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泷七拿起那木簪,就着月光看了看,原来是乌木沉華,随意的挽起散了好几日的头发,出了门就见男人还在院里,明月高悬投下一片阴影,男人慢慢回头
冰冷的月光勾勒出他绝伦的侧颜
“你还在气我?”
“不敢”
“还有你不敢事?”
“你是来找茬的?”
非即墨见女人终于不再端着竟一下笑了
“我应该是来认错的”
非即墨见女人终于不再端着竟一下笑了
“我应该是来认错的”
这句话说得花泷七都慌了,连闷气都不敢生了,没听错吧?来认错?
非即墨!?大半夜跑来给我认错?
???
非即墨眼睁睁的看着女人退回屋里,又开门出来,见自己还站在这一脸的不可置信
。。。
合着这小犊子以为自己在做梦?
这死丫头还真有破坏气氛的本事
高冷如非即墨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走了
“别走啊,你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怎么又负责?”
。。。
“将军你怎么跑墙上去了!??”
“你小点声!!我都‘安心养病’养的都要发芽了,你闻闻我身上都是药味,好不容易这会游星今天回非即墨那边复命了,我就出去走走”
“可。。。”
“哎呀,可什么可,要不是非即墨前两天封了我的武功,我能干出爬墙这么丢人的事吗!?”
“你能,你可能了,我封了你的武功好像也没拦住你出墙的心”
“???”
陛下,这词真的是用来形容的我的吗?
非即墨不知何时出现在殿外墙底下,花泷七骑在墙上一时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自从上次非即墨半夜来‘道歉’之后,这人就跟长在了平就殿一样,连办公的桌子的搬过来了,连同自己侧殿的塌和屏风一并摆在院里,就在她那摇椅旁边,月安和游星还十分体贴的支了个棚子怕两人晒到
“还不滚下来”
“哎好嘞”
好汉不吃眼前亏!
花泷七这个恨啊,现在武功全无,每天被逼着喝药就不说了,非即墨天天把要对他负责挂在嘴边,还非不说发生了什么
女人从墙头跳下来,恨恨的斜了月安一眼
月安:你瞪我干啥?我冤啊,那好好地大门你不走非要爬墙,上了墙又磨蹭了半天不跑,怪谁呀?
非即墨坐在桌前看折子,花泷七坐在摇椅上看书,遥遥一看倒还和谐美好
前提是花泷七伤没好
这不,伤好了的女人不一会就坐不住了,甩了手里的书拉着游星教月安功夫,三个人在院里叽叽喳喳不停,非即墨也乐得看热闹,见着花泷七比比划划、上蹿下跳,原本白皙的小脸好似黑了一点,气色看着到是极好
能吃、能睡、能玩,连笑容都比以前耀眼了不少
闹了半天花泷七似是累了,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走回棚下接过非即墨递来的茶一饮而尽,一屁股坐在摇椅上看着游星和月安练剑
迷迷糊糊的竟有些困了
“把药喝了再睡”
非即墨端个碗的功夫,女人已经合上了眼,呼吸平稳,显然已经入睡了。
嗯?
所以这些日子,自己养了个小猪?
看着女人安稳的睡颜,非即墨挥手暗示二人下去
罢了,这伤也养了一月,昨日溧阳来请安也说已无大碍了
非即墨脱下身上的薄衫轻轻盖在女人身上
不让人省心的丫头
“陛下,后日就是朝贡日了,都市王请您去决断各个首领的位置与住所呢”
“知道了”
花泷七迷迷糊糊醒来时已经不见了非即墨的影子,兴奋地差点没跳起来,多么千载难逢的机会!
月安看着自己将军悄咪咪的从大门一下子蹿了出去,那身形丝毫都看不出被禁了武功,不愧是花将军!
不过。。自己是不是应该告诉她。。。陛下就在析栖宫和都市王议事。。。
很快花泷七就被非即墨拎了回来,一脸的不不高兴
“我花泷七不要面子的啊!”
“知道你真实面目的都在这了,装什么面子”
“。。。扶风”
一起跟来的黄扶风捏着耳朵抬头望天,假装什么也没听到,上次偷偷给她送酒不仅被非即墨训了小半天,还罚了自己喝下整整三坛酒,那可是水缸那么大的坛啊!今天当着这大爷的面自己再插手非即墨不得剥了自己的皮
见黄扶风都不理自己花泷七自暴自弃的塌了肩,乖乖的坐回摇椅上看书去了,他们二人所幸也直接坐下谈论起了前朝事。
花泷七听了一会只觉得无聊,书也看不下去,忽的想起来之前非即墨和黄扶风都送来不少好玩的,急吼吼的叫月安清点库房去了,还顺带拽走了给二人侍茶的日游星当苦力。
一样一样的东西搬出来,不一会就摆了大半个院子,上至摆设屏风下至玉器首饰,没有一样是寻常玩意,件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可女人只大概看一眼就放下了,直到游星抱了一把琴出来
“这是。。。霜华知音?”
花泷七兴奋的接过琴吹了吹上头的灰,爱惜的不得了
黄扶风撇撇嘴,不知道是谁,之前跟自己练琴的时候差点被断了的琴弦毁了容,气的放出狠话再也不要抚琴了,这才多久就忘到脑后去了
“将军这还有一把秋泓知音呢”
“啊?四把知音琴,秋和冬都在我手里??”
花泷七将两把琴小心的放好亲自擦拭,一粒灰尘都不放过,尘封了许久的琴终于又漏出它们本应拥有的光华
黄扶风看着两把琴惋惜的直摇头
“七七啊,你这是暴殄天物,早知道霜华知音竟在你的库房落灰,我当初就不送你了”
“传闻狐族首领极爱知音琴,曾经许诺那一座城池来换夏玄知音,要是他知道你这有两把随意的仍在库房里,恐怕要气的背过气去”
花泷七斜了一眼坐在一旁碎碎念的二人没好气道“反正都是你俩送的,再说我平常又不在宫里留,哪知道啊”
“七七啊,左右琴都拿出来了,弹一首曲子吧,看看前些年我教你的是不是都丢了”
花泷七拿起一旁的攒金丝小球猛地回身大力砸向黄扶风的脑门
“想听曲滚回你的都市王宫去”
黄扶风身形一闪轻松躲过,两人吵闹间谁都没发现非即墨的脸越来越黑。。。
好啊你个死丫头
我竟不知你居然是跟黄扶风学的琴
一想起二人学琴你侬我侬的画面非即墨气的牙都痒痒,偏偏这两个不知好歹的还在自己面前闹开了。
啪的一声男人手里的茶杯碎裂爆开,院里的画面停留在了黄扶风扯着花泷七的头发,花泷七拿脚踹不着男人的那一刻,二人对视了一眼,一齐松了手
“诸事繁忙,臣先告退”
花泷七见黄扶风一溜烟似的跑了,只留自己一个人面对不知道为啥发怒的非即墨,不由得在心里将人骂了一万遍,刚才还晴朗的天儿霎时就阴了下来。女人及其不自然的干笑两声,抬手挠了挠脖子
“哈哈,那老王八蛋总算走了”
“我瞧着你是皮又痒了”
“哈哈,哈哈哈”
“过来”
花泷七站在原地不敢动,干啥干啥,要动手打我不成??
非即墨接过日游星递过的新茶杯,扫了一眼不远处端手正站的女人
花泷七收到男人的眼神压迫,无奈只能乖乖过去,非即墨大手转动淡紫色的结印赫然越于掌中,花泷七紧盯着男人的手咽了一口口水
结印直冲眉心,花泷七只觉得额间一凉,身体里却似有业火燎过,四肢百骸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暖意
花泷七惊异的看向非即墨,突然自身向内而外又涌出无尽的寒意,转瞬间将炽热驱赶的无尽无踪
非即墨好似早就料到一般,一脸平静的拿出准备好的衣物和汤药
“你病中虚弱我怕寒气骤然失去压制,所以用业火暂时控制住你体内的寒气,两相较量才使你暂时失去武功”
闻言女人惊讶的眨眨眼,原来是这样
他这么一说显得自己好没有良心。。。
花泷七正不知说什么是好时,非即墨平静的来了一句
“来把药喝了”
。。。
愧疚感消失无踪了呢
花泷七又一次被捏脸灌完了药后非即墨就走了,临走之前还交代自己这些日子安分些,妖族虽然不是自己攻打下来的,但近些年各大小的平反战役都没少了自己的影子,用蒋明水的话来说就是贼招人膈应。。。
呵,自己才不会那么傻去去招人烦呢
可谁知,可世事难料。
鬼族·朝贡日
酆都城
花泷七摘了脸上标志性的面具,收敛了身上的戾气,在人群中不过是匆匆而过一容貌出色的女子罢了。
不就是不惹事吗,自己不在宫里呆着了还不行?
非得让你看看什么叫安静的花泷七
“也不知今日来了几大妖族”女人侧头对身边跟出来的月安道
月安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从前她虽在非即墨宫里是特一品,但朝贡日这种大事向来是插不上手的。
二人说话间间花泷七只觉肩膀一痛,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勾人褐色的狐狸眼
“抱歉姑娘”
男人一身褐色绸缎锦衣,对她欠了欠身子,上透满绣着祥纹,华贵非常,一张脸生的勾人,特别是那一双眼,饱含春光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花泷七一眼就认出此乃狐族首领商缙云,并不想多接触,错开视线淡淡的“嗯”了一句就想走
眼前的路却被人拦住了。
“姑娘好生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
花泷七抬眼见男人面上丝毫没有调笑与轻薄,而是满满的疑惑和沉思,想着非即墨的话,本着不招惹事端的准则,花泷七淡淡的瞥了一眼商缙云,打开男人的手,大步绕开了,可没走两步肩膀就被人大力按住。。。
女人皱紧了眉,还未出手就听一婉转悠扬、似水如歌的一般的男音
“想活命的话,你还是收手比较好”
花泷七只觉得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就是一抖,随即像是被雷击了一样快速抽回
女人叹了一口气,如此动人的声音这世间恐怕只有一人
用最好听的声音说着最狠的话
妖族的新帝——绚子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