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朝440年。天下繁荣昌盛,皇帝李渊在位30年,享年56岁,深受百姓爱戴。
最近若论洛阳城中,风头正盛的是何人,上至朝堂,下至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属和硕郡主,傅瑾——当朝丞相傅祁之女。昨日在皇太后——傅祁的姐姐,古稀寿宴之日,一曲桃花扇舞,名动大江南北。见识此舞的朝臣无一不感叹真真是仙女下凡,惊为天人。乃至一夜之间,洛阳城中唯一谈资,便是这和硕郡主,如何貌美如花,舞姿翩翩。
坊间有传闻称傅瑾小时候聪明伶俐,甚讨人喜爱,常随母亲进宫侍奉皇太后左右,皇太后膝下只承皇帝,却无公主,遂向皇帝讨了这“和硕郡主”荣称,待遇与公主无异。
都道是: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初春二月天气,草长莺飞好时节。翠柳依依春风至,燕子归来娇莺啼。田野里稻谷苍苍,野花缤纷迷人眼。躺在一个山丘上的翘着腿的英俊少年,只见他皮肤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小巧的唇边衔着一株狗尾巴草,哼着乡间小曲。双手枕于脑后,望着云卷云舒的变幻莫测的天空,煞是惬意!
远处身着罗裙的两个豆蔻年华的女子,每人左腕处挎着一个小花篮,正在忙碌着采摘花朵。一人手拿野花兴高采烈的跑来。
“小姐,小姐,采摘的差不多了,该回府了,不然老爷夫人又该着急了。”身着绿色罗裙的小姑娘跑来,脸上浮现担忧之色。
少年立即从山丘上跳脚了起来。
“公子,叫公子,烟儿我说了多少遍了”。
少年左手无奈扶额,右手拿着狗尾巴草敲了敲小姑娘的头。
“是,烟儿知晓了。”绿色罗裙少女咕哝应着。
见此状,红色罗裙少女蹁跹而至,劝慰道:“郡主,申时将近,该到用晚膳的时辰了,需快快返府才是。若是被夫人抓到,可是再次出府就难了呀!”
“恩恩,好了好了,我的好奚儿,可莫要接着说了。备车回府就是了。”
没错,此贵女正是今日风头正劲的和硕小郡主,傅瑾。
回到位于洛阳北大街的丞相府,只见门口排着两尊大石狮子,左右一排大红灯笼,牌匾上是先皇亲笔题写“正大光明”。“正大光明”出自古诗词中“大抵圣贤之心,正大光明,洞然四达。”
夜色朦胧的丞相府更添一抹庄重和肃穆,足可见此门楣至尊至贵,盛宠隆恩。
渐渐马车从西郊方向驶来,抵达丞相府门前,马夫“吁、吁”的唤着马儿的声音在夜色中更显空灵。
傅瑾扶着奚儿的手臂从马车中下来,只向相府门前投去一眼,便瑟缩了一下脑袋。
府门前站着一位身着华服的贵妇,梳着望仙髻,长发全部高盘于顶,饰以一枚翡翠钗,下垂镶了指甲盖那么大的明珠的步摇,一袭天香色的镶裘软帽披风,披风别无多饰,只在下摆一侧绣了一枝舒展桃花,素雅又不失富丽。即便如今年华逝去,眼角生出了细纹,但从明艳的五官中,依旧能看出当年绝色。
站在贵妇身旁的是一位长相更貌美的女子,一袭浅浅水红的曲裾,反复裹身三重后,绣带系腰,下露软银青萝曳裙,手持一方锦帕掩于唇。更显得娇娇弱弱惹人怜。
傅瑾心知躲不掉,吐了一下香舌。轻迈步朝前方二人走去。行至门前,缓缓一礼,唤道:“母亲,阿姐。”
门前等候的二人,乃是姜母姜珏和姐姐傅韫。
姜母眸中愠色渐无,但面色不改,紧紧盯着面前之人。
话一出口却是:“奚儿,烟儿,你二人可知罪?”
“奴婢知罪。”
只见烟儿、奚儿头早已叩在了青板石上,红绿罗裙颤颤巍巍拖曳在地上。
“母亲,是瑾儿的错。瑾儿见这春风十里,芳菲盛开,知晓母亲是爱花之人,便想着采了来孝敬母亲,心里念着母亲必会欢喜,故而来迟了,要罚您就罚瑾儿吧。”
傅瑾心知母亲这是在生自己的气呀,墨色的眼珠咕噜噜转了一圈,就向姜母撒起娇来,虽满是知错的语气,可是那狡黠的表情却是出卖了她。玉手指了指烟儿身旁的花篮,烟儿会意。把从西郊外采摘的一篮子缤纷花朵献在了傅家主母面前。
姜氏自见女儿平安归来,气早已消了大半,又见女儿眨着忽灵灵的大眼睛向自己卖起萌来,那吐着香舌的小表情差点让姜氏忍俊不禁!
傅韫见此赶紧劝道:“母亲,瑾儿知道错了,况且这是瑾儿对母亲的一番心意,若是母亲惩罚了她,岂不苦了瑾儿的一番心意!再说了,府中宴请宾客,您若再拦着不让瑾儿进府,可就赶不及了!若父亲发现惩罚瑾儿,您舍得啊?是吧,瑾儿。”说着对对面的瑾儿眨了一下眼睛。
傅瑾心道:我的亲姐姐呀!说的太好了!
姜母瞟了一眼傅瑾,说着:“惩罚了正好,也耗耗她的性子,看她还敢不敢私自出府!”可话这么说着,却已转身进了府。
两姐妹相望了一眼,噗嗤都偷偷笑了。赶紧追姜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