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花绣幔锦帘轻盈一动,外头冷风灌入,拓跋燕打个抖,程尉连起身将后窗关了“梦秋怎么做事的,夜凉,窗户还开这么大”
见得程尉连贴心暖心一笑“早前屋里闷,是我让梦秋开的窗”
家家户户都有窗,不光行馆有,大理寺也有,这阵凉风吹在朱行空脸上,朱行空那张脸不惧风雨是以不为所动,有一捕手立身案桌前,朱行空在烛下看着赵连都后人写来信函。
如何下毒,如何谋害,朱行空看得清清楚楚,朱行空将信折在桌上放下问“把人送走,告诉他,今生今世不可靠近北安,否则杀无赦”
捕手道“是,少卿”
捕手退下,朱行空沉思片刻拍了拍纸,最终将信纸揣入怀中趁夜出城,出城是前往彭少章住处,彭少章见得朱行空面色沉郁知道肯定是案子一事有新进展,彭少章示意入座,朱行空沉着张脸不说话,彭少章微微一笑道“怎么了?”
朱行空取出信纸摊放在桌“老师不妨看看”
彭少章眼珠啄一下信纸身不动手不伸道“我就不看了,还想睡个安稳觉,看你脸色这纸上就是答案了?”
朱行空既然将信都拿出来自然是不用做隐瞒,朱行空显得激动道“所有枝节联系,清清楚楚就在上面”
彭少章感慨笑道“这么说赵连都还是留着后手”
朱行空咬着牙道“他这后手却让学生很是为难”
“为难?”彭少章现下对朱行空说辞有些意外“怎么?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查清楚?现在枝节联系清清楚楚不是应该高兴才是?”
朱行空咽口唾沫,只是这口唾沫显得有些辛辣“老师最明白学生,学生宁愿。。”
“宁愿这张纸不会送来是不是?”彭少章语气平静反问一句。
“是”朱行空绷着脸答复。
“该来的还是会来”彭少章在道“有些事既然想查那么就有真相大白的一日,上次和你说得很清楚了,太上王心里真相重要,还是北蜀未来重要,只要你想清楚怎么做,这张纸,只是一张纸”
朱行空心情显得烦躁道“可这不是简单一张纸,是一张能够撼动北蜀证据”
彭少章抹抹唇角道“你不该来找我,我说过这事谁都不能为你做主”
朱行空沉默片刻后方道“这张纸内容一旦告知天下,我能想象漫天的腥风血雨”
彭少章徐徐一笑道“有时候风太大就把窗关上,就看你想不想关上窗”
朱行空坐着不动咬着牙道“屋里的窗可以关,但心里这扇窗怎么关?”
彭少章眼中微光闪烁轻笑“不必关”
朱行空张眼询问紧紧盯着彭少章询问“老师这话何意?”
彭少章搓叹口气遥望虚空道“因为你会忘记”
朱行空皱眉反问“会吗”
彭少章含笑道“会的,忘记不是因为时间长久,而是你的年纪”
朱行空思虑片刻最终拿起纸张走到烛下,犹豫片刻最终将纸张点燃,火在剧烈燃烧,映得朱行空满目通红。
朱行空做下自己选择,这个决定是对北蜀未来有利,只是赵厚礼想要的真相是得不到。
秦飞和刘善站站着军卫所门外和站岗两名守卫议论,秦飞心有余悸道“终于查清楚铠甲不是我们替换,这些日子为这事我可是吃不香睡不着”
刘善脸色比秦飞没有好多少,刘善那张脸比纸张更加苍白,刘善道“可不是,为这事方将军一直没给我好脸色,这事在没消息,我看方将军多半会把我们赶出北蜀骠骑”
秦飞刘善就是方温候回城时询问铠甲之人,秦飞当时方温候还让他穿过替换铠甲用刀就劈,那副场景历历在目至今还没喘过气来。
一名值岗守卫安慰二人笑道“现下好了,这事证明不是你们做的,接下来可要把人抓住才能将功补过”
刘善一想起袁庆昌,虽然不知道袁庆昌叫什么名字,但那张脸不会忘记,刘善想着袁庆昌那张脸道“那个人肯定是要抓住,否则难消我心头只恨”
秦飞问“对了,听说方将军见过铁满堂,那么这事是铁满堂干的?”
方温候和卫永南探到什么消息也没和手下说,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私下议论。
方温候是去见人也没见抓什么人回来,刘善道“方将军或许只是怀疑,如果真是铁满堂做的肯定会抓人回来”
余人纷纷点头称是。
秦飞插着腰显得愤愤不平“这事多半和铁满堂有关,要不然手下怎么让抓来了”
刘善多日紧悬的心现下也总算放下,刘善道“不管如何,能证明我们清白就好”
刘善秦飞的确是可以证明清白,铁满堂没有,铁满堂现下是不清不白大是头疼,铁满堂很少有心情不好的时候,现在的他说是心情不好还是轻的,应该说是心情是相当恶劣,恶劣也不能随便发脾气,发脾气不能帮他证明自己的清白。
向南从外进来,铁满堂杯中茶早是凉了也没让人换,凉凉的茶杯握在手上也可稍微缓解一下内心急躁,见得向南回来,铁满堂眉峰如同一道阴云移动,视线落在向南眼珠询问“打听到了什么”
向南脸色不能说是悠闲,但是能看出并不着急,向南眼睛就像阴云中的明月似亮似暗,向南道“铁爷,方温候不好糊弄,赌坊外有北蜀骠骑眼线盯着我们,他们换得装束如不稍加分辨还真的察觉不出来,他们已经怀疑我们,这事想撇清干系很难”
这些事还用向南推断?这样的事情铁满堂不用出门就能猜到,铁满堂听向南叽叽歪歪说些废话当即恼道“我问你打听到什么!不是让你分析方温候会干什么!”
见得铁满堂动怒向南也不敢在说不相干的话,向南当即道“打听过了,在方温候来的时候是卫永南去典客署见节使”
铁满堂死死撑着眼皮,想着闭眼睡上一觉就什么都会烟消云散,铁满堂没睡,因为他不是小孩子,小孩子才能有这样不现实的自我安慰,铁满堂将茶杯放在手边茶几道“这么说节使也是知道这事”
向南人也有些聪明劲道“节使肯定是知道,卫永南去典客署问的问题些许和方将军问的没什么两样”
铁满堂这时赞赏看一眼向南强笑,只要强颜欢笑心里才能舒服一些,铁满堂笑道“你小子平日看不出来这双眼睛倒还是亮堂的很”
能得铁满堂赞赏向南也是高兴“这不都是铁爷教导有方”
现下铁满堂需要的不是马屁精,听得好话不能让铁满堂感到舒服,能解决问题才会觉得舒服,铁满堂琢磨道“方温候来见我,卫永南去见节使,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事向南显然有自己看法,向南道“铁爷,要我说方温候和卫永南是想打草惊蛇,这就像是犯事被抓分开审讯,想听听看铁爷和节使说辞有什么不同”
铁满堂对向南有些刮目相看“不错,就是这么回事,你小子不错,还能想到这个”
向南得意一笑“铁爷,大理寺都是这么问案,进去多了也就能看懂他们那套法子”
陆开直到现在还没来和铁满堂通气,也不知道陆开是如何作答,铁满堂心中有些忐忑道“向南我问你,你说节使会不会出卖我?”
向南笑道“不会,节使要是出卖,方温候早是来抓人了”
铁满堂也不是没想过这点,只是没见到陆开心中始终不安,毕竟如果出得事情,陆开可不会关心他的死活,铁满堂问“你想办法去典客署告知节使一声,让他来见我”
向南惊道“不可呀铁爷,方温候现在就等着你们碰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