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大爷的,你就这么伟大?就这么大点事就要拉着整个竹道跟你一起折腾?掩饰!爱权利就直说,奶奶的,脸皮忒厚。”陈三则在一旁破口大骂,又转向子青,“子青,你说你大哥怎么选了这么个白眼狼?”
“你!!!”赵锆猛地站起来,右手指着陈三则,气得发抖,脸色涨红,“你给咱家闭嘴。”
幽笙闻到一股尿骚/味,看了看身旁的卓源,难不成是卓源...
“你看我干什么?不是我,”卓源也闻到这股骚臭,掩鼻看戏正在兴头上,转头就看到幽笙怀疑的目光,“是那个老太监,他憋不住尿。”
幽笙看向赵锆,隐隐能看到有些深紫色锦服上的黄色渍迹,原来太监憋不住尿,老祖宗真是孤陋寡闻了。
赵锆身边的侍卫也闻到了这股腥骚,表面不敢动作,心里却炸起了锅。
“这个老太监又尿裤子了,真丢人。”
“真骚,果然是太监。”
“权利再大有什么用,还不是连尿都憋不住,哈哈,丢人。”
“幸亏当初窝跑了,不然也要像这个老东西一样天天尿裤子了。”
“回去又能跟哥几个吹吹赵太监尿裤子了。”
...
赵锆脸上一如往常,心里却突然走了神,想起小时候和小伙伴们一起比赛尿尿,谁尿的远,谁以后出息大,他还赢了这个在男孩眼中非常重要的比赛,开心地跑回家,跟正在看书的爹爹炫耀,还被爹爹一顿痛打,说是有辱斯文。
他记着,八岁那年上街玩耍,突然被人抢走,关在一间黑屋子里,来了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带着一位手拿小刀的人进来,从此他的人生被彻底改写。
竹政授权他培养势力后,赵锆借着这个机会,凭借模糊的记忆,找到了儿时的村庄。母亲当年不堪忍受儿子的失踪,日夜寻找。在寻找过程中不慎跌落悬崖,父亲找官府报案,却迟迟得不到回应,不堪忍受打击也上吊了。赵锆在查找中发现当年拐走自己的那帮人和当地官府有勾结,气愤之下派刺客绑了那位已经年迈的地方官,亲手活剥了他。
从此以后,什么仁慈、善良、礼义,全他妈的狗屁,谁有权利谁就是正义,他赵锆要一步一步爬上权利之巅,让曾经欺负过、侮辱过、轻视过他的人都付出代价。
听到这里,卓源直呼:“这个太监原来心理变态了呀,”他也站累了,变幻出两把椅子,自己坐下,拉着幽笙也坐下,“坐下吧,小白。”
幽笙坐下,整整衣服,“心理变态这个词你居然也知道,孺子可教,”像这种人间词汇,就连神界有些神仙都不知道,她对卓源的学识赞叹不已。
“我好歹还是个妖精呢,这能不知道?”卓源得意地挑眉看她,心里偷乐:刮目了吧,刮目了吧,哈哈哈。
“把他们绑起来,就放在这屋里,有这两条鱼,我就不信还钓不出别人来。”赵锆说完瘸拐着转身准备离开。
“大人,就不审问审问他们?”一个看着挺机灵的侍卫上前忍着骚臭,跪地禀报。
“这么蠢的人,能干出来什么大事?别浪费时间了,快去准备。”说着他就离开了。其余侍卫上前将子青和陈三则手脚都绑了,放在塌上。
“我说你对子青轻点,他脚断了,不绑也可以的...”陈三则嚷嚷着。
“这两个凡人太蠢了,就这种智商水平...,小白,你这个主人绝对活不了多久,七世应该很快就能弄完了。”卓源向后一仰,扇着扇子,伸出左手搭在幽笙的椅子上,试探性的想要搂她的肩膀。
“未必,”幽笙瞪了卓源一眼,卓源立马收回手,若无其事的左右瞅瞅。幽笙接着说到:“你不觉得今晚这两个人蠢得有点不合常理吗?这倒像是为了蠢而蠢。”
“那按照你对这个厚嘴唇的了解,他们想干什么?”卓源换了个十分舒服的姿势坐好,收起折扇,冲着幽笙笑,他明显觉得幽笙想多了,这两个人就是这么蠢,还有必要猜吗?甚至他觉得幽笙活得太累了,明明简单的事情,硬是要往复杂了想,简简单单做个神尊,快快乐乐地和他在一起不好吗?
“厚嘴唇?”幽笙不解,卓源朝子青的方向努努嘴。
幽笙看了看子青的嘴,“哦,也是,嘴唇是挺厚的。你说,会不会子青和陈三则提前就设好局,现在这个也是局的一部分?”幽笙站起来,踱步往前,仔细思考着这段时间的每一个细节。
“比如呢?”
“比如,子青在竹恒告诉他身世的那段时间就猜到了竹政所做的一切,拿笔记还有之后的一切,都是他和陈三则一起演的戏,又或者说,是和蒙毅一起演的戏。”
“小白,那你分析分析,我洗耳恭听。”
“子青是竹政养大的,或多或少竹政应该都有过各种暗示,而且按照子青的才智,就算没有完全猜中,应该也八九不离十。所以这个笔记的出现,只是为了故意引起赵锆党的恐慌,将各方势力都牵扯进来。你想,这好歹是个软禁的地方,怎么可能只有苏儿一个高手。”
“这个院子四面环山,子青每日都在外坐着,他是在发呆吗?会不会其实是在给山上躲藏的陈三则发号施令。那个笔记,偏偏在大寒夜苏儿外出时出现,季海棠的人也正好出现在那里,这个时间会不会太巧了?还有子青莫名要去看他母亲,还有与苏儿的事...”
卓源忍不住接话:“小白,你的意思是,子青早就发现老太监的心思,料定他不会很快杀了自己,所以让陈三则故意拿出笔记,引起老太监的注意,再趁机炸出监视他的其他势力,也就是他老婆,确定是他老婆之后,又故意让老太监发现笔记,自己假装与他同流合污,趁机查到生母的关押地,他老婆的势力肯定会跟随着他们的动向,如此一来,”
卓源站了起来,背着手走向幽笙,“他老婆肯定会救了生母,而那个苏儿,备受赵锆信赖,自然内部觊觎她位置的人不在少数,而在外她又得罪了很多人,所以想杀她的人非常多,陈三则只要趁机印上蒙家军的印记即可。”
“对,没错,而他故意让狐狸送信,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智商,赵锆肯定不会相信一个女人就能让他彻底服从,但是如果让赵锆觉得他虽然有歪心思,但是很蠢,那自然就会放松警惕,”幽笙说着说着,越来越觉得,不愧是政坛之巅摸爬滚打了这么久的竹政亲自教出来的人,居然连她都差点给骗了。
“不管报不报信,苏儿也是死定了,母亲也被救走了。果然聪明,可是现在他们演的又是哪一出?”卓源突然觉得有点可笑,“小白,你是不是把他们想的太聪明了些?”说完配上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或许吧,到底是怎么想的,估计只有子青自己心里清楚”幽笙看着子青,陷入沉思,这个她无法窥探的灵魂,究竟还有哪些深不可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