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敲门的臭毛病吃什么药能治好?”商落坐在矮桌前说道。
“商落医师,这可是我家,我还要敲门?”
“林少爷,这可是我的房间,你不需要敲门?”商落继续抄着手里的书,并未抬头。
“你的房间也是我家的。”林茗一回身就坐到了商落的案几上,也不管他有没有写字。
“你又发什么疯!全都脏了!”商落气得直跳脚,一边捡着干净的纸张,一边擦着桌上的墨迹,“阴阳怪气地干什么!有话就直说!”
“直说吗?”林茗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说啊!”
商落此时真的很生气,倒不是因为他打翻了他的墨,染了他的医书,只是受不了他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
“我不允许你走!”林茗说道。
“什么?”商落抬头看他,“走什么走?我什么时候说走了!”
“真不走?”林茗绕到他身前,拿了他手里的医书,抓紧了他的手腕。
“嘶~”商落感觉手上吃痛,是真的很痛,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总是在某些时候,力气突然变得很大。
“你不会走?你说的你不会走。”林茗稍稍放松了力气,却还是没有松开他。
“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放开我!”商落语气平淡。
“我不放!”
“放开!”商落突然扬手,却没想到林茗也松开了,手臂不受控制地磕到了笔架上,顿时红了一道。
“你没事吧?”林茗慌忙查看他的伤势。
“无事,磕绊多了,不算什么。”商落拉下了袖子,“你若没别的事,就出去吧!”
“我今日去看了你的那个女徒弟,她想要离开了,我想着,或许你也会走吧?”林茗似乎是在向他解释。
“期限未到,我不会走的。”商落淡淡地回答道。
“期限到了,你就离开,对吗?”林茗回头看着他。
商落没有给他想要的答案,甚至没有给他答案。
“我叫人给你送些创伤药过来,你好好休息,别再抄书了。”林茗说完就离开了。
商落朝门口看去,他刚才有些过分吗?
再一日,尚思云看过尚思韵之后,找到了林茗,林茗正在和商落坐在院子里闲聊。准确地说,是林茗一直在说,商落一直没有理他。
“我都说了这么多好话了,你就不能原谅我吗?”林茗看着商落问道。
“好歹吱个声啊!要不你骂我两句也行,打我几下也行。”
“先生,先生~先生~~~”林茗见商落一直不肯理他,便开始撒娇了。虽然他这个年纪撒娇多少有些难看,但谁叫他林小公子偏偏是张娃娃脸呢,这会儿撒起娇来更是可爱了几分。
“咳,行了!”商落终于是说了几个字。
“那你是原谅我了?”林茗正要接着说,转头看到了尚思云走过来,便把话止住了。
“林公子,商先生。”尚思云行礼说道。
“哦,是尚公子啊!有什么事吗?”林茗请他坐下。
“我...”尚思云看了看商落,表情没什么变化,“我是来向林公子和商先生辞行的。”
“这些时日真是打扰了,多谢林公子大度,让我们住在这里,也多谢商先生的救命之恩。”尚思云再次拱手行礼。
“尚公子客气了,我虽然不行医,但也知道医者父母心,我家先生不会不管的。”林茗说道。
“是啊,医者都有仁人之心,谢我就不必了,以后遇见其他病人,还望能出手相救。”商落抬头看着尚思云说道。
“是,我定谨记商先生教诲。”尚思云继续说道,“那我们打算今日离开,若是方便的话,我想和商先生单独聊一聊。”
“关于我妹妹的病情,还有些事想请教商先生。”
林茗看着对面坐着的人,没有说话的意思,看来他还是舍不得他这两个徒弟。
“自然可以,尚公子请便。”林茗说完便离开了。
只留下了尚思云和商落两人,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师父,你不跟我们走吗?”尚思云问道。
“韵儿,就拜托你照顾了。”商落放下手中的书,看着他说道,“现在有了我的药,她这段时间应该没问题的,但是记住还是不要住在人群聚集的地方。”
“可是师父,我们这次来就是来找你的啊!”
“这不是已经找到了嘛,我没事,你们就放心吧!”
“那我们要回去,还是留在芳临城?”尚思云的神色有些失落。
“回去吧!”
“师父呢?师父什么时候回去?韵儿一直都想要师父回去和我们住在一起的。”尚思云很希望在最后时刻,他能劝说商落和他们一起离开。
“韵儿还小,你做哥哥的,要多照顾她。”商落说道。
“我知道,这件事我会做到。”尚思云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说道,“这段时间在芳临城找住处,我也听说了一些关于林茗的事情,师父和他是有什么约定吧?期限也没有多少日子了吧?”
商落没有回答他。
“师父不愿说,我也不再追问。只是这一趟出来,我不想让韵儿失望,也不想让她再次犯险。我们就在芳临城里住下,等着师父。”尚思云说着。
“韵儿的身体,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如今没有找到彻底解决的办法,师父当初说的19年,今年便是了,前些日子韵儿过了生日。”尚思云低头看这自己的双手,不知道接下来还能为她做什么。
“好了,我知道了。”商落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已经找到办法治韵儿的病了,只是现在我离不开,你们可以先在城里住下,等我...”
商落的话还没说完,那边林茗带着两个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正是翟墨深,另一个是肖不故。
“怎么又回来了?”商落问道。
这话自然是问林茗的,翟墨深和肖不故他都不熟,翟墨深也不过是那天送尚思韵过来匆匆看了一眼。
“哦,我可不是故意打扰你的。”林茗摆着手说道,“是翟将军要找尚公子,正好我就把他们带到这里了,幸好啊,尚公子还没有走,不然岂不是不好办了。”
“墨深见过先生,尚大哥。”翟墨深率先行礼道。
“这位是我的朋友,肖不故,与林公子也是相识。”翟墨深又指着肖不故说道。
“肖不故,见过两位。”
“翟将军,肖公子。”尚思云也朝他们行礼,“不知翟将军找我有何事?”
“我想着尚姑娘的病情应该好得差不多了,既然之前两位是住在我的府上,自然也要由我接二位回府。”翟墨深说道。
“翟将军客气了,至于住回府上倒不必了,我们已经找到住处了。”尚思云拒绝了翟墨深。
“哦,是吗?那我也不勉强二位,只是...”翟墨深思考片刻,继续说道,“尚姑娘住在府上的时候,照顾不周,还请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
“这也不...”尚思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翟将军打算怎么赔罪啊?”商落在一旁说道。
“这与先生何干?”此话自然不是翟墨深说的,而是林茗问的。
“与我是不相干,但是既然那位尚姑娘之前住在你的府上,竟让她病成了那般,也确实该赔罪才是,我只是好奇罢了。”这最后的话是说给林茗听的。
“既是赔罪,自然尚姑娘说如何就如何。”翟墨深倒是痛快,但是他也听出了商落的话是向着他说的。
“你们,在说的那位尚姑娘是谁啊?”肖不故不合时宜地问道。
“对啊,尚大哥,我还没见到尚姑娘呢,上次送她过来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尚大哥不应该询问一下尚姑娘的意愿吗?”翟墨深顺着肖不故的话说道。
肖不故心想,上次?很久之前?也不知道是谁偷偷摸摸来过不知多少次了!
这下,谁也没再说话,只等着尚思云给个答复。
尚思云看向商落,商落没有表示,这就说明他同意了。
“我妹妹在休息,既然翟将军非要赔罪,那便同我一起来吧!”说完,尚思云离开了,翟墨深也跟着他走了。
肖不故倒是想去看看这位尚姑娘,只是商落起身回房了,他就被眼神幽怨的林茗拉着听曲儿去了。
“你想做什么?”路上,尚思云问道。
“尚大哥,我没有别的意思,韵儿的病情我也知道,你这些日子一直在找安静偏僻的地方我也知道。”翟墨深说道。
“只是,偏僻的地方太过偏僻,离城中近的地方又太过喧闹,所以不如住到我那里去。”翟墨深继续说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那些把戏也就骗骗韵儿吧!”尚思云突然停住,回头对他说道,“还请翟将军不要忘记之前我说过的话,如今我们找到师父了,不久就会离开的,为了韵儿,也为了你自己,请翟将军收敛些。”
翟墨深没再说什么,两人走进院子,正好尚思韵在给院中的花浇水。
“韵儿。”尚思云叫她,“怎么做这些?不累吗?”
“哥,哪里就累了,闲着也是...”尚思韵抬头,看见了跟在尚思云身后的翟墨深。
“墨深大哥,你怎么来了?”
“嗯,你生病了,这些日子我有些忙,没有来看你,真是抱歉。”翟墨深笑了笑,说道。
“韵儿,翟将军想要我们住回将军府,你觉得呢?”尚思云直接告诉了她。
“这...”尚思韵知道哥哥肯定是不愿意的,但是他直接问了自己,或许是因为在芳临城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除了将军府也没有其他可去之处了。
“可以啊!正好有些东西落在了将军府,哥哥若是同意的话,我没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