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烟听言，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转头看着地上跪着的婢女，“你说什么？”

地上跪着的婢女身子抖成了筛子，哆哆嗦嗦的开口道：“奴婢，奴婢……还请小姐饶命！奴婢多嘴，还请小姐饶命啊！”

自从顾寒烟脸受伤后便是喜怒无常，动不动就拿下人撒气，还威胁他们不能到处乱说，身上都是顾寒烟打骂的伤口，却也只能受着。

顾寒烟一脚踢在她肚子上，求饶声霎时间被吃痛的惊呼所代替，顾寒烟姣好的面容因为嫉恨有些扭曲，上前几步，手脚并用的打在那婢女身上，待听到求饶声小了下去才收手。

“凭什么这些好处都是她的，明明我比她优秀比她漂亮，她就凭耍了个小心思就得到了陛下赏识，居然还将她收为义女！一下子便成了公主！”

顾寒烟恨恨的说着，声音拔高了几度，一直侯在一旁沉默的春雨看着地上不知死活的婢女，眸中闪过一丝不屑，上前说道：“小姐莫要气坏了身子，虽说大小姐如今有了头衔，可只要还在国公府，便还是得看小姐给她面子。”

“现如今陛下的赏赐是天大的恩赐，若是出了半点儿差错，恐怕她就得从云端跌倒尘土里了。”春雨瞥了眼另外两人，那两人手忙脚乱的将地上昏迷不醒的婢女给拖了下去。

顾寒烟听她这么一说，眸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光亮，随即开口道：“你倒是聪明，这等下作法子都想的出来。”

春雨脸色一喜，正要答话，蓦地就被顾寒烟扇了一巴掌，“你这脑子一天想的倒是简单，皇家的赏赐岂是你能随意肖想的，若是真出了差错，连累的可是整个国公府，我虽是外姓养女，但国公府出事，我便是真的没了翻身的机会，你个蠢货！”

脸上是一片火辣辣的疼痛，春雨却是不敢去碰，膝盖一弯便跪在了地上，待顾寒烟骂完，才埋着脑袋，缓缓说道：“小姐放心，这种事情自然不会在国公府内发生。”

说罢，扯了扯嘴角，抬眸看向顾寒烟，眸中尽是如出一辙的阴冷，“明日大小姐要动身将东西搬去公主府，到时候若是在外被歹人劫持，别说是赏赐，就是连人都不一定是安全的。”

顾寒烟听言，沉默了半响，才露出了一个笑容，颇为赏识的看了她一眼，转而坐回梳妆镜前，脸上尽是阴狠的神色。

芳华院。

季蔷回府后便直接去找了白氏，问了她最近是否每天都有吃同样的东西， 而季蔷第一个怀疑的便是白氏所喝的汤药。

便让她拿来了药方，上面并无任何不妥之处，更是有些奇怪。

倒是白氏见着她一本正经的看药方，又想起上次为自己把脉，终于还是开口道：“娘知道你担心我的身体，但是也不要太过为难自己了，若是累坏了身子就不好了。”白氏颇为心疼的说着。

季蔷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她已经是特意抹了胭脂，盖了眼下的乌青，结果还是被白氏瞧了出来，眉间的褶皱淡了下去，心里一暖，柔声道：“娘你放心，女儿没有勉强自己。”

白氏似乎是不相信她所说的话，悠悠的叹了口气，“最近天气转凉，你也要注意些才是，别染上风寒了。”说罢，手帕掩唇轻咳起来。

季蔷这才注意到白氏的手指僵硬的很，且指甲盖上有大小不一的白色斑点，转而皱眉，抿了抿唇又问道：“娘你这段时间除了汤药，可还有其他每日进口的吃食？”

白氏本是无意想这些，但瞧着她如此坚持，仔细的回想了一番后，才开口道：“老爷前段时间买了不少补品，说是燕窝滋补，给了我与杜姨娘，便每日都吃了碗，一天都未断过，倒也是习惯了，这可算……？”

话还未说完，就见季蔷顿时紧张的凑近了几分，神色十分严肃的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两月以前。”白氏仔细想了想回道，有些担忧道：“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就是想关心一下娘亲，娘的风寒已经这么久了不见好，女儿在想是不是吃了什么忌口的食物，要不就是外面的庸医没用。”季蔷嬉笑着说道。

却是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季元勋自然是不会有什么理由害自己的结发妻子，那么这问题出在燕窝本身的概率就很少。

那除此之外，应该就是送燕窝来的人的问题了。

“燕窝滋补，平日里杜姨娘与我都在吃，断不可能出问题的。”白氏摇摇头，略带了几分反驳的意味。

季蔷听到这话却是挑眉，转了转眸子，笑道：“女儿当然知道燕窝滋补，但是娘现在风寒久久不痊愈，女儿实在揪心的紧，不如先将燕窝放着，待娘风寒好了便再吃如何？”

不管是不是燕窝，只要停个三天，便能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这上面动了手脚。

打定主意后，见白氏有些犹豫，又好言相劝了几句，似乎想到了什么，拉着她的手道：“女儿明日要去趟公主府，说是需我露个面，不如娘亲同我去住几日如何？”

白氏愣了一下，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她，“蔷儿你打算搬出国公府吗？”

“当然不是，女儿的家永远在这里，只是暂时过去小住几天。”季蔷知道白氏心中不舍，柔声说着，见她还是不肯的模样，继续道：“女儿没有其他想法，只是这几日络绎不绝的人拜访，女儿有些受不了了。”

“若是我一个人去公主府，也没有个能谈心的人，女儿得多独孤，多寂寞呀！”季蔷很是撒娇的说着，期待的看着她，“娘亲就答应女儿吧！”

白氏被她闹的没法，心一软，点了点头，“你告诉你爹没？”

见她答应，季蔷别提多高兴，满脸笑容的说道：“娘你放心，女儿早就告诉爹爹了，爹爹也希望娘能多陪陪我呢！”

季蔷的确是对季元勋说过，只是能不能记住就是他的事了。

当然后面这句话，季蔷是没有告诉白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