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洛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了,随便点了个外卖草草吃完,躺在家里宽大的沙发上无聊的看着电视。
姜湛走了,要一个礼拜后才能回来,没人会再来她的奶茶店买一大堆奶茶了,也没人会陪她聊天吃饭。
她仿佛又回到了刚来苓市一个人孤单的日子。
安洛不想下楼开店,下午索性去了隔壁大酒肚老板的清酒吧找他说说话。
酒吧大肚子的老板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野格,安洛觉得这和他的长相体型非常不搭,大肚子老板却告诉她,野格是一款利口酒的名字,他之所以叫野格,是因为他曾经叱咤夜店时喝野格无人敢与之匹敌。
安洛明了,哦,原来他的肚子是被酒给撑大的。
野格的清酒吧比她的奶茶店生意要好一些,白天也还有几个稀稀拉拉的客人坐在里面喝酒,店里灯光不算暗,装修的很有品味,驻唱歌手要晚上八点才过来,白天店里一般都是放着一些伤感的轻音乐。
安洛进去时,野格正在吧台里给两个客人调酒,看到她来了,抬头笑着和她打了声招呼。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姜队长没去你店买奶茶?”
特警队那个姜队长每天去她店里买那么多杯难喝到爆的奶茶是为了什么野格这个过来人早已了然于胸,不过这丫头看起来对情情爱爱还没开窍的样子,野格也干脆不去揭破,爱情,比烈酒还伤人啊,谁先动情谁就输。
安洛坐在高脚凳上,百无聊赖的趴在吧台上玩着他各式各样的酒杯。
“他说要去出任务,一个礼拜后才能回来。”
野格好笑,“那怎么着?你一个礼拜后才开店?”
安洛赌气的撇撇嘴,“反正我店里也只有他一个客人。”
野格把刚调好的两杯鸡尾酒递给吧台的两个客人后走到她对面,隔着吧台对她道,“上次你请我喝了杯奶茶,这次换我请你喝杯酒吧。”
“喝酒?”
安洛从来没喝过,在联盟岛时黑泽根本不允许她碰酒,和姜湛一起吃饭时姜湛也从不喝酒。
她对于酒这个东西没有什么太大的概念,只听说喝了会醉,可醉又是种什么感觉?安洛有些跃跃欲试。
“好呀,像刚才你给那两个客人调的那种吗?”红红绿绿的,比奶茶颜色还好看。
野格摇摇头,从柜台里抽出一瓶酒,又拿出一包生奶油和一些调酒的用具,“不是,他们喝的那款比较烈,不适合你,我给你调一款Angel’s Kiss,度数不高的。”
安洛眨着大眼睛看着他调好酒后,在酒面白色的鲜奶油上装饰一粒红樱桃,好奇的问,“这酒是什么味道的啊?”
“甜而甘醇,尝尝。”野格把酒推到她面前。
安洛抿了一口,什么味道也尝不出,她有些惆怅,没有姜湛在一边生动的为她解释,喝什么都像以前一样没意思。
干脆两口直接把酒一饮而尽。
“味道如何?”野格看着她如牛饮水,有些咋舌,看不出来啊这丫头的酒量原来这么好。
安洛把杯子递给他,“挺好的,再来一杯。”
……
喝到第四杯时,店里又来了一个客人,在安洛身边仅剩的一个位置上坐下。
晃晃有些昏沉的脑袋,安洛眼睛有些模糊,转头朝那人看去,然后大声惊呼!
“呀!…你这人,怎么,怎么长了两个脑袋…”
正在给新客人调酒的野格手一顿,这丫头,是醉了?刚才看她两口一杯的样子还以为她酒量很好呢!
她旁边的男人没理会她的胡言乱语,野格三两下把酒调好递给他,走出吧台拍了拍安洛肩膀,“丫头,你喝醉了,到里面的沙发上睡一下,醒醒酒再回去。”
头正晕着的安洛却一把拍开他的手,“你…你谁啊?别…别碰我啊!我,我会生气的!告诉你!我…我生气超,超凶!”
又一把扯住旁边男人的衣服,睁着迷蒙的杏眼努力看着他,“你!两…个脑袋,要悄悄…藏起来,不然,会被,被抓的…”
一直不做理会兀自淡定喝酒的向尤终于动了,喜怒难辨的看着身边这个不停说着胡话的醉鬼…
然后嫌弃得伸出手,从醉鬼手里狠狠扯出自己的衣服,却不料,喝的失去了自主行为能力的某人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支撑,猛得向他倒去…
高脚凳是没有靠背的木质椅,向尤被扑的措手不及,两人齐齐栽萝卜似得重重砸在冰冷的地砖上。
被压在身下的向尤后背火辣辣的痛,明明才喝了一口酒,脑袋就有点晕…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撞的轻微脑震荡了。
而那个始作俑者,此刻正安静的趴在他胸膛,一动不动。
向尤一把推开她,慢慢挪动身体起来,野格已经蹲在了安洛身旁夸张得大叫,“喂,小丫头!快醒醒!摔哪儿了?!”
觉得自己摔的应该更严重一些的向尤冷斥一声。
“还不快打120?”
……
向尤很郁闷。
看着头顶白色的天花板,闻着病房里浓郁的消毒水味…还有旁边病床上…手摔骨折了却依旧没醒酒还沉沉睡着的某人…有些怀疑人生。
他堂堂帝都向家大少爷,究竟是怎么沦落到因为跟老爷子大吵一架后独自离家出走然后鬼使神差的去到那见鬼的小酒吧又被那见鬼的小醉鬼砸到进医院的?
想不通…头疼。
然而更头疼的还有野格。
早知道这丫头酒量这么浅,他压根儿不会让她喝一滴酒,把自个儿手摔的骨折了,还把旁边那个也摔成了轻微脑震荡。
这都是…什么事儿哎!
心虚的看着旁边面色冷淡的向尤,牵强的笑了两声。
“呵…那啥,现在也挺晚了,你两好好休息啊,我先走了。我的号码写在你床头柜上,如果这丫头醒了…还辛苦你给我打个电话…”
向尤一个冷冷的眼刀甩过去,野格立马改口,“要不发个信息也行!…当然,你要是有任何需要也随时联系我!你放心!在我店里出的事,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看着向尤慢慢收回去的冷眼,野格悄悄松了口气,却听他道,“你要负责,先给我换间病房,或者,把她挪出去。”
野格的冷汗又冒了出来,“这,没地儿挪啊!医院病房都满了,就剩你们这双人间了…你这轻微脑震荡医生说观察三天就可以出院了,她还得住一个星期呢。反正你出院后也见不着她了,要不就…将就几天?”
被迫将就几天的向尤却在半夜被吵醒了。
烦躁地坐起身来,狠狠揉乱了头顶的发,听着旁边病床上一声大过一声不停歇的唤水声…如果时光可以重来,他发誓,一定不和老爷子吵架,一定不离家出走,一定不去喝闷酒。
可惜,没有如果!
“艹!!!”
认命的起床从柜子里拿了个纸杯,去接了水放到这醉鬼的床头柜上,然后伸出一根手指隔着病号服戳着她没受伤的这只手。
“要喝水就起来!自己喝!”
床上的人没反应,闭着眼自顾自唤着水。
向尤又抓了抓头发,踢了踢她床角,“起来!”
…还是没反应…
深呼吸一口气,向尤单手穿过她的后颈,把人从床上带起来,另一只手拿过水杯,放到她嘴边,恨恨道,
“喝!”
安洛闭着眼,自然的顺着水杯喝完,低声喃喃,“还要…”
向尤又去接了一杯,喂完水后人这才终于消停了。
摸摸依然发痛的后背,向尤侧躺回床上,慢慢闭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