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郎、聂欢牵着大马相随,眨眼间已经到了江边。
放眼望去,滚滚长江东逝水,犹如万马奔腾一望不见边际。
聂欢十分不高兴,
“这么晚了,你还要逼着我赶路,你是不是人,现在哪还有船可渡江。”
沈玉郎拍了拍自己的马,道:“此处并非渡口,就算是在白天,也没有渡船。”
“你,你,你骗我,那么我们怎么去幽灵山庄,你不是说过幽灵山庄在一座山上,而要到那座山,先要渡过这滚滚江水,才行。”
聂欢才刚抱怨完,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骑马声,伴随着江浪之声,传入了他们的耳朵里。
两人马上警觉过来,回头一起望去。
只看见两个人影,飞快奔马而来,就像电闪雷鸣一般疾驰,骤然之间,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聂欢仔细瞧瞧,只见是两个长发披垂的少女,并肩而立。其中一个少女,穿着绿色衣裙,另一个身着蓝色衣裙,年龄不相上下,容色极为出色。她们都是劲装,背上都背着一柄长剑,普通的长剑。
聂欢指着那两个少女,喊道:“你们,你们干什么的,我们现在要渡江,你们想干什么。”
绿衣少女目光转动,打量了聂欢与沈玉郎二人一阵,道:“你们是兄弟吗,看着都是小贼的一副模样,大老远在江边,意欲何为。”
聂欢哈哈大笑,笑得俯仰不止,
“我们那里像了,他就是个小白脸,老子可是江湖好汉。”
蓝衣女道:“少废话,今日你们不能停留此地,马上离开,不然决不轻饶。”
聂欢这下来劲了,
“嘿,小爷我走南闯北,还没有人敢让我滚蛋,我就不走了,直到白昼早晨。”
那绿衣女倒是挺沉得住气,没有被聂欢的言语所激怒,但是那个蓝衣女,却被聂欢的言辞激怒了,刷的一声,拔出了长剑,起了身,娇声呵斥道:“你找死吗?”
一剑划尘而来,朝着聂欢的当胸口刺去。却被沈玉郎用暖玉箫轻轻挡了回去,看似轻飘飘地一挡,却以巨大的力道,将蓝衣女,连连后退了数十步。
聂欢吓得冒出了冷汗,他是小贼,不是使剑的高手,这分明是凌厉的剑法,看来此女武功非虚。
“姑娘,为何如此的戾气。”
沈玉郎笑笑地说话,手上的剑势却展开了凌厉无垢的攻击,先封住了蓝衣女的剑劲,然后立刻连连封住了蓝衣女的剑,使得蓝衣女始终没法子反击。
沈玉郎已经看透了少女剑法中的破绽,使出了其剑法,以快求胜,无招胜有招,专攻对手武功招式中的弱点,而予以攻势。虽然剑法飘渺,但是需要丰富的经验,幸好沈玉郎大大小小接触过不少人,这蓝衣女的招式十分地普通,不难破招。
蓝衣女没有想到如此漂亮得像女人一般的小白脸,其剑招竟然如此辛辣稳健,攻守兼备,连连封住了她的破绽。令其心头大为震骇,回头看了绿衣女一眼,低声道:“妹妹,这,这该怎么办?”
蓝衣女挥挥手,道:“我们不是来打架的,别打了,这个少侠剑法远在你之上,要不是他留了几分力道,恐怕三招之内,你就是死人了。反正,大娘子快到了,他们跑不了了。”
聂欢大声地道:“哼,我看你们才是跑不了,看小爷的。”
蓝衣女惹不了沈玉郎,自然盯上了聂欢,令聂欢心头一凛,看来这蓝衣女打算对付他了。
聂欢拔出了一把赤色的刀,刀上面刻着几个小篆,意思是“火云刀”,刀身上都是火焰的图案,重重叠叠的一起,十分厚实而古朴。
蓝衣女略一定息,立刻马上过来疾此向聂欢的肩膀,其锋刃所到之处,无一不是人体的要害死穴。
这个蓝衣女剑法十分诡异,完全不似正派任何一门剑法。
这蓝衣女看起来是要和聂欢拼命。
聂欢看上去不咋滴,但是那刀法挥舞得像模像样,虽然力压一筹,可是想在短时间内击败蓝衣女是不可能的。
双方正在缠斗,各自展现自己的妙处,斗到难分难解。
刀剑拼杀之间,白茫茫的光芒,爆射出一片剑幕。
那绿衣女全神贯注看他们的斗争,神色之间流露了无比的紧张。
忽然听聂欢大声,那交错飞旋缠绕的白芒,突然收敛消散了。
两条人影分开了,看起来打的两败俱伤。
聂欢勉强稳住了自己的身体,而蓝衣女的长剑已经脱落,被伤到了胳膊上,难以把握住一把剑了。
沈玉郎出来劝阻,道:“姑娘,你受伤了。我看不必轻惹干戈,是不是误会,我们只是要赶路。”
绿衣女叹息一声,说道:“你受伤很重,对付他们已经不可能了。你还是快点逃命去。”
那蓝衣女依靠在了绿衣女身上,道:“不,我不能放下你,自己一人逃去。”
绿衣女凄凉一笑,道:“不逃,我们回去就难以活命。”
蓝衣女哭泣道:“我们一起逃,我不会放下你的。”
绿衣女摇摇头,道;“他们的眼线遍及大江南北,就算躲到了海角天涯,也会被人他们给抓了。”
寂静的江畔,幽暗的夜色,两个哭泣的可怜少女,低语抽泣,看起来多么心疼啊。
沈玉郎让聂欢退下,道:“走吧,我不想为难你们,本来我也没想怎么样。”
那绿衣女缓缓取出一条白绢,包好那蓝衣女的伤痕,手牵手儿,直向江边走去。
沈玉郎倍感大不妙,忖道:难道这两人要游过江去不成?
但见二女挺胸仰首,一副慷慨赴死之情,直向那滔滔江流中行去。
沈玉郎道:“两位姑娘慢,别继续往前。”
纵身向前掠去,他的轻功极快,就像踏雪无痕一样,一跃之间,已经到了两个少女的面前,拽起了她们的衣领,生生地把她们两个人拖回岸上。
那绿衣女回了沈玉郎一眼,道:“你想要干什么。”
沈玉郎旋即在她们的周围来回,
“何必寻死,我有办法让你们摆脱恶人的监视。”
绿衣女呵斥道:“不用你多管闲事,我们已经没有活路,自然是非死不可,世界上不存在能让一个人完全变成第二个人的易容术。”
绿衣女自觉失言,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沈玉郎笑笑道:“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因为输给了这个小贼,就要自杀了吗,也未免太轻贱自己了。”
蓝衣女,突然流下泪来,说道:“完不成任务就要死,我坦白告诉你,沈少侠,我们此次目标就是你,大娘子想要擒住你,我们已经……已经盯住你好几天了,甚至……可是我们失败了,失败了回去,就要死,大娘子绝不会留情的。”
沈玉郎道:“以为我中毒了,在我的薄荷香茶中下了毒,太幼稚了,我已经轻轻松松将毒逼出了体外,早就解了……本人从一个朋友那里习得易容之术,可助姑娘逃离生天,想必你们偷听我和那个朋友的谈话了吧。”
两个姑娘低下了头,表示默认了。
沈玉郎道:“这边请,我帮你们易容,稍后凭借我手写的信,前往信上所写的地方,我的朋友会帮你改换身份,没有人能找得到你们。”
“先行谢过,谢过公子,公子自己小心。”
之后,沈玉郎在绿衣女说了什么,给了什么,那绿衣少女马上拉着蓝衣女,急急奔去。
“我说,你真的相信她们说的,放她们走了。”
聂欢松了口气,但是眼下一个问题,那么如何渡江。
沈玉郎扇着扇子,淡然一笑,望着那滔滔江流,
“看来咱们今宵是无法渡江了。”
聂欢耸了耸肩膀,说道:“咱们赶到渡口去吧!”
正当他们琢磨着如何渡江的时候,忽然间,在那奔腾的江流中,出现了一片灯火,一只快舟,急驰而来。
聂华好歹混过江湖,一望之下,疑心大起,低声对沈玉郎道:“我看,深夜之中,那来的这等巨舟,来者不善啊,要不要躲起来。”
沈玉郎道:“你倒是聪明一回,不过你躲吧,我不需要。”
聂欢机灵异常,目光一转,遥见数丈外几株大树,夜色中一片阴暗,景物难辨,于是奔了过去,疾快的隐入大树后面。
沈玉郎看着江中那巨舟,若有所思。
那急驰而来的快舟,渐渐的接近了江岸。
船上的灯火,愈见明亮,人影在船头上闪动,三面高张的风帆,开始收落,行速突然减低下来,显然,这艘巨舟,已然准备靠岸。
一个高大的锦衣人,站在船头上,举起腰间悬挂的号角,吹出了震耳声音。
静夜里,这声音可传达十里之外。
巨舟缓缓的靠近江岸,一条踏板,伸搭岸上,舱门开处,当先出现了两盏宫灯。
沈玉郎目光转动,只见两个执灯人,却是身着青衣的小婢,步踏木板,缓缓登岸。
紧随两青衣小婢身后,是四个锦衣人,每人斜背着一支长剑。
那锦衣的衣袖,在夜风里飘荡。
船头上仍有着很多人在忙碌,穿梭行走于甲板之上,不知在忙些什么?
船中烛光辉煌,显然,仍有人守在舱中。
两个高举宫灯的小婢,静静的站在一侧,裙子随着江风飘荡。
那四个锦衣童子,却疾快的奔向沈玉郎的身侧。
沈玉郎显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而是把目光投注在那滔滔的江流之上。
四个童子,没有打算动手,像是在等候命令。
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遥遥从船舱中传了出来,道:“大娘子有令,把在江边偷窥的人,押上船来。”
童子非常听话,十分恭恭敬敬地让开了一条路。
四个童子对着沈玉郎,道:“请你上船。”
沈玉郎看了看他们,纹丝不动,他怎么可能听这些人的命令。
那个锦衣童子怒而拔剑道:“你这人耳朵聋了么?”
那童子的长剑抵达了沈玉郎的眉心,突然回旋了手腕,收回了长剑,道:“要你上船,你没有听见吗?”
“听见了,但是给我滚开,我自己上船。”
沈玉郎缓步向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