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莫栊一边处理着手头的是，一边和顾芸笠商讨事情。

百忙之中，他问了一句：“槢烟还好吧。”

“除了有时候会吐，大多数时候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只是嗜睡了。”

“嗜睡？”莫栊顿了一下，“她现在还是一直做梦吗？”

“比刚来时少了些。”

莫栊思索了一会儿：“知道了，你时刻稳定住她的情绪。如果她再做什么梦了，到时候告诉我。”

顾芸笠回到房间屋子，见孔槢烟还在熟睡。

他轻手轻脚地拿出纸笔，简单地写了几句问候，又询问一些关于塞北的事情，最后告诉他们，自己安好。

写完后，他把纸装进小筒里。小筒拴在信鸽的腿上。

信鸽哗啦着翅膀飞走了。

“顾公子。孔娘子已经睡下了。”

顾芸笠点头：“嗯，有劳了。”

“顾公子。孔娘子让我们带句话，说被药人伤到，修为越低的人伤害越大。”

“知道了，谢谢。”

孔槢烟正在睡梦中。

“烟儿。烟儿？”

在她的面前，是一个温婉清秀的妇人。

“娘？”

“烟儿。”妇人离得越来越远，孔槢烟好像怎么也追不上。

“娘！”

她一直追，直到妇人停下了。

妇人变得越来越透明，直到融进四周的景色。

面前的景色逐渐变得扭曲，也变得模糊，逐渐转换为另一个场景。

“爹！娘。”幼时的孔槢烟推门而进，“你看我今天逮到了什么！”

“一只蛤蟆！”孔槢烟兴致勃勃地举起蛤蟆给他们看。

妇人温柔地笑道：“乖孩子，快放走它。”

“不要，我要养着它。”孔槢烟抱住蛤蟆。

妇人拉起孔槢烟的小手：“孩子，你看——！”

孔槢烟朝远处的田野望去。

“那里，是它的家。”

“娘？她为什么住在田野里啊？”

“因为那里有它的食物啊，而且，它也有家，像咱们一样的家。”

“那它的父母也会很想它吧。”孔槢烟蹲下去，把蛤蟆放在地上，蛤蟆一蹦一蹦地跑了。

“娘，蛤蟆是吃田地里的庄稼吗？那它好讨厌哦。”

“不是的，它吃田野里的害虫，它是对百姓有益的。”妇人蹲下来，“烟儿，答应我，你将来也要做对百姓的事，好吗？”

“好！我要好好学习医术，像爹爹和娘亲一样，济人济世！”孔槢烟声音高昂。

“小东西。”妇人刮了孔槢烟的鼻子，“这可不能光说说，将来一定要做到哦。”

画面一闪而过，接着，就是莫家的大院映入眼帘。

“爹，娘，我们以后都住在这么大的宅子里吗？”孔槢烟问。

“是啊，以后你一直住在这里。”叶霜红指着一间秀丽的房间，“那是你的小屋。”

“舅母，那爹爹和娘亲呢。”

“爹爹和娘亲就住在你的旁边。”

情景又转到了晚上。

“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孔槢烟听到外面有声音，她穿好鞋子，蹑手蹑脚地趴到门口。

“我们万万没有想到，这只海妖竟然修炼邪法。”孔父叹气。

“可是烟儿还那么小，你们……确定要去杀那只海妖吗？”

孔母用手揩掉眼泪：“我们当然知道槢烟还小，只是这只海妖，是我们救活的，也是我们养大的。”她深呼吸一口气，“既然祸源于我们，那也由我们而终吧。”

“只是……烟儿就托付给你们了。”孔母说。

“妹妹，你放心，我们会对烟儿像亲生孩子一样。”莫林说。

“谢谢……哥，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栊栊也比他大不了多少，一个也是养，两个也是养。”

莫林又问：“那你们……什么时候走？”

“该到槢烟的生辰了。”孔母眼眸上翻，想要收回眼泪，“等她生辰过后再走吧，我先去看看槢烟。”

孔槢烟听见孔母的话和脚步声，她赶紧脱掉鞋子，裹在被子里，装作熟睡的样子。

“吱呀——”

门开了。

孔母走了进来，嘴唇在孔槢烟的头上轻轻地点了一下。

“娘！”孔槢烟猛地惊醒。

“孔娘子，孔娘子？你怎么了？”

“嗯？嗯……没事。”孔槢烟喝了口水，“我不困了，扶我出去坐会儿吧。”

“孔娘子，你小心。”

望着院子里的一草一木，孔槢烟的思绪接上了刚才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