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旋即，一声声梆子声在空寂的街道上响起。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的喊了两三遍，打了个哈欠，眼泪浸了些泪，心不在焉地继续往前走。

夜幕掩映下，数道黑色的身影在屋顶上穿梭，身形快如闪电，轻若飞雁，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街道的某处。

次日，顾长雪还在梦乡。

趴在床上，身体舒展着，睡得正香。

“咚咚。”

门被人敲响 。

顾长雪翻了个身，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继续睡。

“咚咚！”

敲门的声音重了好几个度，显示出敲门的人心情似乎并不怎么好。

顾长雪皱了下眉，清丽精致的脸上现出几分不悦来，扯过被子，捂住耳朵继续睡。

“皇子妃！”

外面的人耐心似乎已经耗尽了，重重地拍着门，略有些苍老的声音在门外气急败坏地响起。

顾长雪怔了一下，身体瞬间弹了起来。

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失神地望着面前的虚空。

她……刚才好像，听到了老管家的声音？？

“皇子妃！”老管家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的火气直接往上冒，“都辰时未了，皇子妃还请快快起身！再不起身，老奴便去请四皇子了！”

老管家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顾长雪瞬间清醒，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急急忙忙地喊着：“来了来了，我马上就来了！”

顾长雪随手抓起一套衣服往身上套，踩着鞋子冲了出来。

“我起来了起来了。”顾长雪毫无形象地冲出来，可怜巴巴地望着老管家：“别去叫四皇子。”

老管家看着面前这位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未曾梳洗过的皇子妃，瞪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面红耳赤地转过身去，气鼓鼓地怒道：“还请皇子妃自重！”

顾长雪：“……”

她低头看了下身上的衣服，沉默着转身、回房、关门一气喝成。

刚才被老管家吓傻了，竟然连最基本的礼仪都忘了，就怕他一时想不开，真将司空傲请来，那她……

想到昨天司空傲对自己说的话，顾长雪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转身回房，将仪容仪表整理好，唤了丫头送了洗脸水进来，再次打开房门。

“砰！”

她刚才眼花了，肯定是！

顾长雪平复了一下呼吸，闭了闭眼睛，再次开门：“……四皇子，您什么时候来了啊，怎么不提早说一声儿，我也好去接您啊，嘿嘿。”

司空傲冷冷地看着顾长雪，一脸俊脸黑成了炭。

他一早就来了，已经在门外等了许久。

刚听到开门声，才见着一个身影，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就被她一巴掌将门合上，给他吃了个结结实实的闭门羹！

现在可好，她竟然还敢倒打一耙，说他来时未提前早。

司空傲冷声道：“本殿下可不敢当，下次见着本殿下时别摔门就是最好的迎接了。”

顾长雪尴尬地站着，低垂着头不敢去看司空傲。

司空傲转身往外走，顾长雪立刻上前推着他，被司空傲一个眼神制止。

顾长雪满脸无措。

老管家站在一旁，等司空傲走了，老管家方道：“皇子妃，请先用早饭，然后去归澜院。”

顾长雪心里始终忐忑，不知道司空傲今天是怎么了。

一餐饭吃得她心不在焉，敷衍地吃了几口便不吃了。

“来了？”

顾长雪来到归澜院时，只见司空傲已经等在那里。

她脚步微怔，快步上前，有些紧张地站在司空傲的身后，声音怯怯地，唤了一声“四皇子”，又轻声道：“不知四皇子唤雪儿前来，所为何事？”

司空傲背对着顾长雪坐着，手里端着茶慢悠悠地喝着，听到顾长雪的话，语气淡然无波：“这几日，你便在这里练习嬷嬷们当初教你的，什么时候本殿下觉得过关了，你便可以走了。”

直到这时，顾长雪才发现，在一旁还站了几个嬷嬷。

不是她熟悉的面孔，应该是司空傲重新找来的吧？

经过昨天那场堪称事故的意外，顾长雪老实多了，练习什么的也尽心尽力，再加上司空傲要求十分严格，顾简直是苦不堪言。

但是她还得坚持着。

司空傲坐在一旁看着书，时不时才抬眼看她一眼，转眼一个时辰过去，顾长雪好不容易得到一盏茶的休息时间。

影自外面走进来，俯身在司空傲的耳边一阵耳语。

顾长雪有气无力地坐在一旁，哪怕是坐着，她也不敢放肆，规规矩矩地按着嬷嬷们教的坐姿坐好，暗暗地竖着耳朵光明正大的偷听。

奈何两人的声音很小，顾长雪根本听一见。

司空傲听见点头：“去书房。”走之前还不忘了警告顾长雪，“晚上本殿下来检查。”

“哦。”顾长雪应得心不甘情不愿，脸上却笑意盈盈。

司空傲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让影将自己推走了。

来到书房，里面已经有人在候着了。

“四皇子，”京机尹何铭冲着司空傲恭敬地施一礼，面色肉眼可见的焦急，不等司空傲问，直言来意，“昨夜京中发生了一场灭门惨案，司徒家全家上下五十多口全被灭口，上至八十老者下到三岁幼儿都不曾幸免。”

“司徒家？司徒唤？”司空傲脸色亦跟着沉了沉，将脑海里姓司徒的家族全部过了一遍，便想到了户部尚书司徒唤来。

何铭道：“正是。”

司空傲得到确切的答案，挑了下眉，看了何铭一眼，道：“司徒家身为朝庭重臣，在何大人的辖下被杀，何大人不去查案，却跑到本殿下府里来，这倒是耐人寻味了些了。”

何铭神色一僵，旋即道：“四皇子误会了，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其中又发现了些东西牵连到四皇子，所以臣不得不前来叨扰。”

司空傲喝茶的动作一顿，扬眉看了何铭一眼，反问道：“何大人可是拿到证据了？”

何铭摇头：“暂无。”

“既然如此，何大人何不去查查？若是确实与本殿下有关，本殿下自然配合何大人的调查，若是没有……”后面的话司空傲没再继续说，只是淡淡地扫了何铭一眼。

虽然只是一个淡然的眼神，却杀意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