是一只眼睛里有两个瞳孔。”
局长沉默良久：“听起来倒像是打开了异界入口。”
原鹤哈哈一笑：“不过乡野奇谈被有心人记录下来而已，真假难得说的清楚。”
局长看着那个仿佛溢着蓝光的类似于洞口的东西，像有人用极锋利的刀片将暗夜剜出的一个口子，让人心生寒气。
就在两人思虑要拿这个口子怎么办的时候，一位看样子不过高中生模样的女生忽然停在那井口前，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驻足片刻，竟将手伸到那漏洞之中，幸而此时不过清晨，这下水道井口也位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女生此番动作并未引起旁人的注意。
局长同原鹤眼睁睁看着那姑娘的手臂凭空消失在空气里，不过那人脸上倒没有痛苦的神色，反倒是一脸惊奇，继而有些兴奋。
将手臂收回，并无大样。女生脸上露出奇异的笑容。局长下意识感到这孩子似乎有些太过阴沉，但的确是人类无疑。
一旁的原鹤忽然道：“要消失了。”
局长将目光收回，那井盖上的口子恰时闭合。那孩子再次将手臂往前次的方向伸去，意料之中的扑了空，并未发生什么异常。女生若有所思的将手收回，站起身来，朝渐渐有人过往的大街走去。
局长缄口不言。原鹤笑道：“局长担心会出什么乱子？”
“大不了引起一阵灵异风波而已，我只是在想，你带回的那个孩子，眼睛里有几颗瞳孔？”
原鹤笑道：“两颗。”
————
叶山在那东西破门而出的瞬间召集出为数不多的黑影，吹了个响亮的口哨，黑影群起而上。那怪物一声长啸，冲破窗户滚到院子里。
天以大亮，怪物身上暗红的鬃毛在太阳光下耀耀生光。长至下颚的獠牙上挂着长长的涎水，身形巨大，宛如成年大象。
红眉恰时而上，立在林燃同那怪物之间，手里是一把半人高的长刀。
在一片混乱中，红眉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平静的说道：“你打不过它的，去看看那孩子吧。”
像是印证那人的话，那怪物提起钢铁似的爪子朝她袭来，堪堪避过，一低头，肩上以有一道见骨的抓痕。红眉回头望去，只见林燃在一片狂风中淡然的解着手上的防风纱，一头极黑的头发在风中飞扬，刹那间，红眉突然理解了局长那日为什么会对这孩子说那头发很漂亮。
与那杀气腾腾的怪物相比，那在风中飘扬的头发似乎太过柔顺，但偏偏在此情景下散发出让人不可忽视的气场。让人不禁感叹，一头长发和至于散发出如此凛冽的美。
下一刻，林燃手上白色的绷带四散开来，随着一阵风驶过，白皙骨秀的手掌淌出鲜红的血液，渐渐化成一道缠绵的血雾，如同一条长蛇盘旋在她四周。
红眉捂着伤口闪身到房里，一进门的书房已经混乱不堪，桌椅均被掀翻，数以万计的书本散落在地，一些年代久远的残破书本彻底散成四散的纸屑。
进到书房一旁的房间后红眉为之一颤。只见四周半空悬浮着不少散发淡淡蓝光的洞口，而且数目似乎还在有所增加，像是有人以未知的强大力量硬生生将空气扯出几道裂缝，而一些从未见过的生物正从那口子里怯生生的探出头来，空气中回荡着令人不安的低低震鸣。叶山正极力堵着其中一个最为巨大的口子，看起来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正欲破洞而出。
红眉四下里寻找一番，看到躲在角落里正哭喊的孩子，在那孩子四周一些淡蓝色光点正在四散开来，随着远离他的距离，光点也随之变大，逐渐成为新的裂缝。
“先别让那小子哭了！”
叶山一声暴喝，红眉闻言踏步而上，一记手刀劈在那孩子后颈，随即四周安静下来，那些震鸣消失殆尽。而那些口子也停止了扩大的趋势。不过还是有些奇异的生物立在那些裂口张望，一种被窥探的心理陡然冒出心头，惹的在场的人均是一阵恶寒。
“叶山，放手。”
有人走到房间里，叶山闻言手下一松，那形如恶龙的东西陡然释放，局长举着一把长刀立在那裂口前，被积蓄的力量释放，那怪物一头撞到刀口，迎面斩成两半。
林燃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里，轻声道：“我来吧。”
萦绕在她四周的血雾渐渐盈满那些裂口，而那些不知名的生物则畏惧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红色气体。有些不死心的上前试探一番，被雾体蚀掉一整只手臂。
红眉才发现，院子里那不知名的怪物已经不知何时倒地，四周散发着皮肉焦糊的气味。而林燃手臂上的防风纱已经妥帖缠好，看不出其受过什么伤。
“应该没什么事了。”局长收刀入鞘。
“没什么事？！”
不知从刚才起就不见人影的李谷此番从什么地方出现，看样子有些气急败坏道：“你看看这房子都被你们糟蹋成什么样了！知不知道我要修多久！！”
红眉不知何时离开，原鹤走进门来，笑吟吟道：“要往好处想啊。”
“好处！什么好处？！”
局长指着院子里被烤的黝黑的怪物。“咱们有肉过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