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莲儿妹妹，我不再跟你客气了就是。”
“这才对嘛！”
见赵诗莲笑颜如花，墨瞳也是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其实，墨瞳才刚过十八，那赵诗莲则是过了十八，已有了几个月的时间。
按理说，他是弟弟才是，可赵诗莲却是非要称呼他为哥哥，纠正了几次，毫无作用，屡教不改之下，墨瞳拗不过，便也只能顺从，跟着改了口。
墨瞳抬头望了望那天边残阳，轻叹一声。
“唉，美好的时光总是匆匆，天色已晚，咱们是不是也该回去……”
“瞳哥哥，你是真傻，还是在这逗莲儿玩呐？”
“嗯？此话怎讲？”
被赵诗莲的问话打断，墨瞳一愣。
“哦？看不出来，瞳哥哥还是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好孩子呐。”
赵诗莲见墨瞳很是认真，掩嘴娇笑调侃道。
墨瞳被调笑为好孩子，有些不明所以，赵诗莲啧啧两声，这才接着开口解释：
“城镇之中，白日赏景，入夜作乐，这难道不是常识？”
墨瞳听到这儿，终于是明白了过来，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嗯……就是不知，瞳哥哥，是否要去那醉生楼，凝香馆等地，喝花酒？如果要去，莲儿倒是也可陪着。”
单听名字，墨瞳就已很是明白，赵诗莲口中的那些地方，无疑是一些青楼楚馆之地。
可听见自己若是去喝花酒，赵诗莲竟也会陪着一起，这让他稍有诧异。
“哼！还真是不到夜晚不露相啊！果然是个色胚。”
一旁的赵诗莲说完话语，见墨瞳居然还就正儿八经的沉吟了起来，那暂已忘却的旧事又起，心中愤懑。
“跟我来吧！瞳哥哥！”
赵诗莲气极，不待墨瞳回话，直接就开了口，似是见不得墨瞳认真思量这等事情的模样。
嘴上虽还是称呼的亲昵，可语气却带出阵阵冰寒，撂下一句，便一夹马腹，就欲前去带路。
“哎，去哪里啊？若是去什么醉生楼之类，那我可不去啊。”
“当真？”
听墨瞳在身后急切说道，赵诗莲扭转马头，虽还俏脸冰冷，但眼眸中却带着一丝惊喜。
“当然是真的啊，我年龄这么小，那种地方，还是不要去的为好。”
墨瞳说得认真，可赵诗莲听完，脸色却是变得古怪了起来。
年龄还小？昨天一男二女鸳鸯戏水的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说自己年龄小了？
赵诗莲腹诽不已，可面上终归是恢复了正常。
“嗯，那，我带你去一个我爱去的地方好了。”
日落西山，方安城中万家灯火齐明，各个酒楼茶肆门庭若市，宾客如云，喧嚣声四起，人声鼎沸。
比之白昼，这夜晚的方安城，却是更为的热闹。
两人骑着马，在街道中穿梭。
“喏，就是在这条巷弄里了。”
赵诗莲轻勒马缰，玉手指着一个巷子口。
“胭脂……巷？”
墨瞳看清巷子口墙上的悬牌，又探头向巷子深处望了望，果不其然，这巷如其名，乃是寻花问柳之道。
“哎，不是说好，不去那什么醉生楼……”
墨瞳看得片刻，隐约瞧见了这巷弄里的一座高大阁楼的牌匾，皱了皱眉，疑惑的看向赵诗莲。
“哈哈，瞳哥哥，你怎么一眼就看到了那醉生楼啊，看样子你跟那种地方，颇有缘分呢？”
墨瞳以前也是大少，又岂能总被一个叫他哥哥的女孩子调笑。
“唉，哥哥我吧，的确是很有女人缘，不是我看见了那醉生楼，而是它选择了我，说有缘也不为过，不为过。”
“哼！女人缘应该都是被你骗出来的吧。”
瞥了一眼身旁有些臭屁的墨瞳，赵诗莲翻了个大白眼。
“怎么会是骗呢，就我这样的，只一个背影，就能迷倒万千少女，何苦用心动嘴。不过为了获得你的这个女人缘，哥哥我可是花了大力气，英雄救美换来的。莲儿妹妹，你可得珍惜啊。”
“你！……”
墨瞳这是今天第一次开口调笑赵诗莲，听闻身边少年，这已经算是调戏自己的话语，赵诗莲竟一时语塞，一张俏脸，不知是因憋不出话回应，而红了起来，还是因为其他。
“咳！那个，咱们不会是真的要去那醉生楼吧？”
感觉自己刚才的话语，的确是有些轻浮，墨瞳也是小脸一红，轻咳了一声，岔开话茬。
“啊！当……当然不是，跟我来吧。”
听见墨瞳提问，赵诗莲惊呼一声，俏脸通红，回答的磕磕巴巴，声音好似有些强装镇定的意图，故意的大声了一点。
之前跟墨瞳交流的那种，心无旁骛的自然之感，此刻全无。
胭脂巷，虽说以巷命名，可并不狭窄，甚至比方安城中的某些主干道，还要宽敞。
巷子里，胭脂水粉气息浓郁，倒也名副其实。
巷弄中人头攒动，使得墨瞳跟赵诗莲二人，骑马颇为不便，一路不是走过去，而是被挤过去。
路过醉生楼，又被人群向前推挤着行了一段距离，二人终于是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一鸣居。
这一鸣居乃是一个高大的二层阁楼，位处一个雅致庭院内。
在这庭院门口，二人才刚下得马来，就有一个男子，前来恭迎。
“哎哟喂，这不是赵小姐吗？！赵小姐可是有一阵子没来了啊，哟，这位小哥是……？”
这迎客之人是个中年男子，显然认得赵诗莲，一阵点头哈腰，但瞧见赵诗莲是带着个男伴一同来此，这让他面露诧异，眼神在二人之间乱转，神色变得有些玩味了起来。
“好久不见啊，柳叔，这位是墨瞳，外乡人，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的，我就带他出来玩玩转转，尽些地主之谊。”
这柳叔虽然恭敬客气，但赵诗莲却施了个万福，言语中没有任何的轻视，反倒是颇为认真的回话。
一旁的墨瞳察言观色，听提及自己，也赶忙拱手行礼，冲那柳叔打了声招呼。
“墨小公子一表人才，赵小姐，好眼光啊！哈哈。”
“柳叔，你说什么呐！不许取笑莲儿。”
中年男子调笑一番，赵诗莲那本就红晕的俏脸更红，娇嗔连连。
“哎呀！好久不见，这一见面啊，就只顾着说话了。怎能让贵客在门口站着啊，柳叔的错，柳叔糊涂。小姐公子，咱里面请，还是一切从前照旧？”
柳叔聊了片刻，一拍脑门，一边将赵诗莲跟墨瞳让进庭院阁楼，一边跟着开口。
“嗯，老地方老样子，有劳柳叔了。”
“得嘞，那个位置，除非客满，否则必然给赵小姐留着。”
“多谢柳叔了。”
“哎，跟你柳叔还客气什么。”
赵诗莲跟柳叔一路聊着，进了阁楼上到二层，墨瞳没有插话，只是静静的跟随。
这阁楼虽只有两层，但每一层的占地都颇广，墨瞳用眼丈量，约莫六七百平方米，应该是刚好一亩地，无疑。
阁楼呈圆形，每一层中央区域，都有一个颇大不高的台子，上有乐队伴奏，舞女歌姬展现着才艺。
每一层，供看客落座的矮桌蒲团繁多，柳叔将赵诗莲跟墨瞳二人，带到了二层离舞台颇近的一处位置，然后便告辞离去。
此刻，这一鸣居阁楼内，虽说不上人满为患，可也算得是座无虚席，两层颇大的占地面积，能容纳的人数之多，可想而知。
跟着赵诗莲落座，墨瞳四下打量一番，最终，目光落在了身旁那舞台之上。
台上，几个衣着锦袍长裙的美艳女子，正随着乐曲翩翩起舞。
“这里，便是你常来的地方？”
墨瞳欣赏着歌舞，目不斜视，头却朝着赵诗莲稍微靠了靠。
“嗯，这里是方安城中，最为风雅的几处场所之一。刚那个柳叔，就是这里的管事，隶属方安城城主势力，受其直接管辖。”
赵诗莲略微左右环顾一圈，这才将脑袋微微的靠近墨瞳，开口小声说道。
见墨瞳有些惊讶，扭头看向自己，赵诗莲淡淡一笑，接着细声细语。
“喏，这台上的女子，几乎都是来自那醉生楼、凝香馆等，在这方安城中数一数二的青楼楚馆。而且，这些女子的身份，也不单单就是普通的花女才人，其中最低身份者，也都是那清倌人。在这里，就连那些青楼中的花魁、头牌，也会经常来此，出场献艺。这些女子，平日里，那可是一掷千金都难见一面的人物，在此一鸣居内，却是时常露面。由此可见，能来此地的宾客，若无什么身份势力，就算钱财再多，也是进不来的。”
墨瞳听着赵诗莲的讲述，频频点头，在此期间，有几个清秀侍女款步姗姗的前来，为他们端上了瓜果吃食。
墨瞳跟赵诗莲正饮茶赏舞，通往这一鸣居二层的台阶处，又是上得几人。
宾客颇多，这几个新来之人又算得了什么，赵诗莲跟墨瞳也并未留意。
直至那几人径直来到了他们的身边，很是霸道的将一桌客人赶开，这番动作，才将二人的目光吸引。
扭头看去，来者四人，三男一女。
分别是一个黑袍老者，两个俊逸公子哥，跟一个美艳动人的年轻女子。
“哟！莲儿妹妹，挺巧啊！能在这里遇见，咱们也算是有缘人呢！你看，你未婚嫁，我这呢，又刚好差着不少妾室，这就更巧了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