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把它交给病多体弱的母亲,和打工看门的父亲。要把它留给,正在建筑工地做小工的弟弟魏家兴。)
“可是什么!咱兄弟讲的是义气,钱不必要分得这么清楚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豹子掏出打火机来,样子下像开玩笑,
“老实说,这钱彪哥你不肯要,我也不要。干脆点把火烧了。”
“好吧,我要了,烧了晚上没钱买烟。”
应彪有点为难地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将钱塞进了衣袋。
“豹子,不瞒你说,我这本钱是从我姐那骗来的。第一次跟她撒了谎,我额头直冒汗,她当时还以为我生病了哩。”
“好啊!彪哥。你也懂得撒谎了。”
豹子拿腔捏调地说:
“这撒谎一开头就没有结尾,跟做鸡一样,只要有了第一次,以后卖起来,就不再觉得别扭了。”
“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比喻得这么恶心。我这不是被逼得没有办法,才骗我姐的么。”应彪似心存内疚,一脸的无奈。
“不说这个了,街上潇洒去!”豹子急不可耐的样子。
“嗯。”应彪答。
应彪发动摩托,拉紧前刹,一加油门,摩托车原地旋转一百八十度,然后一声闷哼,载着两个年轻人以及他们的兴奋,飞快地奔向市区。
走进紫气华光,金壁辉煌的红叶酒店中餐厅,应彪就像城里人进山一样,一切都希罕。
不同之处是,进山的城里人是在希罕沉实和宁静。而他希罕的却是浮华与喧嚣。
豹子拉着应彪选了张中桌坐下来,服务员就拿着写单的笔纸过来了。
“请问几位?”服务员语如莺歌。
“就我们两个。”豹子刚说完又改口,“可能三个吧。”
“还有谁?”应彪问。
“我师傅。”豹子答。
“你啥时候拜师傅了?学的啥?”应彪不明所指。
“哦,我说错了,是一个朋友。”豹子纠正说。
豹子点了九菜一汤,要了一打青岛啤酒。
“要立即上菜吗?”服务员礼貌的问。
“炒上来吧!”豹子态度很亲切。
服务员点点头微笑着离开。
“彪哥,你坐会,我去收银台打个电话,看我朋友过不过来。”豹子说着起身去了收银台。
菜才上了一半,豹子的朋友就过来了。
一见来人矮墩墩胖乎乎,满脸横肉,手腕上还刺着蝎子,应彪心里就不舒服。
“彪哥,这位是我的老朋友,叫曾永禄。”
豹子热情地介绍说:
“因为他家开了个卤肉店,出来走的人都叫他卤肉。”
“彪哥,幸会幸会。豹子在号子里就常跟我提起你,说你十三岁就整瞎了人家的眼睛,是个狠角。”卤肉油腔滑调的,口齿非常伶俐。
“卤肉?”应彪略带疑问的口气,表现出他情绪上对这位新朋友的抵触。
他心里在想,什么卤肉,卤猪差不多。
“嗯!在街上提起我的名字,没有几个不知道。”
卤肉拍了拍胸脯,满有把握地说:
“在街上遇到什么麻烦,只管找我。我全部给你摆平。”
“全部可以摆平?混得这么牛 B?”
应彪打了个响指,
“以后真有事找你,你别躲啊!”
“没那种事。朋友有难,两助插刀,在所不辞。”卤肉信口开河。
“服务员,过来倒酒。”豹子吆喝。
觥筹交错之后,杯盘狼藉。
三个人酒足饭饱,豹子买了单,然后直接到前台开了三间单房,各自就寝。
午夜时分,豹子叫开应彪的门,带进来一个学生模样的俏娇女孩。
“豹子,你这是干啥?”应彪好像还没有睡醒。
“干啥都行,给了钱的。彪哥玩开心点,别浪费了。”豹子说完带关了门。
女孩随手上了栓,动作有点夸张。
“喂!你慢点。”
应彪没见过这阵仗,心里有些慌,紧张地说:
“你年纪不大啊!还在读书吧!”
“读书?你去啊!”
女孩用动物园里看大猩猩的眼神,盯着应彪,不无嘲讽地说:
“大哥,你也不老,为什么不读书呢?”
“你咋知道我不读书?”
应彪感到奇怪,迷惑不解地问。
“难道你会看相?”
“大哥,别当我蕃薯好不好?像你们这般年纪,住酒店,找乐子,不要给钱的呀?这是学生玩得起的吗?告诉你吧,我干这行两年了。来玩这个的,有初中生,有高中生,唯独没有大学生。”
“这是什么原因呢?”应彪满脸茫然。
“简单啊!大哥。中学生成熟期不等,父母跟得紧,学校管得严,搞得不好还会犯法。大学生就不同了。法律允许结婚,身体思想全成熟。他们当中大部分都是,打着爱情的幌子相互玩弄。别说他们没钱,有钱也不会来这里消费。”
“哦!是这么回事。”应彪感觉自己在一个小女孩面前,就像个傻冒。
“别哦了,大哥,洗澡。”女孩催促道。
“我,不习惯。”应彪身体微微发抖,嗓音也在打颤。
“小弟弟,别怕,等会姐给你一个红包。”女孩笑吟吟地说。
社会上许多丑恶现象,之所以屡禁不绝。不是相关的法律不够严肃,而是人们的态度不够严谨。
再说在红叶酒店跟春耕拍了裸照之后,根据事先约定,云中燕从应英宁手里赚了一笔意外之财。
当时的她带着既高兴又紧张的心情,走进酒店走廊中的公共卫生间。她一边小便一边数钱,足足一万元。
她不想将这笔钱,交给长期霸占她身体,并利用她身体赚钱的,绰号叫卤肉的街头混混曾永禄。
她要把它交给病多体弱的母亲,和打工看门的父亲。要把它留给,正在建筑工地做小工的弟弟魏家兴。
弟弟姓魏是因为她也姓魏。
她的真名叫魏可可,云中燕只是她出没风月场所的化名。
她从整叠钞票里抽出十张做两份折好,分别掖进左右奶罩内。剩下的则夹在隐蔽之处。
穿好裤子从卫生间出来,她像做了贼一样溜出了酒店。她打算直接去找父亲。看见一部的士过来,想伸手拦住。
可手还没抬起,就被人从身后抓住了。她吃惊地回头一看,见是卤肉,拔腿就想跑,脚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想起卤肉的凶恶和残忍,她心里发怵。虽一直想着要走,却一步也迈不动。当然,手被卤肉抓住,就算迈得动脚,也一样走不脱。
“怎么?想放我鸽子?”卤肉狠声问。
“不,不是。”可可颤颤兢兢地说。
“不是就好,否则我杀你全家!”卤肉杀气腾腾地说。
可可被卤肉,抓小偷一样带回了出租屋。又被他强逼着脱了衣裤,成沓的钞票就都露了出来。
卤肉一把将她防区那叠厚钱抓在手中,嬉皮笑脸地说:“可可,想不到你这玩艺忒值钱的,今天我要好好体会它的价值。”
卤肉说完后,把钱往深棕色皮夹克内袋里一塞,上了拉链。然后像饿狼一样扑向可可。
她浑身哆嗦,如风雨中一片瑟索的树叶。
雨打梨花后,卤肉可能因为特别的满足。他心情异常的好,态度也就意外的亲切起来。
“可可,我很喜欢你!我会对你好的。”卤肉尽量将脸上的横肉舒展放松,面相就果真不那么恐怖可憎了。
可可不吱声。
“我父母在街上卖了十几年的卤肉,开始是在菜市场租档位,现在才有间店面。从我懂事起,只知道他们一直都在忙,从没关心过我的学习。只要有一点点时间,就被他们叫去帮忙做生意。后来我学习跟不上,就经常逃学。还跟那些调皮的学生拉帮结派,寻衅闹事。”
卤肉不知是要安慰可可,还是想表白自己的身世,
“后来又参与赌博,经常把饭菜票都输光,实在没办法就偷父母的钱。后来父亲知道了,就打我,将我绑在床脚上,用皮带抽,用棍子打,打得我浑身是伤。母亲站在旁边看,也不劝,只是哭。我现在还不明白,母亲当时是哭我太不争气,还是哭我父亲不该这样打我。”
“父母这么辛苦操持家庭,你不好好读书,还尽干坏事,不打你你怎么知道改悔?”可可跟卤肉滚在一起几个月来,第一次跟他谈起了生活。
“你是说我挨打是应该的,我也觉得自己应该挨打。但要说我不爱读书,那是假的,我只是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完成作业,无力缓解繁重的学习压力而已。作为一个拥有正常智商的孩子,我无法获得超能去取得优势。”
卤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唉!后来我就辍学了,从此没进过学校的门,也没有回家。想做的事做不成,就去做不想做的事,偷呀;扒呀;赌呀;打呀,要说很大的事也没犯。可这小事犯得多了,被派出所逮住一次,秋后算帐的一罗列,就整了个两年劳教。”
“我觉得你挨打是应该的,但你父亲也不该下手这么狠,毕竟,大人有大人的难处,孩子有孩子的苦恼。”
可可没有马上穿衣服,只是抓过被子盖在身上,
“至于那些坏事,不管想做不想做,也不管事大事小,你做了就是做了,做了就该坐牢。如果你不做,没人会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