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

季不保扶着巽府老夫人的床沿，来回摇动，大声嚎叫。

“老爷，使不得。”

季不保再也不顾及街里邻访的瞩目，他从未给过老夫人一个名分。

担心妻儿受苦。

如今，妻子躺在身旁，儿子被摆在地上。

“快快把少爷扶起来。”

“不，我就这样，凉死我算了。”

巽风被包扎的像是木乃伊一般，勉强翘着二郎腿，坐着高抬动作。

“你给我伸手，伸腿，诶！”

季不保接到老夫人病危的消息，赶忙回来。

可巽风就在地上，不尊重的笑着。

“你这个孽障！”

“什么？你敢如此对我？”

巽风被小玉及小霜扶起，一蹦一跳的来到老夫人床边。

上半身前哈，鞠躬状。

“小娘，这么多年，你对我也算可以，我不也对你仁至义尽，既然要死，就快点。”

“你……”

季不保站起身来，收起习惯性的兰花指。

用食指点着巽风鼻子。

“诶？你凭什么训我？你算老几？”

“风儿，不许无礼，你知道他是谁吗？”

老夫人的双眼微张，嘴里一字一句的往出喷着。

“呸！弄我一脸口水。”

“他当然是公公了，怎么？难不成他还能是老爷？可别侮辱我爹。”

老夫人招呼下人们退去，她有话要对巽风讲。

小玉以及小霜的松手，让巽风倒在季不保身上。

她俩想来扶起，却被老夫人强行招呼了下去。

从前她的权利有限，现在，老夫人即将离去。

巽府上下每一个人，似乎都惦念着老夫人的好起来。

唯独不包括巽风。

季不保被巽风压倒了身下，没等巽风起身，季不保的双臂环绕上去。

“你这个老不死的，变态。”

巽风想要取笑于季不保，手向下伸着。

“风儿，他是……”

老夫人在死之前，想要将季不保的身份一吐为快。

巽风却抢先猜到了一丝端倪。

“你不是太监？你欺上瞒下？可知什么罪？我现在若是去官府报官，信不信你小命不保。”

巽风在季不保的助力下，才可安然起身。

一蹦一跳的围着季不保转了一圈。

“好啊你，多年来一直霸占着我小娘，气死我爹，原来你们早就给我爹戴绿帽子了，呸！一对狗男女，等她死后，我定让你好看，来人呐！”

小玉快速打开门，探出脑袋向卧房内。

“都退下，离开。”

老夫人虚弱的讲完五个字后，感觉体内五脏六肺正在燃烧。

“咳咳！”

“娘子~”

季不保跪在地上，像是赎罪，用手帕一点一点帮老夫人擦去口内流出的血。

“真不要脸！呸！老不死的，还得什么相思病，传出去真是丢死人。”

“少爷，你可以骂我，但请不要骂你母亲。她生养你不容易。”

“你说错了，她才没生我……你刚才说什么？”

巽风的艰难的用手往上没骨头的抬着，脑袋甩着，想从白绑带里出来。

耳朵才能听得真切。

“你俩这是要搞哪一出？要合起伙来骗巽府的钱，噢，我知道了，他诈死，你在来个里应外合，真是可歌可泣，别忘了外面正在下雨，不怕雷把你们劈死。”

“啪！”

巽风的脸上，出现一大耳光。

“季不保，你敢打我？来人呐！来人呐！！”

外面鸦雀无声，不知是全都降低呼吸，还是全都受不了分离，跑了出去。

“你一回来，他们就不听我的，你给他们下人灌了什么迷魂药。”

巽风想拿脑袋撞击季不保的头颅，却总是跳偏。

“少爷，我真心诚意对他们好，但你不是，你不相信人世间有善良，又容易听小人谗言……”

“住口，我轮得上你来教训，我爹都从未讲过我个不字。”

“你真认为你爹好？”

老夫人气的敲敲胸口，又吐出不少血。

“娘子~别再讲了。”

“我当初怀孕嫁给你爹，是对他不仁义，可他表面上接纳我，背地里却想让你跟那忆柳香成亲，他早知自己有病，找个正房来整天欺负我，被沙漠里的土匪劫去，想让我把家当拿去救他们，哪里管你的死活。”

“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老夫人说了很多话，感觉体内的气息略发稀少，一头躺在床上。

“那不是你亲爹，只是你养父，他想要折磨于我俩，不顾及夫妻情分。把你养的无法无天，还要你跟那背景不明的女子成亲，他为坑害于我的不忠，不惜让巽府满门抄斩，想想他从小都教了你什么，如何折磨女人……”

“你胡说，这种鬼话我会相信？我怎么了？我不是挺好。什么养父，那你说我亲爹是谁？”

老夫人指了指季不保，随后，倒在床上。

随着季不保的放声咆哮，巽府传来悲惨的调调。

“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说啊，你为何会清楚我养父。”

季不保与巽风一趟摇床，目的却大不相同。

前者是悲伤，后者只是想知道真相。

“原来，你母亲早已知晓。”

季不保想着从前，每次他背着老夫人出去找忆柳香的样子。

一个一个抽着自己嘴巴。

夫妻之间，本不应该有秘密。

季不保为了保护妻子，不让她操心，却让她最伤心。

连临走的时候，都没看自己一眼。

可想而知，她这辈子过得亏。

不单单是未婚先孕跟了自己，更是找了个巽府老爷。

外表笑面虎，实则阴险狡诈。

“你给我起来！”

巽风踹了一脚床铺，被巽府老爷的教育下，他深知人性的丑陋。

对每一个人都有防范之心，只相信罪恶，不相信善意。

令他没想到的是，他一直喊爹的人，竟拿他当一枚棋子。

他预感不好，却也不想怀疑。

巽风心中仅存的一点点美好，被季不保的一句话，打倒体无完肤。

也许季不保只是想告诉巽风事实，却没有想过对他的伤害。

“她是你母亲。”

“住口！我看你是跟那跳大神的张妈私奔了，回来污言秽语，我娘亲绝对不能是她这样子，爹爹更不可能是你，全都疯了，你们全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