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姐姐,我有一事相求,须得麻烦贵仆。”徐云怡对徐盈盈说道。
“妹妹说便是了,”徐云怡笑着答道:“何来麻烦之说。”
徐云怡朝徐盈盈的家丁行了个礼,“适才听盈姐姐说要前辈要去湖里摘一些荷叶,我想请前辈在摘荷叶时也给我摘一些荷花和莲蓬。若能见到枯败的莲蓬,也请前辈替我摘些,云怡在此先行谢过。”
“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自当为姑娘效劳。”徐府家丁答道。
徐盈盈奇道:“妹妹为何要莲蓬荷花和莲蓬?”
“我想徐姑娘是想用荷花和莲子做一些美食吧?”郁且狂抢着问徐云怡。
徐云怡确实想做一些关于荷花和莲子的美食,除此之外也有其它用途,“来太湖一趟不宜,重阳之后看到荷叶田田更是不易,正如相公所言,我想用荷花和莲子做一些美食。除此之外,我还想用荷叶、荷花及鲜、干莲蓬做两盆插花。”
“人们常说‘琴、棋、书、画、诗、酒、花、茶’为八雅,宋人也以煮茶、焚香、挂画、插花为四艺。无论是八雅还是四艺,都有‘花’这一项。做菜是烟火,插花是高雅,一雅一俗,妹妹真乃全人,看似不食人间烟火,又恰恰处于烟火之中。”徐盈盈笑着对徐云怡说道。
徐盈盈话音刚落,郁且狂便附和道:“英雄所见略同。想当初在金蕊宴上初见徐姑娘时,郁某见姑娘气质高雅清冷,便觉姑娘出尘绝俗。后来中秋月夜听姑娘说起二十一种美酒,在下更断定姑娘不食人间烟火。直到木樨坞那晚后,在下才发现在不食人间烟火的表面下,姑娘还藏着世人口中良禽择木而栖的一面。姑娘是大雅之人,亦是大俗之人。大雅大俗,姑娘都占了。”
郁且狂说话向来阴阳怪气,因此明知他在挖苦自己,徐云怡也没计较。
徐盈盈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听着郁且狂的话。
徐云怡早已先入为主地认为徐盈盈和郁且狂是一伙的,见她没说什么,徐云怡还以为这是她和郁且狂联合起来整自己。想到这里,徐云怡有些生气。
“姐姐不是说要用荷叶做荷叶宴吗?刚好我也想用荷花和莲子做荷花宴和莲子宴。不如咱俩就比一比吧,看看是姐姐的荷叶宴独得风骚,还是我的荷花宴和莲子宴更胜一筹?”徐云怡盯着徐盈盈的眼睛,语气充满了挑衅。
因为最擅厨艺,徐云怡便想在厨艺上和徐盈盈一较高下。她要让郁且狂看看徐盈盈和她到底孰强孰弱。
“求之不得!”徐盈盈的回答也充满了挑衅,“不瞒妹妹,姐姐的厨艺向来是敝府一绝。既然妹妹想和我一较高低,我是不会有意相让的,免得妹妹输得不明不白。”
在青黛眼里,徐云怡的厨艺向来是天下无敌的。徐盈盈的话明显是对徐云怡的侮辱,于是青黛立即指着她骂道:“就凭你也敢和我家小姐比较厨艺?我家小姐的厨艺可是师承御厨……”
青黛虽然口快,但反应也很快。刚说到“御厨”两字时,青黛便认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徐盈盈似乎没注意到青黛说漏了嘴,话语之间仍然充满了挑衅,“即便怡妹妹厨艺绝佳,也不见得我就一定会失败。鹿死谁手还没定数呢,不必过早就下结论。”
“先前徐姑娘的菊花宴和桂花宴已让郁某大开眼界了,今日又听两位徐姑娘说起了荷叶宴、荷花宴和莲子宴。两位姑娘均是心灵手巧之人,做出来的菜也必定十分美味。不管谁胜谁负,能见两位姑娘各显高超厨艺,在下也三生有幸了。”唯恐天下不乱的郁且狂在一旁笑道。
在厨艺上,徐云怡自然不惧徐盈盈。为了让徐盈盈心服口服,也为了不让郁且狂小看了自己,徐云怡决定要把这次的荷花宴和莲子宴做得色香味俱全。
“那么咱们便各用荷叶、荷花和莲子做九道菜吧!九字听起来也顺耳些。妹妹用荷花做九道菜,再用莲子做九道菜,如此一共十八道。我则用荷叶做九道菜,一共三九二十七道。咱们便请郁相公做裁判,让他看看咱俩的厨艺孰强孰弱。”徐盈盈又说道,话语一如既往地挑衅。
郁且狂永远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那郁某可三生有幸了。”
刚说完这句话,郁且狂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于是他拍了拍脑袋,说道:“可是云怡姑娘有荷花宴和莲子宴,盈盈姑娘却只有荷叶宴。以一敌二,对盈盈姑娘颇有不公。”
徐云怡和徐盈盈都姓徐,为了区别两人,郁且狂便称徐云怡为“云怡姑娘”,称徐盈盈为“盈盈姑娘”。
徐云怡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她本就不屑于借比赛规则取胜,更对自己的厨艺绝对自信,不愿让别人以为她胜之不武。
于是徐云怡瞥了郁且狂一眼,故意高声说道:“既然如此,盈姐姐便在做九道菜吧,免得别人总是心心念念,怕我姐姐赢了姐姐。”
郁且狂知道徐云怡是借着徐盈盈敲山震虎,但他只是哈哈一笑,并没说什么。
徐盈盈皱了皱眉,答道:“再做九道菜倒也不难,只是姐姐暂时没想出来该用何种原料做这九道菜。”
稍作思考后,徐云怡答道:“便做个莲藕宴吧!其它食材倒也不少,只是我已选了荷花和莲子,姐姐也选了一样荷叶。为显公平,姐姐便在荷叶之外再选一样莲藕吧。如此一来,我选荷花与莲子,姐姐选荷叶与莲藕,这样倒也公平。姐姐也用莲藕做九道菜吧,这样荷花宴九道菜,莲子宴九道菜,荷叶宴九道菜,莲藕宴九道菜,一共四九三十六道。”
“正好敝府后花园有个池塘,池塘里栽满了荷花。”徐盈盈笑着说道:“此时荷叶凋敝,正是挖藕季节。回府后我便让家丁去挖些莲藕出来,好做一桌莲藕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