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点，刚才李亦飞打你电话不通让我告诉你他那晚会要开始了，等着你指示呢！”
纪廉洲看着她晃晃悠悠的背影，叹了口气，大概十年前，那会他还在国外上学，认识了这个小他好几届的小学妹，正巧又是同乡，就多聊了几句。
这姑娘不爱说话，不爱笑，整天绷着脸，好像看什么都不顺眼，加上长得漂亮，学校的女同学几乎不跟她来往，男同学大部分也不敢轻易撩拨她。
她在国外上学，日子不容易，他顺手帮过她几次，一来二去的算是交下了她这个小朋友，慢慢的她也开始跟他讲一些往事，说的最多的就是她在找一个人。
那男孩叫北延，是她父母的养子，是她的哥哥，这一找就是十六年，什么办法都用了，可那个孩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纪廉洲不是个会对别人隐私感兴趣的人，他不问，段季卿也不常说，他知道的不多，段季卿心里究竟有多少秘密、多少愧疚他都无从得知。
“要喝酒吗？”
段季卿换了家居服，头上裹着毛巾，打卡酒柜就要拿红酒，纪廉洲急忙起身拦住，“今天别喝了，听师哥一次，我给你弄点吃的，你去跟李亦飞联系一下。”
她在酒柜前站了一会，无声的抗议无效之后也不再纠结了，也不多说话，转身进了书房连线会场监控，这是洪总提前提供的资源，只给她用这一次。
段季卿带上蓝牙耳机连线李亦飞，“带着耳机进去，听我说不用回答。”
李亦飞抬头朝头顶就近的一个监控点了点头笑了一下。
“别这个表情在这转悠，不稳重，花花公子没人愿意跟你合作。”
“咳咳。”李亦飞收起笑意，尽量换上一副看起来正经又稳重一点的感情，“左前方那个人我见过，要过去打招呼吗？”
“不需要，刚开始就结交企图心太强，而且主要物还没到场。”
李亦飞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品酒会，但是这么不自在的确是头一遭，不能勾搭姑娘，也不能叫哥们来玩。
“去选一瓶酒，挑你感兴趣的，五分钟之内会有人跟你打招呼的。”
没用上五分钟，过来一个中年人，端着酒杯注视着他手上的红酒，“懂酒？”
李亦飞转头，耳机里传来段季卿的声音，“随意跟他聊几句你懂的，不懂的别说，谦虚点，但是也别唯唯诺诺不敢张嘴。”
“谈不上懂，品酒就跟收藏玉石古玩一样，没几个敢说自己懂得，只是喜欢。”
中年人笑了笑，从他手上拿过那瓶酒，“愿闻其详。”
李亦飞从这瓶酒的产地、葡萄的选择、酿造的具体方法以及入口的感觉说了一遍，正要继续说的时候段季卿再次开口：“可以了，点到即止，说你还有事，离开。”
“抱歉，说的有点多了，我还有事，不打扰您雅兴，告辞。”
可告辞有事，他有啥事啊？
“等一下，”中年人从怀中拿出名片夹，抽了一张递给他，“薇尔斯酒庄，随时欢迎你来，鄙人汤华祁。”
李亦飞迷迷糊糊跟人换完了名片在耳机汤先生的注视下转身离开，看到不远处有个人在跟他招手，走了好几步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人是谁。
段季卿赶在他跳起来之前开口，“稳住，冷静点，跟你招手的是洪总，品酒会是他办的，你过去打个招呼，一会会再有人跟你来找你。”
汤华祁是薇尔斯的老板，在国内国外都相当有名望，但是为人低调，不喜欢别人借着品酒的名义结交，恰巧李亦飞懂酒，在他露怯之前洪总救场，别人自然以为这个年轻人即能跟汤聊酒，又能跟洪结交，下半场自然不缺递名片的人。
“这些人的名片我都接吗？”
“接，这个时候不挑精，数量够也能勉强算是一个圈子。”
杂七杂八的名片接了一堆，他的名片都快发完了，可到头来他也没看出来谁能跟他玩到一起去，这些名片也不知道干啥用，回家当书签吗？
“来了我一个朋友，怎么办？”
“哪种朋友？”
李亦飞朝门口看了一眼，躲在角落里不敢现身，“一起泡妞那种朋友。”
段季卿扶额，搁着耳机都能感受到的无奈，“撤。”
跟洪总打了招呼提前离场了，李亦飞上了车松了口气，装了一晚上总算能正常说话了，“我以后总不能见着以前的朋友就躲吧？那我成什么人了？”
“这些名片上的人你都摸清的时候，以前那些酒肉朋友就会躲着你了。”
富二代们的吃喝玩乐跟生意人的歌舞升平，虽然看起来形式上差不多，但是里边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不过这次之后，他回家确实认真研究了一下那些名片，基本查清了都是干什么的，根据段季卿的指示按照不同的行业和不同的生活、社交圈分门别类，下一步就是真正的结交了。
段季卿是强势指导，丝毫不给他任何自由发挥的机会，也不给他问为什么的机会。
“两个月内让他们上位，工作量不小，你也别太累，这期结束你休息一段时间。”
段季卿点头，一手拿着勺子吃炒饭，一手拿起果汁灌了一口。
“你慢点吃，我又不跟你抢。”
纪廉洲好笑的看着她，这傻孩子一向不喜欢说话，给饭就吃，给水就喝，看着冷冰冰的，其实很好养活。
“我忽然有一种想给你当爹的感觉！”
可能别的男人这种时候都想表个白什么的，纪廉洲都觉得自己是一股清流，他只想给段季卿当爹，照北她，心疼她，看着她嫁人过日子。
“师兄，你......你想法真多。”
段季卿仔细一想，不对呀，前几天被北庭枫拒绝，接着是陈海舟那傻小子说不喜欢她这样的女的，现有又来了个想给她当爹的，这几件事单拿出来没什么问题，放在一起怎么这么诡异呢？
她身边的这些男人为什么对她都没有男女之间的想法？
“师兄，我问你个私事，没有暗示你什么的意思。”段季卿咽下最后一口炒饭，就着果汁打了个嗝，“像你这个年纪，或者陈海舟他们那个年纪的男人，都不喜欢我这样的女人吗？”
“噗！”纪廉洲笑了一半，觉得不对又憋了回去，平复了半分钟，尽量冷静客观的开口，“你误会了，不是我们这个年纪的男人，是任何年纪！”
说完走廊回荡着笑声飘走了......
走了几步忽然发现不对，纪廉洲回头看了眼坐在餐厅的段季卿，她不是个有好奇心的人，尤其不会对这种事有好奇心，这是怎么了？
红鸾星动，少女思春了？
“对了，秋游的事你注意一下，你带着你的几个孩儿们就行，剩下的我来安排，今年跟云朝娱乐赶在一起了，场面是可以预料的混乱啊！”
段季卿听着他回荡在走廊里的声音，越来越小，她都听见了，但是一个字都没过脑子，双眼没有焦距的盯着餐厅这对着的窗户，隐约能看见零星灯火。
下午醒来就一直忙活李亦飞的事，忽略了时间，再次抬头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段季卿晃到酒柜伸了下手，忽然想起纪廉洲的话，停顿了一下又关上了酒柜，去书房整理这六个人的规划书。
大方向基本已经算是跟纪廉洲过了一遍，只有一些细节问题需要落实到书面整理给校方。
手边放着陈海舟拿来的两份文件，段季卿摇了摇头，脸上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恨铁不成钢，“这都能让人代写。”
有的人就是不禁念叨，她这刚一想起来，陈海舟的来信息了：姐，我明天下午到你家，你在家吗？
段季卿抬头看了看时间，两点整，这傻小子发消息不看时间的吗？
犹豫了一下还是回了他：下午一点以后，带上你手里已经掌握的所有莲花西区的资料。
海舟：遵旨，陛下晚安。
段季卿是个生物钟非常神奇的人，不管天天晚上宿醉还是熬夜，第二天都能准时在早上六点醒来，按部就班的起床，进行洗漱、喝咖啡、看手机等一系列流程，顺便再群里通知了明天的秋游。
第二天早八点，锦程大门口集合了一群人，自动自发有规矩有秩序的上了自己的车，段季卿带着自家孩儿们上了一辆车，后面陆续跟着两辆保镖车和一辆助理车。
保镖和助理到了地方就各自隐身，基本能做到平时不出现在视线之内，但是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赶过来，素质堪比特种兵。
“诶前边那个好像纪校？”
车子停在路边，纪廉洲上车，手上拎着一个大型皮包，随手扔给后座的陈海舟，开门坐进了副驾。
“纪校，你怎么上我们车了？”
“多了个人，给我挤的没地坐了，怎么，上你们车还要收费？”
陈海舟摸摸脑袋，看了看旁边的段季卿，“我就是问问。”
原本副驾上放的是李亦飞那个洁癖狂的包，他上来之后随手扔了过去，“自己拿着”
七座的商务，李亦飞单独坐一个位置旁边是关少吧，贺期开会晚点自己开车过去，楚云凯跟楚云朝的车一道走了，车上就只剩了最后连着的三人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