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燥热的夜里，月儿却觉得突然有阵凉风吹过，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摆子。

“之前我们放在振邦候府的绿幼两姐妹，怎么样了？”何芷晴缓缓站起身，看着窗外黑透了的天，漫不经心道。

突然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月儿笑了笑道：“两姐妹被二夫人降成了三等丫鬟，调到杂物房洗衣服了。”

“两姐妹毕竟伺候了我这么久，这主仆之宜也该进进了。”何芷晴勾唇说道。

……

没了何芷晴和陆氏两个眼中钉，不用费心琢磨着怎么打压那母女俩，也不用听到女儿每日攀比着何芷晴的衣着打扮，就连意图爬上侯爷床的两个小贱人，也被她打发到了杂物房，二夫人这日子过得别提过得有多舒心。

一身黑色夜行衣的何芷晴主仆俩，正蹲在房顶上，揭开瓦片看着屋里正窥镜自视的二夫人。

桌上摆放着扮相精美的酒菜，看来这二夫人是打算让何岩晟上战场前，好好补充一下体力了。

两人飞身离开了房顶，躲在了二夫人院中的阴暗处。

迎面走来了一个端着托盘，身穿墨绿色长裙的小丫鬟。何芷晴瞥了眼月儿，静悄悄地等待着眼前的猎物。

小丫鬟刚走到阶梯旁，就感觉有股子风吹了过来，还没等她看清，月儿狠厉的手刀已经落到了她脖颈上。瞬间小丫鬟就没了知觉，身子一软就要摔倒在地？

月儿赶紧扣住了她的腰，何芷晴则接住了下落的羹汤。

都无需打开盖子，凭着气味何芷晴就能断定，眼前白瓷碗里的是补气壮阳的。

“啧啧啧，二夫人，这羹汤是你亲自准备的，也就怨不了我了。”何芷晴吧唧了下嘴，摇摇头道。

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咬开塞子尽数倒进碗中。

“主子，这药全倒了……”月儿唇角不自然地抽动，这瓶子里的是自家主子精心研制出来的春药。用的药材昂贵，药性也极为霸道，除了媾合没有别的纾解法子，即便是坐在冰水里也无用。

曾经情报阁的叛徒被赏了指甲盖大小，就已经人畜不分，和一只母狗大战了一天一夜。现下何芷晴毫不吝啬地倒进了整整一瓶，只怕振邦候爷以后都别想抬起头做人了。

“既然是进主仆之宜，怎么能厚此薄彼，当然是要雨露均沾了。可是何岩晟早年就被二夫人掏空了身子，我这也算是进了些绵薄之力。”若不是知道自家主子是个瑕疵必报的性子，月儿都险些要被这纯良的说辞给说服了。

何芷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院子，指了指方才她们躲避的地方：“何岩晟快来了，快换衣裳。”

一想到整治二夫人的痛快，月儿早就把心里头那点微乎其微的不忍，扔到了九霄云外。她拖着小丫鬟到了暗处，动作麻溜地扒下了衣服，囫囵套在了身上。

虽然身着做工粗糙的衣裙，月儿圆圆的小脸还是显得极为讨喜。

就在她们换衣裳的空档，何岩晟已经乘兴而来，脚步匆匆地往屋里走去。

这副急色的模样，让何芷晴越发期待一会儿的戏码。

听到有人走近的声音，二夫人将已经将近透明的薄纱向下扯了扯，直到露出若隐若现的丰满曲线，才一步三扭地去开了门。

看到这样风韵犹存的二夫人，何岩晟哪里还能控制得住自己，连门都没来得及关上，就打横抱起了二夫人直奔床榻而去。

“侯爷，你别心急呀，妾身还备了不少酒菜。”二夫人媚若无骨地靠着何岩晟说道。

正在兴头上的何岩晟哪里还能耐着性子吃酒菜，只惦念着把眼前人拆吞下肚，手上动作也越发急切了起来。

“侯爷。”二夫人趁机用手推开了何岩晟，溜下床去围着桌子走上了一圈。

男人骨子里就是征服欲，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急切想要。就如现在一样，何岩晟浑浊的双眸闪着精光，直勾勾地盯着桌边的二夫人。

“春宵苦短，夫人就不要再浪费在吃喝上了。”何岩晟一边说着一边朝桌边走去。

二夫人又怎么会让他轻易得逞，硬是围着桌子来了个绕柱跑，何岩晟无可奈何，只得妥协了下来，答应用过了酒菜之后再行事。

另一边的何芷晴带着月儿，已经到了三等丫鬟房外。两人轻手轻脚地进了门，找到正在酣睡中的绿幼两姐妹。

“醒醒，醒醒。”月儿伸手拍了拍绿幼的脸，轻声道。

被人打扰了好梦的绿幼睁开眼，看到两个黑乎乎的影子，立时就要大叫出声。

何芷晴将手中备好的抹布，快速地塞进了绿幼的嘴里，在她耳边轻声道：“杂物房的日子好过吗？想不想成为二夫人那样的主子？”

处在巨大的惊恐中，绿幼脑子就像打了结一样，只是愣愣地看着何芷晴。

“想就叫上你妹妹，跟我们出来。”说完何芷晴就扯下了她嘴里的抹布，和月儿静悄悄地离开了房里。

“主子，她们俩真的会信我们吗？”站在门外不远处，月儿有些怀疑地问道。

半夜跑到人家枕边，说要帮她做人上人，这样的话真的很难让人信服。

不同于月儿的忐忑，何芷晴轻蔑地笑了笑：“月儿，像她们这样不知安分的女子，即便眼前是个火坑，她也是会义无反顾地跳进去，只为了博一个好日子。”

话音才落，绿幼两姐妹就已经前后出了屋子，朝主仆俩走了过来。

“你方才说，能让我们成为二夫人那样？”绿幼压住心底的恐惧，结结巴巴地问出话来。

两人被何芷晴送到书房后，二夫人突然惊觉她们对自己的威胁，急忙把人调到了杂物房负责洗衣做饭。也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她们每日要洗的衣衫比旁人多出了两倍不止，以往柔嫩的双手也因为干粗活和长期浸泡在水中，变得粗糙不堪。

三等丫鬟每月的例钱本就少，姐妹俩为了好过日子，光是疏通关系就已经入不敷出，到最后连以前二夫人赏赐的珠钗首饰、漂亮衣物也被瓜分地差不多。

姐妹俩每每想起这半个月，生不如死的生活，就觉得生活没有了希望。

何芷晴扯下了面上的罩面，桀骜地勾唇道：“这是自然，本公主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