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回归正题，你想问的是江远村哪方面的事呢？”魏林说完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个与照片上变化很大的少年。

何安然听到魏林的话，连连发问道：“江远村的决定着与推动者是谁？就没一点反对的意见么？除了江远村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地方？那些灵魂和尸体都有什么用？你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一下就怎么多问题啊。”魏林面对一连串的提问感叹了一句后，很有耐心的的说道。

“好吧，我就一条一条的给你解释吧，第一江远村的事的决定着与推动者是所有人，这一点谁反对也没用。第二这么大一个计划，除了江远村之外肯定还有其他地方，不过我不太清楚，就算是知道也不能告诉你，”

“第三灵魂的作用你应该差不多能猜到吧，簧水的那只鬼需要用灵魂来结丹，另外其他的地方也有用处，至于尸体牵扯到别的计划你还没遇上就不要多问了，至于目的，你只需要知道所有的事都是为了与结丹宗门抗衡。中间的一些不和谐的事件都只是插曲。”

“所有人？”何安然眉头一凝“所有人指的是？”

“所有的上层建筑构筑者。”魏林说得很轻松，但却让何安然心中冰凉。

他厉声问道：“你们这样做不会觉得良心不安么？且不说黄水市近千万人，就算哪天我看见的灵魂都不下万数，你们不知道每一个灵魂都代表一条人命么？”

良心？听到这个词，魏林玩味的笑了笑：“只要能彻底压制结丹宗门别说死上千万人，就算一亿人又如何？”

看着何安然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又冷了下来，魏林丝毫不在意的自顾自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非常冷血？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出国去看看，去看看号称那个人类文明起源的高原大陆上二十年来愈演愈烈的贫穷和落后，病患与战乱。去看看高加索地区那个号称东方文明与西方文明连接处的不再复二十年之前的富饶与兴盛。”

“你以为十七年前那一站很轻松？十七年前天地灵气的丰度还不想先这般富裕，可以说只能勉强支撑结丹修士随意活动，可就算是这样我们三十万大军打一个一两百人的宗门，各种高尖武器其上要不是后来有与五台宗敌对宗门的结丹修士出手相助，我们都打算使用核弹了。”

“没有那一战，你能有现在轻松安逸的生活么？没有那一战你以为现在政府宗门财团会成现在的相互依赖相互交织的趋势么？”

说道这里魏林的语气中不复刚才的轻松，神色伶俐语气凝重的继续说道：“你不要觉得我们心狠，光明与黑暗总是一体的，就好像地球一样，总是一半是黑夜一半是白天。”

“为什么一定要发动战争？不能和谐共处么？”

听到何安然如此问，魏林不由冷笑道：“人为什么一定要吃动物，不能与他们和谐共处么？你想说他们是养殖的，但是其生命对自己来说不是也很宝贵么？”

“至于战争......没有战争哪来的和平，华夏这几千年来的盛世那一次不是建立在战争之上？”

“不让持刀之人看到你手中的匕首，别人凭什么会坐在谈判桌上，梳理好头发，整理好仪表，收起所有的蛮横与暴力，暗藏卑劣与狡诈的同时，又不得不表现出谦逊和虚心，面带笑容、和和气气的谈判？！”

一连串的修饰与形容让何安然沉默了下来，不过他还是很在意的问道：“那就一定要牺牲这么多普通人？”

“那就一定要牺牲这么多普通人？”何安然还是很在意这一点。

魏林轻笑：“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在意那些既定的注定逝去的人，如果按你死党的性格，他在意的应该是自己被当做棋子，而不是那些人的性命。”

“你必须放下心中的柔弱，学会懂得取舍才不会愧对你的天赋，比起与抗衡结丹宗门的力量，维护社会与国家的稳定，那些都是微不足道的牺牲而已。”

何安然看着魏林一脸平淡丝毫没有愧疚感与负罪感的表情，冷冰冰的说道：“因为我也是那些微不足道的人之中的一员。”

魏林厉声问道：“你的天分会让你微不足道么？你知不知道就算引气九层的修为，也超过了华夏九层的修士，况且，还有人准备给你用外丹。”

“外丹？”何安然不犹疑惑道。外丹这个名词在小说中或者网上他都有看到过，但是在修仙者专用的APP中却只能搜到一些奇闻轶事，完全不见具体法门。

不过魏林没给其详解这个名词，转而继续说道：“等以后，你修为上来了，主政一方，为民请愿之时，你觉得你还微不足道么？微不足道的人可以经世济国么？或者你认为引气九层的修士，也能算作微不足道？”

魏林的话语，让何安然选择性放了‘外丹’这个词。引气九层修仙者的能力他是见过的，荀浩白与宋运辉阻止海浪救了几十个人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转而思考起来，能短暂抗衡大自然威力的人真的算是普通人么？如果不算是普通人那又用什么来定义他们呢？超人？杰出？非凡？

沉吟一阵之后，何安然脸上露出了坚定的表情，看着悠然等待自己回答的魏林毅然道：“人生而平等，没有微不足道与杰出非凡的区别，就算是结丹那也不过是个人力量强活的久而已，定义一个人是否杰出是他人想法，自己却应该始终牢记，每人都是这个社会的一员，其活着的意义对这个社会而言同样重要。”

听到何安然勘破了自己话语中的圈套，魏林脸上的笑容浓了几份，抓住何安然话中的漏洞继续问道：“研究出杂交水稻养活无数人与你公司每天早九晚五拿着微薄薪水的小职员对社会的贡献是相同的？”

用他人的话来进攻本来是何安然的强项，可是没想到现在却被别人鲠得顿口无言，过了好一会何安然才想出了回答，点了点头：“的确是相同的，在一定情况下我的小职员也有可能做出与研究杂交水稻意义的事情，反之亦然，不过是机会与命运罢了，谁也不是一出生就注定杰出。”

“那之后呢？”魏林还是抓住何安然的漏铜问道“有了能力之后呢？以金钱来论，一些明星和富商的财富足以让常人难及；以身份地位来论，上层建筑的搭建者在几千年来都凌驾于普通人之上；以社会地位来论，顶级科研人员与律师、医生、教师等职业也往往都能得到社会大众的尊重。在有能力之后，每个人还一样么？”

这次何安然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斩钉截铁道：“一样！他们对社会的贡献还是一样的！就如高速列车在普通人眼里十分高大上一样，其实本质上来说还是交通工具，其作用与目的逃不出运输这个范畴，不一样的只是人心，人心的不同才造就了高低之别。”

如何安没犹豫的回答一样，魏林像是准备好了一样，同样没有犹豫的问道：“所以你认为你以后坐到我这个位置，或是甚至在我之上，作为华夏真真正正的制度制定者，一个提议就影响亿万万人的生活的时候，你还觉得自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普通人吗？”

“是！”听到何安然刚毅果决的回答，魏林笑了笑，不打算继续这种问答，对其挥了挥手：“行了，以后的事情也谁也说不准，你现在说得好，说不定以后会不知不觉的改变，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还有事，你手中的文件可以带走，没关系的。”

魏林直截了当的逐客，让何安然不好在待在这里，反正他该解释的已经解释了，江远村的事情的确是政府参与的，而这件事也的确是自己找上门的，不会再他走出门的时候还是问道：“那你是哪一方？桂树还是悬吊者？”

桂树，悬吊者？魏林虽然不明所以，但却没露任何异样，短暂的思索之后反应过来，淡淡的笑道：“你猜？”

这有什么猜不猜的，不过是二选一而已，何安然见其不答，觉得没趣的走出了办公室。

“对了，我们决定再送你一件礼物......”魏林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缓缓说道，可是抬头后却发现何安然已经不见了。

回家的路上，他记下手中文件里的详细报告之后，灵气一涌，纸屑顿时漫天飞舞，撒满了整个市政广场。

何安然短暂的忘了基本功德，满脑子都是刚刚的话与文件中所描述的事。

自己的性格，喜好等情况政府能够调查出来他一点也不奇怪，甚至李叙庚与自己的对话被纤细的列了出来也算是正常，不过文件上就连自己与孔翔的矛盾和委托宋云辉照看父母的任务都记载的一清二楚，何安然不由感叹其无孔不入的侦查力，同时觉得自己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在六月的赤阳中，何安然突然打了个寒颤，在沉思中朝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