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鼎轩神色凝重,沉声道:“江南官员上京禀报案情,昨晚却在城外被杀,皇上震怒,所以回来的晚些。”
宋清婉听后眉头紧锁,上一世并未未有江南官员上京陈述案情,就更不用说被杀一事了!
宋清婉突然意识到这一世与上一世相比变化良多,一切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上一世父亲是封一品丞相后,江南富商案才东窗事发,而这一世竟生生提前了如此之多!还横生出官员被杀一案,她不无法预测后续发展,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可遏制的担忧。
宋鼎轩沉默良久,终于还是问出口:“婉儿,此事是否是秦王殿下派人做的?”
宋清婉一惊,随后想到楚涣当不会做如此鲁莽之事,于是沉声道:“王爷应该也不知地方官员上京一事,当不是他。”
宋鼎轩眉头舒展开来,低低说道:“那便好。”
“爹爹,此事事关重大,您近日定要小心行事!”
宋清婉声音中透着些许担忧,轻声嘱咐道。
宋鼎轩笑道:“无事,为父行的端坐的正,婉儿不要为为父担忧,为父还有公务在身,你先回房去吧。”
宋清婉望着宋鼎轩一副淡然的神色,心中更是忧虑,看来只有靠自己了!
一下午的功夫,黎王秘密上折的事情就传出了皇宫,很多重臣都收到消息,一时间京都重臣府邸人心惶惶,大家都看着风向,不敢轻举妄动。
漆黑的夜色中,官道上空无一人。
突然,一队足有百人的皇家禁卫疾驰而过,他们身上散发着冰冷的肃杀之气,一路奔行,只留下重重的马蹄声。
不多时只见数百名禁军骤然停在了一座大宅门前,为首的田翀大手一挥,禁军迅速散开,瞬间将府邸围了个水泄不通。
此时府内已经乱做一团,两个守门的小厮忙不跌的跑进大宅之中。
“老爷,外面......外面被官兵围住了!”
宋鼎轩猛然起身:“你说什么?”
宋清婉此时也听到外面的响动,忙起身走出水寒居,抓住一个背着包袱想要逃跑的小丫鬟道:“怎么回事?”
小丫鬟慌慌张张的道:“大小姐快逃命吧!宋府被官兵包围了!”
说完便挣脱开宋清婉的纤手,转身向后门跑去。
宋清婉神色骤变,忙快步向书房走去。
刚走到书房便看到一队官兵手持长剑直逼宋鼎轩的书房,为首一人正是田翀!
宋清婉心下一沉,果然还是发生了,同上一世一样,田翀带着禁军暗夜包抄!
此时只见宋鼎轩从书房缓缓走出,眸中带着一丝慌张之色,却还是镇定道::“不知田统领深夜前来所谓何事?”
宋清婉忙走上前去挽上宋鼎轩的衣袖。
田翀一个翻身下马,一躬身:“对不住了宋尚书,皇上命我将你即刻带入宫中,宋府一干人等皆不能出府,等候皇上懿旨。”
田翀说罢便命两名禁军押起宋鼎轩就要朝府外行去。
宋鼎轩眸光淡然,声音掷地有声::“不用你押,我这便与你去见皇上!”
就在此时宋清婉突然开口:“田将军,小女可否与父亲同去?”
田翀略有迟疑,并未答话。
宋清婉目光坚定,福身道:“田将军,还请准许我与家父同去面圣,即便皇上怪罪下来,也与您无关。”
田翀眸光微转:“那便一同带走。”
宋清婉转眸望向宋鼎轩,给了宋鼎轩一个安心的神色。
片刻后田翀将宋鼎轩和宋清婉带到金銮殿中,此时殿中众皇子,还有各部重臣皆在场,众人低垂着头,心思各异。
皇上安坐于龙椅上,沉声道:“宋鼎轩,你可知罪!”
宋鼎轩跪在殿中,郑重道:“臣不知,还请皇上明示。”
皇上冷笑一声:“既然你抵死不认,我便让你死个明白!太子你说!”
太子忙躬身,转过头来一脸淡漠:“宋大人不会忘了你如今的尚书之位是如何得来的吧?”
宋鼎轩浑厚的声音响起:“臣自然清楚。”
“那遍好,你明知今时比前朝的土地少一半,竟然之情不报,这才引发江南穷人仇杀富商,你可知罪!”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终于明白今日皇上深夜召见,所谓何事了!
皇上是要将他与太子的过失一并推到宋鼎轩头上,如此来保留自己与太子的颜面。
只是此时无人敢替宋鼎轩出头,恐一个不慎就会牵连九族。
就在众人沉默之事,宋清婉突然跪在地上,清冷的声音传出:“皇上,臣女认为此事颇有蹊跷,还望皇上明查!”
宋清婉只知道黎王向皇上上奏一事,却不知为何无端牵连了父亲。
皇上眉头轻皱,挥手低喝:“这大殿之上,哪有你一小小女子说话的份!”
宋清婉毫无惧色,直言道:“臣女只是想为父亲申冤,皇上难道连申冤的机会都不给吗?”
皇上面上闪过一丝愠怒,最终还是道:“那你便说来听听。”
“臣女敢问太子,您所说家父提前知晓土地丈量一事,可有证据证明?”
宋清婉说完微微仰头,清冷的目光望向太子。
太子顿时语塞:“这个......总会有证据的!”
宋清婉心中冷笑,面容平静:“既如此便是没有证据了!”
随即宋清婉便转头望向皇上:“皇上,臣女相信家父是被冤枉的,而且此事颇有蹊跷,那些穷人之所以穷多半是因为身无一技,可这样的穷人怎么会屡次闯入富商府邸,还次次暗杀成功?”
宋清婉一席话让重臣频频点头称是,立于殿旁的楚涣眸中闪过一抹笑意。
皇上闻言脸色还算自若,只是太子便有些不自然。
皇上良久才道:“这些都是没有凭证的事情,做不得数。”
宋清婉也不急,清脆的声音再次缓缓响起:“太子所言之事也并无凭证,臣女觉得此事还需再仔细调查一番,以示皇上公允!”
说罢宋清婉行跪拜大礼,冲皇上拜了三拜。
皇上刚要开口驳回,只见楚涣走到大殿中央,撩起衣袍跪在宋清婉身边,沉声道:“父皇,儿臣认为宋氏所言在理,皇上应当重查此案,以安抚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