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辰时太子妃早早起身来到长乐宫中,皇后刚进过早膳,目光柔和道:“太子妃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母后,太子近日忙于朝政,儿臣想着母后深宫寂寞,前来陪陪您。”
姜氏一脸恭敬,唇角带着笑意。
皇后一听心中欢喜,忙道:“还是你懂事,快坐,今日府上如何?”
姜氏一听神情微顿:“府上倒是无甚大事,只是昨日宋府的宋清婉在府中大闹了一场,还挤兑儿臣。”
说着姜氏眉目流转,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别过头去,用手帕轻拭泪珠。
皇后向来很满意这个儿媳,虽说长相不算倾国倾城,但家事教养都属上成,最重要的是她很会讨皇后欢心。
如今见她如此这般,狐疑道:“到底怎么回事?说出来母后为你做主。”
姜氏演了半天就等这一句呢,她忙擦干泪滴,一脸委屈的量昨日之事详加描述,又添油加醋的说了许多。
皇后听后盛怒:“岂有此理,小小女子竟如此无法无天!”
皇后本就因朝堂之事记恨于宋鼎轩,此时又被太子妃一阵耳边风吹的更为不爽,她沉吟片刻:“既然她如此不识抬举,那本宫就让她尝尝厉害!”
姜氏急忙问道:“母后想如何做?”
“五日之后便是你父皇的寿辰......”
皇后与太子妃在寝殿中密谋着,良久姜氏趾高气昂走出寝宫,眸中透着阴毒的光。
太子妃前脚刚走,皇后宫中的一个小宫女便急急的向长乐宫外跑去。
大约一炷香后齐墨走入书房,楚涣正坐于紫檀桌前翻阅古书,冷若寒霜的冷俊面孔让人望而生畏。
齐墨上前附在楚涣耳边不知低语了些什么,楚涣深邃的眼眸中冷光闪烁,转而吩咐道:“告诉婉儿今日申时秦氏茶楼一叙。”
齐墨闻言快不退下,几个闪身消失在王府之中,不多时便赶到水寒居中,把在外忙碌的明棋吓了一跳,手中的茶盏眼看就要落地,齐墨一把接过即将茶盏,打趣道:“你这丫头,怎么毛手毛脚的!”
明棋嗔怪的一把夺过茶盏:“谁让你突然出现吓我一跳!”
宋清婉听到廊下的响动,缓缓起身问道:“明棋,怎么了?”
齐墨躬身行礼:“王妃,王爷约您今日申时秦氏茶楼一叙。”
宋清婉虽心下疑惑,还是如常道:“我知道了,多谢你。”
齐墨恭敬的道::“王妃太客气了,属下告退。”
看了明棋一眼便飞身消失在院中。
眼看就到了申时,宋清婉乘着马车来到秦氏茶馆在店小二的指引下径直上了二楼雅间。
楚涣此刻已正襟危坐在雅间内,神情淡漠的望着窗外,闻声才转过头来:“做吧。”
宋清婉坐于楚涣对面的木椅道:“不知秦王殿下找我有何事?”
“你是要一直这样叫我吗?”
宋清婉一愣,从楚涣的神情中她看不出一丝情绪,她柳眉微皱:“那我该叫你什么?王爷?”
楚涣双眸盯视着宋清婉,终是没有开口。
宋清婉突然被楚涣深邃的眸光直视着,略有些不自在的侧过头去,片刻后轻咳一声:“王爷今日约我过来是有事吗?”
楚涣这才收回眸光,淡漠的声音响起:“五日后是父皇寿诞,皇后与太子妃密谋要刁难于你,你自己小心。”
宋清婉心中疑惑,皇后与姜氏密谋他怎会得知,难道皇后宫中也有她的眼线?上一世便知秦王面冷如冰,手段了得,没想到竟如此厉害。
“多谢王爷提醒,我自会小心应对。”
楚涣眸光深沉,不再吭声,本就安静的雅间中气氛仿佛瞬间凝固了。
些许尴尬后,宋清婉突然想到江南一案,如今以她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查清真相,不如借助楚涣的势力来追查,总好过自己一个人。
想罢宋清婉试探道:“王爷可知道江南富商一案?”
楚涣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眸光深远的望着宋清婉:“怎么?你也有兴趣?”
宋清婉面容平静,唇角微勾:“只是听家父偶尔提及此事,才有此一问。”
“本王当初推荐宋尚书之时也未想到,他竟破获了如此惊天大案,果真是国之栋梁。”
楚涣幽暗深沉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欣赏,但宋清婉听后却心头一颤,父亲三年前去江南竟是秦王推荐的!
若非父亲去了江南任职也不会沾染此案,最后或许便不会落的那般下场,一切皆因江南之行而起,想到此处宋清婉心中波涛汹涌,久久不能平静。
可转念想想秦王想来也是好意,若非她重活一世又怎会得之后续之事。
压抑住心中的情绪,宋清婉淡然道:“还需多谢王爷提携家父,不过臣女听闻江南富商案并不像表面那般简单,有人说是因土地丈量一事引发的,不知王爷可听说?”
楚涣剑眉轻挑,冷俊的脸庞挂上些许凝重,略微讶异的道:“当真?”
宋清婉眸光沉沉,淡然道:“我也是听人闲谈时说起,王爷若感兴趣,可派人查探一番。”
楚涣眸光深远,半晌才吐出一句:“我送你回去。”
宋清婉察觉到楚涣面色凝重,不再多言,跟着楚涣走出茶馆,上了马车。
片刻后宋清婉回到家中,正瞧见父亲也刚刚回府,她眼带笑意,嘴角轻扬:“爹爹回来了。”
宋鼎轩抚摸着女儿的青丝,宠溺道:“我的乖女儿,跟爹说说这两日和周师爷学的如何了?”
宋清婉望着父亲娇俏的撒着娇:“周师爷想必都和您说了,您还要女儿说什么啊?”
宋鼎轩哈哈一下:“你可真是个机灵鬼儿!”
宋清婉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挽着宋鼎轩走入书房。
“对了父亲,当初江南富商案的细节,您能和女儿说说吗?”
无论前世今生宋清婉都不知江南富商案的具体细节,因此也无从得知其中的隐情与内幕,最紧要的就是了解当时的案件。
宋鼎轩浑浊的眼眸中透着些许讶异:“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