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心知熊严抱着“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心思,但听他主动提及上朝,还是满心欢喜,笑着答应,赞道:“陛下英明,陛下英明。”
熊严洋洋得意,三两口用尽早膳,在王德的陪伴下走到屋外,欣赏盛开的荷花,瞧了几眼,忍不住摘了一片粉嫩的花瓣放入嘴里。
王德赶忙拦道:“陛下,这个不干净!”双手举着,不知所措。
熊严摇摇头,皱起嘴角说道:“还是得做成菜才能入口啊。王德,吩咐御膳房,给朕准备一桌荷花宴。”
王德心道:“哎呦,这想一出是一出的。”无奈道:“陛下,现在吩咐下去,御膳房怕是弄不出来呀,眼瞅着就晌午了。”
熊严抬头看了看太阳,眯着眼道:“那就晚膳,摆到母后宫里。”
王德道:“是。”又问道:“陛下,可要传召他人作陪吗?”
熊严想了想,说道:“皇后一定要去的,陪着母后的话,品阶不能太低,把四妃带着吧。”
王德道:“陛下,昨日贵妃衣着不妥受了太后提点,今日就带过去是不是不太好,要不过两日再说?”
熊严道:“这个嘛?恩•••”抱胸而立,单手捏着下巴,歪着头道:“那算了,免得母后堵心。”
王德道:“那淑妃娘娘呢?”
熊严搔了搔下巴,说道:“淑妃能去就去,不能去继续养着吧,总得问问,毕竟是母后的侄女,朕的表妹,不好半句话不过问。”
王德点头称是,又陪熊严在立政殿逗留片刻,见皇后久久不归,便离去了。
正午时分,武云昭、紫燕和韩容嘉才走出尚宫局。
只听韩容嘉道:“皇后娘娘,苏尚宫年事已高,嫔妾看着,处事有些力不从心了呢。嫔妾以为,得提前挑选替换人选,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宫中行事受阻。”
这时,紫燕插口道:“皇后娘娘,后宫女官升降由您说了算,我们这些当妃嫔的可不敢乱说什么,那是违反宫规的。”言外之意就是在提醒韩容嘉,皇后娘娘在前,怎容得你个妃子对女官升降指手画脚。
韩容嘉又受挤兑,心道:“紫燕这个蹄子总是跟我过不去,到底为了什么?”
按照常理讲,紫燕从宫女一跃为陛下御妻,该当时刻想着自保才对。眼下她只是个五品才人,就算有皇后在背后撑腰,也不该一次又一次顶撞超过她四个品阶的妃子,这样的做法简直是在一次次往外送命。王蕊瑶身为皇后,素来公平,绝容不下犯规之人,韩容嘉不怕她顾念旧情而不处罚紫燕。然而,紫燕说话滴水不露,句句讥刺却句句不犯忌讳,拿捏精准,暂时还挑不出错处,拿不住把柄。
韩容嘉心道:“当过宫女的就是不一样!”一时想不通透,先向武云昭告罪,歉然道:“妹妹多嘴多言,请皇后娘娘恕罪。”
紫燕只提宫规,不明言韩容嘉有僭越之嫌,说一半,留一半,不算指摘韩容嘉,也就谈不上犯上,两相比较,紫燕在皇后面前是建言建议,韩容嘉却坐实了越矩之举。如此一来,韩容嘉只能放低姿态,主动认错了。
武云昭心道:“韩容嘉自作聪明,可到了紫燕面前可谓输得一败涂地,丝毫占不到上风,蠢啊!”笑道:“无妨,德妃妹妹关心后宫,有心为我分忧,用心良苦,燕才人恭谨规矩,好心提醒,是为了姐妹不犯过错,用心亦是良苦,你二人皆是为了后宫安宁着想,本宫自然不会怪罪。”
韩容嘉和紫燕齐声道:“皇后娘娘圣明!”
武云昭点了点头,接着道:“不过,德妃妹妹说的不错,苏尚宫年纪是大了些,再过一两年也该退下去了,不知妹妹可有合适的人选接任尚宫之位?”
韩容嘉哪里敢提心中人选,只得道:“嫔妾不敢妄言,一切由皇后娘娘决断。”
武云昭笑道:“本宫虽然管束六宫事,但也不能事事顾全,还是得由各位妹妹相帮的,不过,既然德妃妹妹没有合适的人选,本宫也不问了。”
韩容嘉心中实有人选,但皇后已经这样讲了,也不能出尔反尔,顶撞皇后所言不对,只好道:“多谢皇后娘娘体恤。”
武云昭“恩”一声,对紫燕道:“燕才人,你在宫中多年,想必对宫中人和事了解颇多,不知你可有人选?”
紫燕道:“回皇后娘娘,嫔妾身份低微,不敢妄言人选,不过,嫔妾曾经身为宫女,时常出入尚宫局,也从其他宫女、太监口中听过有关尚宫局的些许言语,对各司女官有所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