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事我们能管吗?”
冷玄月蹲下身摸了摸阿夜的头,一丝苦笑挂在了他的嘴角。脑海中似乎又一次浮现了凌光若哭泣的样子,看来这回是骑虎难下了。
冷玄月走到茅屋门口,发现那门矮了他一个头,只好乖乖低下头走了进去。屋内烛光昏暗,一张破破烂烂的床榻上躺着一个老妇人。她面色枯黄,已经变得瘦骨嶙峋,若不是一双浑浊的眼睛转过来看了看冷玄月,几乎很难判断她是否还活着。
凌光若在老妇人的榻边蹲着,见冷玄月迟迟不肯走过来,用眼睛示意着指了指小小的茅屋内唯一的一个木板凳。冷玄月倒也不嫌弃,拎起板凳放在了老妇人榻边,而后坐了上去。
“在下先为您把脉”
说着,冷玄月熟练的挽起袖子,将手搭在了老妇人的手腕上。老妇人、阿夜、凌光若三人几乎同时看向冷玄月,意图从他的神情上得知老妇人的病况。冷玄月倒是一脸淡定,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一阵过后他起身将老妇人的手轻轻放在了榻上。
“冷公子,阿婆他怎么样啊?”
冷玄月看了看凌光若,又看看老妇人,一双深邃的眸子漆黑而又神秘,并不能看出他此时此刻的想法。
“你阿婆无碍,明日我送些草药过来,应当会有起色。”
本来抱着最坏的打算去听冷玄月说话的凌光若,在这一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感动之余眼泪鼻涕差点同时流出。
“擦擦你的鼻涕吧。”冷玄月一脸嫌弃地递给她一方锦帕,看着她这没出息的样有些忍俊不禁,“明日等我”说完便带着阿夜走出了茅屋。
这时榻上的阿婆堪堪起身,抬起满是皱褶的脸看向凌光若,因体力不济声音仍是有些颤抖。
“阿若,今儿来的……是什么人……”
“阿婆,那公子说他叫冷玄月,是位医者”
原本在门口痴痴望着冷玄月背影的凌光若听见阿婆说话,蹦蹦跳跳的回到了她身边。凌光若觉得冷玄月就像是一道光,不经意间照亮了她的生活,给了她希望。心绪顿时变得晴朗了起来。
而另一边,冷玄月拎起阿夜念了个诀,青色的光芒流动在他全身,转眼他们就回到了客栈。一人一猫瞬间就像被人挑了筋一样,齐齐倒在了榻上。
“主子,啥时候将白玉灵坠交给她……”
冷玄月顺了顺阿夜黑色的猫毛,随后双手交叉在脑后盯着房梁。
“先不急,前世我欠她一个恩情,这一世帮帮她就当是报恩了”
“阿夜……”
“怎么啦主子?”
“凌姑娘的阿婆,脉象很怪……”
“很怪?她莫非是邪物?可阿夜并没有看到她身上有邪气啊”阿夜歪着脑袋,满腹疑惑地看着冷玄月。
“不,不是邪物。她的脉象不同于常人,就像是在向我隐瞒某件事一样……而且若我理解的没有差错,她不是什么旧疾复发,而是普通的风寒。”
“那为何那姑娘说她找了好多大夫都没能将她阿婆医治?”
这也正是令冷玄月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那位老妇人不仅知道白泽是玄君的事,而且还在向冷玄月隐瞒一些事……应当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主子,她为何能听见窃语术啊?”
“我的灵丹在她身上,卞城王殿下说灵丹与她已经融为一体了,所以能听见窃语术不足为奇。”说着冷玄月合上了双眼,如扇的长睫微颤,在屋内烛光的映照下打下了明显的阴影。
“千年前,她违背族人救了我一命,我便将灵丹送她了……”
“那主子怎么还会欠她恩情?”阿夜似乎有些不满,“不用说也知道,对于修炼者来说这个灵丹有多么重要。一般妖物修炼一生也不一定能有灵丹,阿夜也是没日没夜修炼了好久才有了绿豆大点的灵丹……主子就这样将灵丹送给她,那才是天大的恩情才对,应当报恩的是她!”
冷玄月仍闭着眼,像是不想搭腔。
“主子……”见冷玄月不说话,阿夜便乖乖将话头一转,“你现在没有灵丹,和卞城王切磋时也能让自己不落下风。倘若你的灵丹尚在,那岂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吗?以主子的资质说不定还能破了天穹劫!”
只见冷玄月胡乱地在阿夜肚子上摸了一把,声音略带困意,道:“傻猫,快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