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对我很重要的女子，可惜她已经不在了。”凤君临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他话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可若是云曦月此时去看他的脸，便能看到他有多痛苦。

“对不起。”云曦月的心忽然沉了一下，良久，她才稳定住自己的情绪，她站起来，朝凤君临道歉。

“无事，我们走吧。”凤君临已经平静下来，他牵住云曦月的手，往别苑外走。

云曦月本想挣脱，可这人的手心实在太过温暖，让她连那点抗拒都消失了，她看着凤君临的后脑勺，忽然有些羡慕起那已经不在世的女子来。

“阿月！阿月！我的阿月！你在哪里！不要丢下娘！阿月！不要丢下娘啊！”刚进村，云曦月就听到一阵嘶哑而凄惨的吼声。

云曦月心口一疼，她挣开凤君临的手，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阿娘！阿娘！阿月在这里，在这里！”

被挣脱了的凤君临只觉得手上一空，心里也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一般，见那越来越远的身影，凤君临忍不住拧紧了眉头，

“阿月！你们听，是不是阿月的声音。”张氏听到云曦月的声音，绝望悲伤的气息一下子就散去了，没等边上的人应声，她已经站起来，跑了出去。

“芸娘！”孟湛喊了一声，又快步追了上去。

“阿月！阿月！”张氏一边叫着，一边往前跑，一路上也不知摔了多少跤，直到看到远处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朝自己奔来，张氏终于再也没了力气。

她抱住自己，忽然嚎啕大哭起来，将心底所有的情绪一下子发泄了出去，她醒来后迟迟不见阿月归来，当即就明白兄长们说的话，不过是安慰她之言，她的阿月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芸娘。”孟湛站在芸娘的身边，他想要将人拥进怀中安慰，却没这样的勇气，只能站在一边痛苦的看着。

“娘！”云曦月将那痛哭的妇人拥进怀中，也跟着掩面哭泣起来，这是云曦月穿来着异世，第一次觉得自己真正融进了这个身体里面。

“阿月回来了，您别哭了。”云曦月一边安慰着，一边替妇人擦去眼泪。

“阿月，是娘不好，娘对不起你！娘错了！娘以后一定会护好你！”张氏紧紧抓着云曦月的手，语无伦次的说着。

“真的是阿月啊，老大，快，快去通知老二，就说阿月找回来了，给虎子娘也送消息去，让她宽心。”张婆子看着两个拥抱在一起的身影，也忍不住踉跄了几步。

要不是后边的老大媳妇眼疾手快扶住她，这会儿只怕已经摔在地上了：“娘，您稳着些，阿月就在那里。”

说话间，老大媳妇眼泪也跟着下来了，她忙擦掉眼泪，扶着张婆子过去：“阿月，阿月！”

“大舅妈，外婆。我回来了。”云曦月抬起头来，朝那两个踉跄着过来的身影挥手。

“阿月，你回来就好，那些个杀千刀的，外婆定不会放过他们的。你别怕，外婆现在就给你去讨回公道。”说着张婆子就要往外走。

“外婆，你别去。”云曦月一把抓住张婆子的手，劝说道。

“不行！我的阿月怎么能平白受这样大的委屈！”张婆子不肯，她表情凶悍得可怕，眼泪却挂满了脸庞，真真是疼到了心里。

“外婆，我要自己解决这事儿，您别担心，尹公子会帮我的。”云曦月一边扶着娘张氏，一边挽着外婆的手，往家里走。

“还没谢谢尹公子呢，今儿要不是你，我们的阿月怕是！”说到这里，张婆子说不下去了，她光是想到今日之事，就忍不住心悸。

凤君临目光往云曦月身上扫了一眼，只可惜此人满心满眼只有家人，连余光都没给他。

这过河拆桥的小女人！凤君临在心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阿月是我朋友，帮忙是应该的，外婆您别放在心上。”

“无论如何，你救了阿月，便是我张家的恩人，我张家一辈子记着你的情，他日若有需要帮助的，你尽管开口。”张婆子看着眼前儒雅俊朗的年轻人，诚信道谢。

“阿月，你，你回来了。”张铁柱和张银柱一同飞奔过来，见云曦月完好无损，两个人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张铁柱抹了一把眼泪，内疚的望着云曦月：“是舅舅太笨，竟没能护你周全。”

“舅舅，那个人会武功，你不是他对手，倒是阿月连累你受了伤，该阿月跟你道歉才是。”云曦月快步走上去，抱住张铁柱，歉疚道。

“都是一家人，说这些不是见外了吗？阿月这么长时间没吃饭，定是饿了，我们快回去，我给你们擀面条吃。”大舅妈摸了摸云曦月的脑袋，笑道。

“对，快回家。”张婆子点点头，牵住女儿的手，道。

云曦月点点头，正要往家走，忽然发现人群里少了一个：“天耀呢！怎不见他？”

“那孩子也不知去了哪里，满身是伤的晕在家门口，我让你小舅妈照顾着呢，你别担心。”张铁柱叹了口气，说道。

“我去看看。”云曦月闻言，加快了脚步往家里跑去，张氏见女儿又要不见，立刻追了上去：“阿月，阿月，不要离开娘！不要！”

云曦月刚进屋，就听到云天耀的呓语：“姐，对不起，是天耀没用，姐！姐！”

“阿月，你回来了！太好了！”小舅妈看到云曦月，本就止不住的泪水，更加汹涌了。

“小舅妈，天耀他！”云曦月在床边坐下，握住小舅妈的手问道：“他还好吗？”

“不太好，总是不醒，这些梦话也说了一天了，大夫说他受了太大刺激，若是自己不能醒过来，只怕永远都！”小舅妈话没说下去，但云曦月已经明白了，丧失了求生欲的人，将会在睡梦中一点点死去。

“天耀，是姐姐，姐姐回来了。”云曦月握住云天耀的手，在他耳边一遍一遍说着。

云天耀眼角落下眼泪来，他的指尖颤动了一下，虽然不再说梦话，却也没有醒过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