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叶呦呦仿佛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冰冷的家。她拿出钥匙打开门，手里提着刚刚在西餐店买的用来当做晚餐的披萨，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轻车熟路地走进家门，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想着今天和沈青云见面，还成功让他回家，心情很好地哼起了歌。

“你心情很好？”

冷不丁地，从暗处传来一个声音，差点让叶呦呦吓得叫出声来。

声音清淡而冰寒，叶呦呦回过神来马上认出了这个声音。

“秦暮？“她试探地叫了一声，然后回身把灯打开。

灯亮了，坐在客厅正中央的沙发上的男人，优雅如斯，穿着日常的家居服，好似柔化了几分那生来冷硬的气质。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叶呦呦有些僵硬地开口问道。自从他去医院之后，这是两人时隔半个月再见面。

看着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的样子，叶呦呦有些恍神。自从陈锦若回来以后，有多久他都没有踏入这个家半步了。

秦暮审视着刚刚还兴高采烈的小女人，看见她放在茶几上的披萨，眉毛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怎么？没有我的日子看来叶大小姐也不是过不下去。”

叶呦呦面容苍白地开口，“没有…今天见了一个朋友。”

秦暮嗤笑一声，轮廓分明的脸庞上露出似笑非笑的深情来，“那请问叶大小姐，是什么样的朋友让你连班都不上完就离开呢？”

叶呦呦皱了一下眉头，她一向在公司就是个透明人，秦暮向来不管她的来去。怎么今天还这么早回来问责上了。

“我把工作带回家里做了，之前也经常这样…”

还没有等她说完，秦暮就冷笑着看着她，“叶呦呦你搞清楚，既然你选择在我的公司上班，就代表你得服从公司的安排，你凭什么特殊？”

秦暮冰冷得像淬着寒冰的话语狠狠刺进了叶呦呦的心脏。她摇晃了一下，坚持着自己的高傲。

“而且，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惹锦若，你就是这么听我的话的？”秦暮厌恶的眼神让叶呦呦无所遁形。

“我没有…”她开口想要为自己辩解。

“你没有？你敢说你没有？”秦暮看着他眼中还在挣扎辩解的叶呦呦，心中的冷意弥漫。

“你不听锦若的工作安排，还对她口出恶言，这也是没有的事情吗？”

叶呦呦静静地看着秦暮，几乎就要冷笑出声。原来如此，她还奇怪他为何今天特意这么早过来。原来是给她出头来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倔强地一扬下巴，露出雪白细腻的脖颈。

秦暮危险的眼神一眯，他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打开了手机上传来的文件。

“…让你消失…”叶呦呦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心头不禁冷笑，就这么一点小事都要告状，她还是太看得起陈锦若了。

“不错，是我说的。我说得也是真的。”叶呦呦美眸收回，淡淡地垂下了眼帘。

秦暮被她的态度气到了，“怎么，你是土匪吗？别人不顺着你的心意就要被送走？”

“是她先找麻烦的。”叶呦呦打断秦暮的话，“我本来和这个项目毫无关系。她偏要让我来画这个图，不是故意找麻烦是什么？”

秦暮回想起陈锦若抽抽泣泣的样子，心头一阵火起，“呵呵，真是不识好人心。锦若看你没有参与进来，特意把这个东西拿给你做。你非但不感激，还口出恶言。”他寒了语气，“是不是我对你，还是太放纵了？”

叶呦呦仿佛认识了一个新的秦暮一样，她有些不解地看了一眼，“你说得这话好没道理。本来这个项目不让我参加就是她的意思现在又跑来丢给我工作做，我还得感恩戴德了？”

“我是在秦家的公司工作，还是说这公司已经姓陈了？由着她来胡言乱语？”她讽刺出口。

秦暮被她笑得嘲讽地样子刺激到了，上前一步伸出手捏住了她光洁如玉的下巴，眼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叶呦呦，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你刚才在说什么？”

叶呦呦感受到他的触碰，有一些瑟缩，却突然想起温瑜告诉她的事情，心里头一阵冰冷，抬起头，眸光注视着此刻近在咫尺的秦暮。

秦暮被她此刻复杂的眼神所惊讶，里面掺杂了太多他看不懂的东西，以至于他微微失神捏着叶呦呦下巴的手也不自觉松了开来。

叶呦呦轻轻地挣脱他的手，也不顾此刻秦暮复杂的心绪，“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欠她的。秦暮，我更不欠你的。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愿意，没有人能逼我做这些事情。她陈锦若不行，你秦暮，”她仰头看向男人阴沉似水的眼底，“也不行。”

“我不在乎她怎么和你说，你怎么误会我。我只知道我问心无愧就好了。”

一边说着，叶呦呦坐在茶几面前，慢条斯理地打开了披萨。

“你要一起吃吗？今天我身体不舒服，要休息了。如果有事情的话，就早一点告诉我。若是没事了，休息或者别的什么，都随你。”她嚼着披萨，声音却也无比清晰。

秦暮的眸光紧紧盯着她，结婚两年了，这是她第一次表达出让自己离开的意图，这个女人，葫芦里到底在卖着什么药。

他拿起沙发上的衣服，眼神幽暗地盯着叶呦呦坐在沙发上的背影，“我希望你说到做到，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永远不要再招惹锦若。”

叶呦呦头也没有抬起来，只听她清清淡淡地声音穿出来，“我说得很清楚，我从来不是先开始的那一个。”

秦暮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屋子里又恢复了寂静，叶呦呦慢慢地吃着披萨，突然就泪流满面。刚才伪装的逞强和倔强变得不堪一击。

秦暮，我的心也是肉做的，你三番五次为了一个女人这样折磨我，我只能推开你独自疗伤。我也有我的尊严和底线，只是你从来都不在乎，就像今天晚上，我从未奢求过，你可以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