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之前自己惨不忍睹的图,何芷晴坚定地摇了摇头:“并无,但在下依稀记得那花草长什么样子,只是要劳烦秦神医了。”
虽然奇怪何芷晴为什么不带着图过来,秦时月还是好脾气地点了点头,到客栈大厅借来了文房四宝。
“先生且说。”秦时月将毛笔浸满墨汁,抬眼看向了何芷晴。
“花朵为紫色,除花冠外,整体有灰白色短毛,茎上没有毛,单生或数条成丛。叶片呈卵形或长椭圆形,叶柄短直。”何芷晴回想着洋地黄的特征,缓缓道。
秦时月只想了想,便提笔开始画了起来,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看得何芷晴咬牙。
她走到了秦时月的身旁,看着纸上已经渐渐有了雏形的图案,瘪了瘪嘴。
是比她的要像一些。
等到秦时月收笔完全画完,除却了花朵没有填充紫色,其他的都与何芷晴记忆里的洋地黄对上了。
“先生看看可还有欠缺?”秦时月转头看向了何芷晴。
何芷晴点了点头,满意道:“并无欠缺,秦神医不止医术高明,就连画工也极为不凡。”
这话里虽然存了夸大的嫌疑,但不可否认确实画得极好。
被夸奖的秦时月笑了笑,仔细端详起画上的图案,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
“秦神医可是有什么印象?”一见秦时月这蹙眉思索的样子,何芷晴就觉得没准有戏。
秦时月摇了摇头:“印象谈不上,只隐约觉得有些熟悉,同儿时家中后山的一类花草有些相似。”
“真的?可能让在下亲自前往一辨?”这可把何芷晴高兴坏了。
要知道,洋地黄可不止是强心,就连治疗哮喘也是一把好手,这样的药材要是能够人工培植出来,她药神阁可就赚大发了。
看着眼前人高兴的模样,秦时月扬唇笑了笑:“倒不是不行,只不过秦某家远离京城,来去都需得用上半个月。”
“半个月?”何芷晴皱了皱眉头,半个月后她和皇甫晔就要举行大婚了,总不能突然新娘跑了吧。
秦时月点了点头,补充道:“而且这是秦某儿时所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先生说的药材,或只是与之相似的花草罢了。”
“秦神医可还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的花草?”何芷晴不死心地继续道。
“并无。”秦时月摇了摇头。
何芷晴皱紧了眉头,犹豫着要不要让大子他们去找找,秦时月家的后山。
这副苦大仇深的模样逗乐了秦时月,他提议道:“不若我将这图案随信寄回,让府中的家丁下人去找,找到了再送过来。”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不光是大婚在即的事,现下苏皇后虎视眈眈,恐怕她还没出京城几步,十公主就已经遇害了。
“那这第二个关卡,秦某可算是过了?”秦时月开口问道。
何芷晴点点头了,既然答应了,那她万万没有食言的道理,虽然这洋地黄最后还是没找到。
“那先生就请说第三个关卡吧。”秦时月继续说道。
“第三个关卡,秦神医只需解出在下的一个方子。”何芷晴想了想,既然秦时月是神医,那就试试这解毒的水平。
她将从药神阁带来的瓷瓶递来过去,这道关卡难就难在需得让秦时月自行辨认毒药的成分,然后制出解药。
中药的种类众多,气味功效也时有相同,要想真正了解毒药的药性,秦时月有两个选择,要么找人试药,要么亲自试药。
听了她的话,秦时月显然也已经想到了,眉头紧紧地拧到了一起,动作迟疑地接过了何芷晴手里的瓷瓶。
“那在下就不叨扰了,这图案就先带回药神阁,等到临摹之后再送回。”今天来的意图已经达到了,何芷晴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她还有不少事情要想。
这洋地黄她志在必得,得回去安排一番。
秦时月送走了何芷晴主仆俩,抽开了瓷瓶的红塞,置于鼻端嗅了嗅,没有丝毫的味道。
又拿过一个茶杯,倒了一些瓷瓶里的毒药进去,没有颜色就如同白水一般。
秦时月摇了摇头,看来想要解开这毒药,恐怕除了试药,别无他法。
……
离开客栈的何芷晴又回了药神阁,把秦时月画出来的图案递给三子:“派最好的画师临摹多份,原稿送回来仪客栈秦时月处,临摹的分发给情报局的人,让他们仔细寻找,这位药材对我们来说极为重要。”
三子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了画稿,想到今日下属回禀的内容,开了口:“主子,今日有人来报,二夫人的贴身丫鬟晚月,今日去了宫门口。”
“宫门口?她去干什么?”何芷晴想不通,凭着二夫人那样粗鄙的身份,应该不可能认识宫里的人,她的丫鬟晚月就更别说了。
一个势利眼的奴才,要是真有个什么富贵亲戚,又何必看二夫人的眼色。
“对外说是去探亲,在宫门外却是见了一个公公。”三子诚实地把情况汇报道。
何芷晴伸手摸了摸下巴,二夫人现下被逼成了这个样子,所以想到搬救兵了?这救兵偏偏又是宫中的?
“搞清楚这公公是谁的人,派人盯紧了二夫人。”
现在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边何芷晴才离开了客栈,皇甫晔就急急忙忙追了过去,扑了个空。
“王爷,你怎的这么着急?”王爷刚才还在府中看书,闲适得很,一听到固伦公主去了秦时月的客栈,就跟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急急忙忙就追了来。
皇甫晔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他的小白兔跑到客栈来找秦时月,这事情他根本没有办法冷静。
被皇甫晔瞪了一眼的阿康,识时务地没有再说话,只默默地跟在身后。
固伦公主又不是来找他的,莫名其妙冲他发什么火,阿康瘪了瘪嘴,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俩人正准备去药神阁,就看到迎面走来的府中下人。
“王爷,方才兵部侍郎在大理寺自裁了,皇上下旨让王爷进宫面圣。”下人降低了声音,凑近皇甫晔说道。
昨日还咬紧了牙什么都不说,今日就自裁了,皇甫晔面色沉得滴出了水。他总觉得这几日,有人存心在找他的茬,让他根本无暇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