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旁的心腹丫鬟蓝眠咬了咬唇,示意另一丫鬟丽语一起,两个丫鬟按住了楚惜晶。
楚惜晶不在怕的,反而光明正大鄙视闫茵竹:“人道是相由心生,才多久,姐姐样貌就变得如此丑陋,难怪二少爷不喜欢你,我若是男人,见到你这副泼妇模样也想呕吐呢。”
“你!”闫茵竹手指着楚惜晶,对丫鬟下命令:“给我打死她!”
正好桌子上有一把剪刀……
寒光挥过来的同时,楚惜晶不着痕迹变换了位置,蓝眠的剪刀扎进丽语的腹部!
丽语的身上突然爆开红色小河,她表情痛苦而恐惧:“啊……”
蓝眠不敢置信,“不,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反应过来时,她看向楚惜晶:“是你!”
楚惜晶不屑道:“你伤了人,大家都看到了,不承认也没用,待会儿二少爷回来了就会让你以命换命!”
“这……”蓝眠被来自柏司闵的恐惧袭击,她跪下,语气卑微对楚惜晶磕了头,“求您救救我,我还不想死啊。”
“不想死就不要跟着闫茵竹这个蠢女人,她会害死你们。”
当下一片寂静,大家都在认真听楚惜晶说话。
让闫茵竹有种她才是正经夫人的感觉。
连自己的丫鬟都在忌惮楚惜晶得宠后的势力,闫茵竹心如死灰的脸上爬过悲凉。
闫茵竹打碎一茶杯,捡了碎片亲自上阵,朝楚惜晶的脸挥去,楚惜晶扣住了她的手腕!然后推倒闫茵竹,闫茵竹的额头撞在了桌角,苍白的额角绽放红花。
之后楚惜晶自己摔倒在地,正好柏司闵进来了,瞧也没瞧闫茵竹,扶起楚惜晶温声细语关切说:“没事吧?”
楚惜晶一副强忍委屈的模样,“没事,二爷,咱们快点走,我不想在这待了,我好害怕。”
室内杯盏的碎片一地,有两个丫鬟颇为狼狈,其中一人还捂腹倒地!柏司闵凉凉地扫视周围,直到目光落在几欲昏厥的闫茵竹身上,目光中没有一丝温度,薄唇吐出来的话更残忍:“留着你就是祸害。”
大手掐着她纤细的脖子猛地收紧!
闫茵竹脸因窒息变得涨紫!
“唔……”
“二爷别……”楚惜晶去抓他的手臂状似想阻止,实则加重了闫茵竹的痛苦!
闫茵竹以为今日怕是死在这了,不料楚惜晶突然晕了过去,他为了接住楚惜晶才松了手,“晶儿。”
他将楚惜晶打横抱起,闫茵竹才得到新鲜空气,却见柏司闵头也不回说:“蓝眠,杖毙,闫氏,赏二十巴掌。”
气得闫茵竹一口血喷出来!
门外走进两个粗壮婆子,“对不住了,二少夫人。”
“啪啪啪啪——”
闫氏的屋里响起掌掴声。
这些奴婢,冒犯了主子,还得从自己身上还回来。
早膳过后,有个婆子来找洛拂香,说是要派人牙子进府买人,一听是闫茵竹身边的大丫鬟蓝眠,洛拂香察觉不妥,赶紧去看看闫茵竹处境。
一般情况下,大丫鬟是不可能被发卖的,除非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大丫鬟代表主人的脸面,是主人的左膀右臂,非一般奴婢可比的,讲究的人家或者皇室宗亲家的大丫鬟更是从小学习各种才能,拿出去可以媲美民间官家千金。
蓝眠是闫茵竹从娘家带过来的,闫茵竹虽然白眼狼,不过她待身边人不至于无情,蓝眠给洛拂香的印象牛肉可靠稳重,不料遭此横祸。
得知是柏司闵下的令,洛拂香见怪不怪,宠妾灭妻的人能干出什么正经事?更何况楚惜晶还没有名分,为了她发卖正室的大丫鬟实在是侮辱正室!
在听到闫茵竹吐血,差点被掐死,还被婆子甩了二十巴掌,纵使洛拂香不喜闫茵竹,也感到心疼!
发自内心的那种心疼。
她买来贵重的药材去看望闫茵竹,一进门,屋内血腥味扑鼻。
她皱眉,心下惊慌,生怕人死了,进去内室后,闫茵竹就躺在床上行将就木,时不时吐一口血!
才多久没见,二房就变得如此枯槁?
犹如旱地枯木,命不久矣。
洛拂香命下人熬药给闫茵竹喝,后者没有拒绝,甚至还往她身上靠了靠,似乎这座牢笼,只有洛拂香是唯一对她友善的,她在汲取温暖,死前还能有人来看她,她该欣慰?
闫茵竹变成这样,说实话,洛拂香也有责任,。
她忽然想起楚惜晶说过的话,助她夺得中馈?没想到是用付出闫茵竹生命为代价,她宁愿不要这中馈之权!
为了权力,女人也能变得很可怕!
“你还缺什么,我去置办。”洛拂香一开口,她就发现自己居然颇有些掌家人的口气。
不料闫茵竹自嘲说:“你看着办吧,以后府里上下都需要你来打点了。”
说这话,若不是知道闫茵竹不知道楚惜晶和她的计划,洛拂香绝对以为闫茵竹在讽刺她。
洛拂香心里又愧疚又心虚,“我会派好大夫给你医病,你很快就能好起来。”
闫茵竹凄凉笑:“不用了,失子,丈夫嫌弃,身体积郁成急,我如今这副样子还需要什么救,救回来无非碍柏司闵的脸。”
相公也不叫了,因为夫妻俩已恩断义绝。
洛拂香帕子沾了温水擦拭闫茵竹的脸,对方的脸才被热气蒸得红润许多,“你要想开点,生活是自己的,没人心疼你,你更要对自己好,否则你怎么指望别人来爱你?”
“爱?”她值得么?
“大嫂,我有一句话想告诉你。”
“你说。”
闫茵竹深吸了一口气:“小心楚惜晶,她太邪乎了,有她在,这个王府不会太平,放眼王府里,除了王爷王妃,只有世子可除去她。”
意思再明显不过,想借洛拂香之手杀楚惜晶,若无楚惜晶主动与自己合谋,洛拂香也觉得楚惜晶该死。
如此歹毒心肠的女子,不宜留着啊。
闫茵竹实在病重,没精力处理中馈事务,于是中馈权回到了蒲月瑟手中。
大权回归,少不得对各院一番敲打。
问安后,洛拂香被蒲月瑟单独留下。
“母妃,可有事要说?”洛拂香心下不安。
待蒲月瑟说出口,她才明白自己这份不安出自哪里。
“闫氏病入膏肓,你很得意是不是?”
洛拂香瞬间跪下,“母妃这话说得媳妇惶恐,二弟妹可怜,我怎会生出如此恶毒想法?”
始作俑者是楚惜晶,也是柏司闵,如果没有柏司闵宠楚惜晶打杀正室,闫茵竹此刻还稳坐中馈之位。
蒲月瑟不可能没听说二房院里闹出的动静,这实在是故意为难她!
“闫氏如果死了,府里几房就属你名正言顺,中馈权就会落到你手里。”蒲月瑟幽幽说。
洛拂香瞪大眼:“媳妇绝没有此想法,论谁最有资格执掌中馈,那自然是母妃您了,媳妇希望您身体康健,一直执掌这中馈之权。”说完她还磕了个头。
如果换成别的事洛拂香才不给蒲月瑟磕头,只不过她想通一件事,蒲月瑟这是想拿回中馈权,借机敲打她。
态度已经表明,自然愉快放她走。
其实她可以争取,此刻以世子妃的身份,应当手握中馈,但如果蒲月瑟稀罕,她拱手相让。
回清笠院的路上偶遇楚惜晶的丫鬟,她假装看不到,快步离开……
之后更是以不规则的时间在府中绕行,免得遇到楚惜晶。
过了一段舒适日子,楚惜晶又出现在清笠院。
“什么风把楚姑娘吹来了?”洛拂香虽然不想看到她,还是保持客气,带着疏离。
楚惜晶自是听得明白,她也不生气,仿佛永远都笑呵呵的模样,“世子妃你害怕我?”
被戳穿心思,洛拂香也不害怕,“毕竟闫茵竹太惨了,唇亡齿寒的道理你懂不懂?”
“我不会害你。”楚惜晶说。
洛拂香:“坏人不会说自己是坏人。”
难得楚惜晶足够耐心,“你说我是坏人?你怎知闫茵竹不想杀我?更何况闫茵竹之前还对你忘恩负义。”
“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想到假如自己因为另外一个女人掉了孩子,洛拂香难免不愤怒,虽然男人更可恶,她不信楚惜晶没有推波助澜。
“是呀,孩子是无辜的,可孩子也不是我害的,任何人都没有证据,明明是男人的错,为什么要怪到女人的头上?就因为女人天生要相爱相杀吗?”楚惜晶说。
说来也奇怪,柏司闵那种男人也有人要。
“如果你不跟着柏司闵,二房就不会发生夫妻反目的事。”
“呵,我有选择么?是柏司闵把我掳来,如果我反抗,就会被送到军营里做娼。”
洛拂香有些惊讶,难道说,只是造化弄人。
楚惜晶也很可怜,和闫茵竹比起来,好像……都差不多,甚至楚惜晶更可怜,如果没有这张脸,楚惜晶就不会被柏司闵带回来,那么她所面临的处境就会比闫茵竹惨上数倍!
“是我想法太偏激了,对不起。”
“防人之心不可无,世子妃谨慎我理解,只是我想让你明白,我能辅助你拿到中馈,就不会害你,除非你先伤害我。”楚惜晶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