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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妙笔生“花”(四十八)
作者:林天则本章字数:3511更新时间:2019-08-02 09:37:01

星期五晚上七点左右,亚德里安化身为“暗影”再次回到当代艺术馆的停车场。他用夜视能力迅速锁定了停放于一处隐蔽的机械门背后的嫌疑车辆:“就是这个!”

半个小时之后,机械门缓缓打开,其中一辆货车开始自动行驶。“暗影”眼疾手快,借助黑暗的环境化作轻薄的影子,迅速钻进车厢。货车载着“暗影”一起驶离了当代艺术馆。

“暗影”在车厢中发现了一台3D打印机,这台机器应该与李奥纳多地下作坊里的打印机是同一个型号的。“如果‘迅雷’在这里就好了。”“暗影”心想。倘若“迅雷”此时能够化作电流钻进打印机内部,那么,“暗影”也许能够启动这台机器并查看其中的打印预览图。他现在怀疑这台打印机负责印制的零件就是上午令他起疑的那个中空的钢笔主干。

“莫非是要扔出去销毁?”“暗影”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货车一直在道路上飞驰,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暗影”凭感觉判断这辆车已经驶过了麒麟区,此时应该来到了东区。“难道要去码头?”“暗影”的脑海中幻想着货车直接冲进海里的情景。

又过了二十分钟左右,货车终于停住了。“暗影”拼住呼吸,等待着车厢后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然而,车厢始终没有打开,时间一分一秒地飞逝而过。“暗影”闭上双眼、凝神定志,开始进入超能力冥想的状态。在他的超能力直觉中,他搜索着周边范围内所有避光的黑暗区域,除了零星几个路过的码头工人之外,“暗影”并没有感知到任何危险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车厢的后门终于打开,就在0.1秒的时间里,“暗影”发现门口站着两个人,他找准机会,迅速潜入到其中一个人的影子里。另一个人率先走进车厢,他查看着那台打印机,对戴着墨镜的同伴说道:“他这是干什么?”

“他害怕了!”墨镜男回答道。两人同时将目光投射在那台打印机上。

墨镜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影子,不露声色地对同伴问道:“今天下午去找过他吗?”

“去了,没找着,估计是跑了,或者躲起来了。”同伴回答道。

“当时你应该立刻通知我,我知道他的藏身之处。”墨镜男冷冷地讲道。

“我们现在怎么办?”同伴拿出眼镜盒,从里面取出一副金丝边眼镜并戴上。

“这辆车暂且放着,把上一辆先送过去。”墨镜男回答道。

“你确定?都闹得满城风雨了,还送?”金边眼镜男不解地问道。

“我们就是要顶风作案!明白吗?越看似危险的时刻,就越是安全。哼哼!”墨镜男冷冷地讲道。

“内维尔,你真是个疯子!”金边眼镜男嘲讽道。

墨镜男内维尔突然显露出不悦的神情,他回应道:“是吗,塞缪尔?塞缪尔•芮万戈。我可没有你疯狂。”

塞缪尔惊恐地质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从我第一天与你合作开始,我就一直都知道。”内维尔冷冷地回答道。

塞缪尔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要现在说破?”

“因为你管我叫——疯子。我最讨厌别人叫我疯子!”内维尔透过墨镜,死死地盯着塞缪尔。塞缪尔起先与之愤怒地对视了片刻,没过多久,塞缪尔便将视线移至别处:“好了,我们快干活吧!一会儿天就要亮了。”

“夜晚还很漫长,黑暗刚刚降临,我的老朋友。”内维尔的脸上露出邪魅的笑容。

塞缪尔没有再理会内维尔,前者用自己手中的遥控器命令这辆载着打印机的货车驶向就近的一个集装箱里。在这个集装箱中,三、四辆与之相似的货车已经停放在里面。塞缪尔用遥控器操纵其中一辆之前就停泊在里面的货车缓缓驶出集装箱。

“福斯特市第三女中?”塞缪尔对内维尔问道。

“不,换个地方。”内维尔回应道。

“那你自己来吧。”塞缪尔说道。

内维尔装模作样地在遥控器上进行了一系列操作。不久之后,那辆货车便开始缓缓向前开动,很快便驶离了码头。

“暗影”趁内维尔走近一处阴影的时候,迅速转移阵地,在那处阴影中,“暗影”以最快的速度移动至内维尔和塞缪尔看不到的一个角落里。好在刚才“暗影”记住了刚刚那辆货车的车牌号,他将号码发给了“赫菲斯托斯”并要求后者立刻对其进行卫星定位追踪。

正当“暗影”思考如何继续监听内维尔与塞缪尔的谈话之际,一股暗潮涌动的水流正悄悄地向“暗影”逼近。待“暗影”有所察觉的时候,水流已经来到了“暗影”的脚边。

由于“暗影”这几天一直处于大病初愈之后的“观察期”,因此,他并不是十分了解“瓦尔德别墅事件”的来龙去脉,他只是听说似乎有超自然现象袭击了那幢房子,其他的一概不知。

此时,水流已经开始侵袭“暗影”所幻化而成的影子。“暗影”以最快的速度移动至别处,但那股水流也顺势跟在“暗影”身后,很快就追上“暗影”,并开始覆盖“暗影”。

“暗影”不得已只好从影子中钻出来,不料,那股水流趁机缠住了“暗影”的一条腿,使得“暗影”的那条腿仍有一半处于影子的状态。

“怎么又是腿!”“暗影”试图用力挣脱水流的控制,可他越是使劲往外拔,腿就越是往里陷,好像地上原本的那片避光的区域是一滩泥沼正在将“暗影”疯狂地往里面吸。

“别费力气了!‘暗影’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内维尔突然出现在暗影身后,塞缪尔紧随其后。他们得意地望着正在苦苦挣扎的“暗影”。

“‘治愈者’!还真是你!当年你明明已经死了!”“暗影”对内维尔说道。

“当年的那个‘治愈者’确实死了,你现在看到的是一个全新的‘治愈者’。”内维尔回答道。他看了看“暗影”的那条腿,继续讲道:“给你两个建议:第一,你自己动手把你那条腿锯掉,兴许还能保条命;第二,我给你打上一针,治疗一下你的‘超能力’病症。”

“我选三!”“暗影”痛苦地喊道,此刻他的整条腿已经完全陷入到影子中。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看,你现在这种情况也不需要我自己动手了。塞缪尔,没带爆米花来,真是可惜啊!”内维尔冷冷地说道。

“暗影”索性将自己的整个身体重新化作成影子。水流迅速将影子全部覆盖,不留丝毫空隙。“暗影”所到之处,水流都会立刻跟进,很快,“暗影”就被水流团团围住。

“暗影”无法以影子的形态出现在有光亮的区域,但这股水流却可以,因此,“暗影”发现自己几乎无法以影子的形态逃离这股水流的魔爪。

“别费力气了!需要我给你来一针的话千万别客气!”内维尔得意地说道。

渐渐地,“暗影”感到窒息,在极度缺氧的情况下,他产生了幻觉:

他看见了露西亚,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女人——他一生的所爱,正身着纯白的长裙站在他面前,周身散发出无限的光明,仿佛天使降临。

亚德里安顿时想起从前与露西亚在一起的种种场景:他们一起并肩作战、患难与共;他们出双入对、嬉笑怒骂。

“暗影”每次去其他国家出勤,“辰星”必定伴随其左右,他们一起经历过生死,在枪林弹雨中险象环生,在那些绝境中,他们是彼此的依靠,也是彼此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知己。

无论多么艰难的岁月,“暗影”身边总会有“辰星”的陪伴,正如同在日常的生活中,亚德里安身边也总会有露西亚的陪伴一样。她是支撑亚德里安勇往直前的最大动力。

她的果敢、聪颖、才华、美貌与善良都令亚德里安欲罢不能,在亚德里安心中,露西亚就是“美好”的最佳注解。

就算在现实中他们已经分离,但直到此刻亚德里安才真正意识到:露西亚永远都不会离他而去,她会在他最绝望的时候,从亚德里安的内心深处浮现出来,拯救自己。因为露西亚对于亚德里安而言便是希望的化身,是帮助亚德里安在躬耕于黑暗的时候不被黑暗所反噬的“至尊法宝”。

“暗影”突然觉得露西亚可能是对的,“麦格芬”也是对的。他不应该离开露西亚,更不应该单打独斗。他只是太害怕自己所爱的人们会遭遇不测、受到伤害,那是他决不允许的。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遭遇不测对所爱之人其实也是一种巨大的伤害。

“安迪!”他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轻轻地呼唤自己的名字:“安迪!”

“露!”“暗影”回应着。他不确定自己的声音是否能被对方听到,但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哪怕是在幻境之中。

“安迪!于死亡时重生,于渺小时伟大。”露西亚的声音呼唤道。

“前半句我知道,后半句什么意思?”“暗影”百思不得其解:“露!露!”“暗影”不停地呼喊着露西亚的名字,可后者再无回应。“暗影”逐渐冷静下来,他的意念似乎依然存在,他尝试着破解露西亚刚刚留给自己的谜语。

“于渺小时伟大……于渺小时……我懂了!”“暗影”在幻境中释放出大量的黑雾。

在现实世界中,“暗影”所化作的那团影子也同时开始释放源源不断的黑雾,温度极低的雾气将附着于其周围的水流冻结。

突然间,只见地面上出现一圈极速旋转的黑色物质,该物质迅速膨胀、升起,最终将地面上困住自己的冰层冲破。一团浓密的黑雾从地上升腾而起,在空中悬浮、膨胀。

渐渐地,恢复成人形的“暗影”出现在黑雾之中。他缓缓地降落于地面,刚才被他冰封的水流正在逐渐恢复成液体的形态。“暗影”发现了水流的“诡计”,他迅速操纵围绕在周身的黑雾将正在解冻的水流再次冰封。

内维尔大喊道:“不好!退后!” 塞缪尔立刻非常识趣地向远处跑去。

此刻内维尔已经不顾上塞缪尔那个家伙了,内维尔迅速拿出随身携带的手枪,把枪口对准了“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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