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书先生疼得嗷叫。
闻声沈晚晚赶来，而顾衍的眼神更是一厉。
“怎么？舍不得他，过来救人？！”
沈晚晚冷对上顾衍的视线，接着将那湿透的罗群丢在了顾衍跟前。
“夫君以为我是和先生厮混的女人？您瞧瞧这。”
“听说那女人投了湖，湖下那样多泥泞，污臭，我这身衣服可有半点污腻，半点腥臭？”
顾衍一顿，沈晚晚又是道，“刚刚可是顾兆的小厮告诉您先生在亭中？”
顾衍眉头渐渐蹙起。
而沈晚晚转向那小厮。
“你看见先生在亭中，难不成没看见一个女人和他纠缠在一块，或者那样巧，将军赶过去那女人正好过来同先生幽会？”
顾衍目光也往刚刚那小厮身上投去。
小厮心头直打鼓。
“将军我那时真的就看见了先生一人呀。”
沈晚晚走近小厮，嘴角几分轻蔑的笑意。
“你平日这个时辰，应该陪着顾大少爷在书房读书，今晚跑我三房这边过来做什么？跑那偏僻的亭中又做什么？路过？”
小厮心头一咯噔，两腿一软，身体直往后踉跄。
顾衍上前一把揪住小厮的身子。
“还不快从实招来，若有半句假话，本将军决不轻饶。”
小厮忙点头。
“顾……顾将军，先生平日陪着顾大少爷用功，今日不见人影，令我出来寻人，我正好寻到亭中那里看见，其他我真不清楚啊！”
“在亭中见到先生一人，不喊先生回书房，反而绕我三房这来通知将军吗？”沈晚晚又是逼问。
小厮几近哑口无言。
而这时顾兆赶来，眸光往沈晚晚身上扫了一眼，而后上前同顾衍行了个礼。
“三叔这事也怪我擅作主张。”
“我让小厮去寻先生，小厮在亭中寻到先生，那时先生便同那个形似三夫人的女人纠缠在一起，小厮心里打颤，便回来报告与我。”
顿了顿，顾兆又道，“近日三夫人和先生走得近，府中难免传着风言风语，我不免以为那女人是三夫人。”
“碰上这样的事，我自是做不了决断，所以让小厮特意过来通知了三叔你的。”
顾兆说完，害怕的小厮这时跟着忙点头。
“将军明察，事情真的就是少爷说的这样，小的那时的确看见了那女人，但因为……”小厮看了眼沈晚晚，“所以没敢说。”
沈晚晚心头深深一闷。
“你这样反复无常，这样的话也能信吗？！”
接着沈晚晚深吸了口气，目光落向顾衍。
“夫君你只是远远见了那女人一眼，况且还是夜色里，就断定那人是我，未免太武断了。”
顾衍也渐渐冷静下来，甚至开始为刚刚自己的冲动些许懊悔。
沈晚晚接着看了眼顾兆，见他一脸的得意。
“这可是关系我和夫君的名声，这件事必须查清楚。”
“把府上的丫鬟都给我叫出来，一个都不要落。”
阿飞则看了眼顾衍，顾衍点了头，阿飞方才去办。
不一会儿，女眷全集齐在大堂上。
沈晚晚又是令了顾府的下人，挨个房间搜查。
“这样的罗衫谁有，自行交代，等会搜出来了事情便不好办了。”
顾兆心头不由冒冷汗。
倘若罗衫搜出来，沈晚晚就完全洗清，而他可能……
各个丫头面面相觑，却无人点头。
半个时辰过去。
“三夫人府上并未搜到您要的罗衫。”
沈晚晚一滞，而顾兆心口一松，目光几分戏谑地看向沈晚晚。
一个时辰前，听到府上发生的事情，白兰便留了心。
沈晚晚虽然和教书先生走得近，但那先生和顾衍相比实在不值多看一眼。
白兰知道沈晚晚此次定是被冤枉。
虽不知这件事是谁在背后做的，但能通过这次将沈晚晚逐出顾府那是最好不过。
遂白兰将事情从头到尾的地理了遍。
发现罗衫疏漏，便提早一步让人找到了罗衫，并命人烧毁。
“婶婶你瞧府上就你一个人这么穿，这是你总要给三叔一个交代吧？”
顾兆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却不料沈晚晚的神色依旧分外淡然。
她从一个个丫鬟身边走过，最后定在一个丫鬟身后。
“你身上的味道哪来的？”
被揪出来的丫鬟脸色顿时发白。
顾衍上前，同样很快便嗅到了泥潭的腥臭味。
心头一怒，顾衍一脚踢在了丫鬟身上。
“好好交代！”
沈晚晚丫鬟眷讥笑道，“这个时辰恐怕还来不及打水泡个澡，还没洗干净味道就被揪了过来吧。”
这时府上去喊人的下人，不由补道，“对，就是她，我刚刚喊她时，她正想着沐浴，过来也是拖拖拉拉了一会儿。”
心头一沉，女人赶忙同顾衍磕头。
“将军，我今天不慎掉了湖里，所以身上有了味，没想府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才让我摊上事了。”
随即又有一个丫鬟开口。
“将军，小萍说的不假，今天还是我将她从湖里将她拉起来的。”
女人不过扯谎，没想到有人会开口帮腔，不由深看了眼对方。
局面再次僵持住。
沈晚晚依旧不紧不慢。
“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在哪摔下去的，也带我们过去瞧瞧。”
随即女人出门，在湖边随意指了一个位置。
沈晚晚上前嘴角扯起了一个冷笑。
“倘若你真是从这里摔下去，这边上的泥块一定松落了，边上杂草也被压倒了，这里会是这幅平整的模样？”
听到这，众人心头均微微倒吸了一口凉气。
三夫人心思果真还是心思细腻，这样的细节也能抓在心底。
“砰——”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刚刚那女人被沈晚晚一用力便发狠地给踹进湖水中。
“三……三夫人！”
众人惊惧，这样的地方落下去，一般人可要出人命的。
沈晚晚却一派沉静。
没一会儿女人自己从湖底浮出水面，一看就是会游泳的。
接着沈晚晚又是讥笑，“水性还真不错，这样的人，顾府上下应该没几个。”
目光转向刚刚开口帮腔的女人。
“你当真将她从这里拉上来的？”
对方早已心里冒冷汗，但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你是哪个房的丫头？”
“少……少夫人。”
“少夫人的丫头，晚上不好好伺候少夫人，跑这暗处来做什么？”
对方心头一抖。
“我……我是听见呼救声过来的。”
沈晚晚嗤笑出声，“刚刚她什么模样你没看见吗？这样的人落水，会呼救吗？”
丫头心头一咯噔，整个人沉沉倒在地上。
“将这两人给我拖回去！”
顾衍心头一阵闷怒。
“你们两个给我好好交代清楚今天是怎么回事？！否则别想活着出这顾府。”
此刻顾兆的心提了起来。
小萍这个女人也是他千哄万哄，一番甜言蜜语下，才愿意帮他，倘若这女人将他给抖了出来……
于是顾兆开了口。
“今天晚上是兆儿误会婶婶了，真是抱歉，我看这样的女人何须废话，直接拖出去打死了即可。”
沈晚晚凑近顾兆，轻轻地笑了笑。
“这样的一出好戏，凭她一个丫鬟就能闹的府里人仰马翻，难道不该好好问问吗？”
接着目光往女人身上一落，沈晚晚勾住了女人的下颚。
“我并不认识你，你为何要这样陷害我？”
“咻——”
女人不知何时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利刃就往沈晚晚身上扎去。
沈晚晚身形微微一闪，及时躲过女人的行刺，只是手臂上还是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贱人，找死！”
顾衍早于阿飞冲上前，将女人控制住，扭头急急看向沈晚晚。
“晚晚没事吧？”
沈晚晚对上顾衍的眼神却是清冷。
“没事。”
沈晚晚的态度让顾衍心头深深一刺，沉闷得厉害。
他转头肃杀地看向了女人。
“阿飞，将这个女人的家人给我统统带过来。”
女人的嘴巴再死，见家人受到威胁，也赶忙磕头交代。
“顾将军我错了，我家人是无辜的，您就放过他们吧。”
“都怪我！”
……
“都怪我鬼迷心窍，先生来府中几日，我便看上了先生，时时刻刻惦记着先生，盯着先生的一举一动。”
女人说着便是涕泗横流。
“近日府上传三夫人和先生的事，我以为先生喜欢三夫人那样的，所以特意学着三夫人打扮了一番，趁着先生醉酒靠了过去，不想竟然被人就这么给撞见了。”
见女人这样交代，顾兆心头深深松了一口气。
“既是这样，为何不老实交代，惹出这样多的麻烦。”顾兆道。
“见事情扯进了三夫人，小女害怕，便不敢说话了。”
“将军，您就这么放过我家人吧！”
沈晚晚冷眼瞧着这一切。
她知道事情定不会这样简单。
“放过家人，顾大少爷以为呢？”
沈晚晚猛将话话题一转。
顾兆心虚更甚。
“婶婶这样的事情为何询问我呢？我怎么拿得了主意呢。”
沈晚晚眼神中滑过几分冷笑。
“兆儿在撞见这事的第一时间，就能想到先通知你三叔，如此考虑甚是周全，所以自然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顾兆涩涩地笑了笑。
他知道沈晚晚因为这事记恨上他了。
而顾兆为了撇开自己的关系，往狠了说。
“这样的女人差点就让婶婶蒙受冤枉，怎么处罚都不为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