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晓灵看着自己手中拿熟悉的面料包裹着的沉甸甸的银子,有些无所适从。夏乐安小心的告诉她,青龙帮目前归他管辖,如果需要银子周成礼会专门过来的。
“这些数目都得算好了,灵姐儿就麻烦你帮我盯着点,记一下好了,以后问起来也有个数目。”
“要这样的吗?”
易晓灵这才彻底明白,说不清弄这劳什子青龙帮的人就是夏乐安,是说呢周成虎这么耿直的人,咋想着要去弄个黑帮的,原来是有幕后指使啊。
她完全可以理解夏乐安,毕竟他还在调查家人的事情,她又怎么好干预?他本就不是能屈居在小城市之人,这么点小忙她当然得帮。
“我只会简单的记记。”
“这样就行了。”
易晓灵将银子放进箱子里锁好,便将夏乐安送到了门口。
游行表演的队伍正好离去,他们这条街道的人群也随之消散了,渐渐地一些小摊也开始准备离去了。
天气一如既往的寒冷,易晓灵不禁打了个寒颤,看着身披军甲的夏乐安吸了吸鼻子,让他注意安全,之后便呆呆的盯着他的背影淹没在一片黑色之中。
其他人则是惊讶无比,全然不知夏乐安要离开。
这么一看,不只是她不知道易晓灵心里就舒坦了,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便转身回了房内。
只是窝在床上怎么也无法入眠,隐隐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
她烦闷的爬了起来,呆呆的看着被锁上的箱子,不满的抱怨道:“这又不是我的,我老惦记着做什么?”
可当她小心翼翼的打开锁,将包裹打开之后,却被惊得差点没叫出声来。
夏乐安也未免太不仗义了,居然将他的都物件早就兑换成了银子银票,她这么久也就才换了一批出去呢。
易晓灵不满的抱怨着,心底充满了对夏乐安的埋怨,然后伸手就拿了一个小巧的金元宝在手上,还是这种东西喜人,模样好看,摸起来光溜溜的手感也好。至于银票着实太简陋了,都是墨水写的。
吱......
易晓灵突然机警的听到一阵开门的声音,她皱起眉头将银子放了回去,瞬间将屋内的灯光熄灭。
万籁俱寂中,她还能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路过了她的门前,接着越来越远。
她呼了一口气,就这月光将东西收拾好放回了箱子里,全程小心翼翼的让一点声响也没漏出来。
继续回到床上开始躺尸,睡不着就开始念内功,不过最近对师父的思念也更多了,总觉得心底不安。
然而魏国公在校场点兵,然后去巡守边关的事情很快就在苏州城内传的风生水起,易晓灵一醒来就听到街上穿的沸沸扬扬的。
按照关系梳洗一番,之后两位婶子也赶到了铺子,一早上就不知在一块说着什么悄悄话,一见到易晓灵就闭口不言,开始神色尴尬的同她问哈。
易晓灵这就纳闷了,疑惑的望着她们,今天这都是怎么了?
她手里提着水桶,眼睛眨了眨突然迅速的问道:“涂婶,小夏哥哥打仗去了,对吗?”
“恩......额。”
还没等她们回过神,易晓灵就冷静的给自己的桶里装上了水,转身出了厨房,“其实我心里多少有数的,你们不用瞒着我。”
涂婶和佟婶面面相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她们在来的路上就开始谈论待会儿该怎么安慰小姑娘,结果谁知道会是这样啊。
虽然表现得风轻云淡,但心底却是气的不行,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因为夏乐安瞒着他,让她心里十分的不舒服。她想,夏乐安肯定是把她当成个什么都不行的小孩子了。
可是既然如此那把银子都给她又是什么意思?那就不担心她给钱给他花光了?
想着易晓灵还是怄气了一天,但是看在旁人眼底就是觉得她在担心夏乐安,可实际上只要易晓灵自己知道,她是气人家对他不够坦白。
婶子们正式开工了,便开始负责其清扫院子之类的杂货,这些都是何舟安排的。伙计们也很开心自己不用做这些,相对于他们只需要安排人去前面守着就成。
张远望依旧在前面值守,身上还随身携带着医术,至于看没看那就不得而知了。
正月都没过完,况且几乎大家都知道何舟带着两个大弟子出门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所以铺子几乎没人来,哪怕真有急病也只能先去找别的大夫。
这件事倒是让张远望有些着急,但其他人包括易晓灵在内都觉得无所谓,她只管安心的看看书,惬意着呢。
学海无涯,所以她需要钻研的东西还躲着呢。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这时代看似和自己了解的那个不大一样,但是文化的流传却是一样的。
在自己专心学习的时候,她也还记着要教罗怀盛和刘二有关于做手术的事情,要是他们能上手肯定能够起到很大的帮助。
她便将元载喊来谈论了一下,他们四个人正好可以分成两批,他和刘二一个,罗怀盛和罗怀青一起,轮流去前面守着。
安排的好了,对大家也公平,同样每个人都能有休息的时间。
如今家务活都有两位婶子来做,没有病人也用不着煎药,时间十分充裕,完全可以拿来学习。
元载细细一想,觉得方法还是不错的,以前都是他一个人守晚班,黑灯瞎火的整理账簿确实挺辛苦的,现在他能休息去干别的事,当然乐意之极。
元载二话不说的就给罗怀盛说了,他们原本的目标就不一样,一个是想自己当掌柜的,一个想成为大夫,所以两人完全没有利益的牵扯,安排好了之后便准备各自带着各自的那个,后面再有什么就等掌柜得吩咐了。
之后,易晓灵便知会了张远望一声,表示这样万一来个受了伤的病人,他们还能给她搭把手。
当然易晓灵的话语之间并不是在瞧不起张远望,毕竟他晕血的毛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的。
虽然是好心,但张远望却没这么觉得,他是真真确确的感觉易晓灵在讽刺他。他人就摆在这里,却不让他搭手,反倒让伙计来,岂不是让他难堪吗?
易晓灵被瞪得无奈,才明白是她想太多了,张远望瞧着就不是个大度的人,她没那个意思可人家偏偏觉得有那能有什么办法?
怎么就这么小肚鸡肠呢?
易晓灵语气古怪的说道:“师父不是我不找你,你这不是见不得血吗?万一后面来个大出血的病人,我自己能有办法吗?你总不能害人信命吧,如果救治不及时,很有可能会耽误时间。实在不行,师兄你可以试着不怕血,不如让涂婶给你买些鸡杀杀?”
张远望冷哼一声,大袖一挥便转身去了院子,朝着厨房大喊道:“涂婶明天多弄些活鸡回来。”
张远望声音嘹亮,这句话让大家都听了去,罗怀盛不禁不屑的笑了起来,元载则是耸耸肩,表示无奈。
易晓灵也是跟着无话可说,继续对张远望说道:“师兄能客服晕血固然是好的,但是罗怀盛和刘二我还是会教他们的。”
张远望眼底冒出怒火,恨恨的盯着易晓灵:“你这么急做什么?”
易晓灵连忙摇头,道:“你可别误会,我不是瞧不起你的意思。”
说着易晓灵就嚷嚷着让罗怀盛把她抄的书拿,罗怀盛听完立马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包裹,易晓灵给他的那些东西他一直待着呢,有空就能拿出来看看。就凭这他这幅仔细认真地样子,易晓灵都觉得十分难得了。
罗怀盛刚拿出来,张远望就一把抢到了手中,十分急切的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仔细的看着。
“这方向怎么是反的?”
“洋人的书就是这样啊!”
“我还当是你写的呢。”
“我可没那么厉害,这都是找师父手抄的。”
张远望看完发现自己还真没法发脾气,易晓灵叫罗怀盛她们的不过是个助手的角色,和大夫完全就是不一样的东西,不过是协助作用罢了。
张远望念念不舍的将东西归还罗怀盛,然后直了直身子一脸严肃的回道:“记得将书放好,可别让人瞧了去。”
罗怀盛就瞧不得他这做作的模样,但总不能闹起来让易晓灵难看,只能忍着火气低头答应了下来。
张远望见人听话心底也舒坦了不少,端着架子应了一声,便同意了易晓灵的安排:“既然如此,就听你的吧。”
这下大家的安排就算是确定好了。
元载则立马喊了刘二一起开始守着前面,让罗怀盛他们跟着易晓灵先去学习,罗怀青却扭扭咧咧的不肯走,问道:“小易,难道我也要去学这个吗?”
“你还是先从认字开始吧,不用着急。”易晓灵思索一番说道,然后一抬头就看到罗怀青纠结的脸色,心底不禁感慨这男孩子长个真快啊。
罗怀盛明白罗怀青的短板,心底多少有些不舒服,便带着他去了院子里。
“往后就跟着哥一起学习识字可以吗?”
“可我不是认识字啊?”
“你还需要认的更多。”
“那我都学会了之后,会变得跟小易同样厉害吗?”
“当然了,能认识字可以学习就会变得厉害。”
“太好了,我要学习!现在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