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找个路边停车让他缓一缓。”程羽嘉一只手拿着纸袋，另一只手顺着他的后背。

停车之后，张峥天又下车吐了一会，算是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

“都吐完了吧，一会可别再吐，吐车上要赔钱的哦。”上车的时候司机师傅不安的说。

陈家玉不耐烦的说，“行了行了，吐车上给你赔钱，去洗车费用我们全出，不会让你贴的，大不了给你换辆新的。”说着从钱夹里抽出五百块钱，“不用找了，多的当你刚停车损失的钱。”这个司机真是啰嗦，她陈家玉看着像掏不起洗车费的人吗，再说了，她看了一眼挂车头的司机牌，“陈诚租汽”，没错是她家的企业。

“这下舒服了？活该，看你以后还会这么玩命的喝吗。”她从后视镜里看张峥天，此时他正躺在程羽嘉腿上，一脸这享受，她听见陈家玉问他，也不吭声。吐完之后他的酒意就醒了，他感受着程羽嘉的帮他拍背的手心的热度与温柔，上车之后直接躺她腿上，他一直装睡，她也由他躺着，细心的用湿巾擦掉他脸上的污渍和衣领上染上的呕吐物。此刻他别提有多享受，早知道喝醉有这福利，他早就喝了，天天喝。

陈家玉从镜子里看见他脸上的笑意，“哼，看来罪没受够，还挺享受，下次还喝。”又撇一眼程羽嘉，“你要下回还来接他，他下回还喝，玩命喝。”

程羽嘉不明所以，“他怎么了，为什么要喝那么多？”

陈家玉冷哼一声，“呵，这你不应该问我，我倒还想问你呢。今天放学，他拉着我走，到了酒吧就自己喝，一句话都没给我说，跟我欠他的似的。你来的时候也看见桌子上的酒瓶了，一瓶不剩，全是他喝的。我怎么叫他都不愿意走，你一来他跟见了亲妈似的。”

“他经常这样吗？”

“没，经常这样喝还有命吗？他就今天反常，也不知道受啥刺激了，我以为你们俩咋了。你真不知道？”

程羽嘉看向车窗外，若有所思。他今天确实不正常，从早上来教室就不正常，她想应该是他终于觉得无趣了，对她的热情随着新鲜感一起消耗殆尽了，这样也好，他本来就不该对她抱有幻想。她也就没有在意，但突然程家玉打给她要她来接人，她也很莫名其妙啊，跟她有关吗？

本来挂了电话，她打算继续回去看电影的，她当然不相信这个自称是张峥天发小的人会把他丢在酒吧不管，但她后来还是有点担心，要是他一个人躺在卡座上，酒吧里的妹子惊喜的发现这有个小帅哥一个人，然后顺手就拣走，只是这样的话倒还好，就怕他被那些瘾君子盯上，他们专爱找富二代下手，尤其张峥天这种未成年的，社会经验还不足，最好骗。最后她叹口气，给黄浦静打了招呼后提前离开了。这个小屁孩真是让人头疼，这是叛逆期嘛，小小年纪去什么酒吧，还买醉。

“你和峥天，你俩还差多远？”陈家玉打断了她的思绪。

“什么多远？”她看她一眼后又重新看向车窗外，顺便欣赏一下夜景。

“你俩还差多远在一起？”

她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着车窗外那些一闪而过建筑、灯光。车里只听见风透过没合上的玻璃灌进车里的声音。

“啧，师傅，麻烦把窗户升上去。”程家玉有些不耐烦的说。这呼呼的声音听的她一阵烦躁，为这个发小，她也是操碎了心。

司机师傅乖乖地把他那扇车窗升上来，这个大小姐脾气不太好，一看就是家里有钱给惯的，谁让他是一为生活费奔波的小司机，没办法，顾客是上帝，有钱人是上帝的父母。

车里瞬间安静下来，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程羽嘉一直不出声，但她需要帮张峥天问一个答案。

“差多远？”她轻声呓语，“一个世界。”

她笑，“呵，你是说你们俩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是吧。”她扭过头去看她，她依旧看着窗外，轻轻点头。

“你是看不上我们峥天吗？”她的语气已经变的很冷漠，她很生气，这个女生究竟有多大的魅力，把张峥天迷的走火入魔了都。关键她无视他心意，虽然她确实很有资本，但不至于傲慢到这种地步。

“没有看不看的上一说。”她低头看一眼熟睡的男孩，“他很优秀，但我拿他当弟弟。”她确实一直拿他当弟弟，因为他是虎子的弟弟，每次他像个孩子一样死缠烂打着要和她约会，她都把他当弟弟看，这也是她可以接受他的邀请的理由，唯一的理由。

“呵，弟弟？谁乐意当你弟弟？其它那些追求你的呢？你又当他们是什么，比你小的是弟弟，比你大的是哥哥，跟你一样大的呢，是同学。你也以妹妹、姐姐、同学的身份和他们暧昧吗？哈哈。”陈家玉用手抚着额头，这女的真把她给逗笑了，张峥天对她的心意，全校还有几个人不知道。一意孤行，就认准了这女的，谁劝都没用，结果人家说就拿他当弟弟。

程羽嘉没有说话，也没有要和她继续纠缠这个话题的意思。

“不过上句话你说的没错，你和他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是张家大少爷，生下来就能继承几个亿，喜欢他的女生多的是，等以后他出去了，去了更大的城市，他会发现你不过也是很普通的一个，大城市漂亮姑娘多的是，随便他挑，他的注定比你们高贵，他的人生也比你们精彩很多。”她看她一眼，继续道，“你知道我说的你们是谁吧，没错就是你和王文虎，你们才是一类人。我从程琳那里了解过一点你们的家庭背景，虽然她在家里从不把你当姐姐，但在外面偶尔会炫耀她有一个跟王文虎关系很好的的姐姐呢。对吧，程琳的姐姐。”即使程羽嘉不理她，她也可以自说自话，反正她知道她听得见就行。

“怎么，还是不打算说话？你不想解释一下吗？A市一中冷若冰霜、高高在上的校花，有着一个强势的后妈，蛮横的妹妹。”她笑，“呵，和一个吃软饭的亲爹。”

“住口。”程羽嘉终于开口了，语气虽然平静，但语调冰冷，带着一丝威严的警告。开始时一直默不作声，随她聒噪，直到陈家玉提及程德容。

同时张峥天也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