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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艳独艳,世无其二
作者:南唐燕少卿本章字数:3155更新时间:2020-06-02 20:02:33

第二日一早,我还在马车上沉溺于温柔乡,一阵剧烈的颠簸把我从梦中惊醒,我听到车外嘈杂的人语、马嘶、凌乱的脚步声,间或还有妇女幼儿凄厉的哭声。我拉开车帘,马车一路向前,所经之地,已乱成一片,境州城内,老百姓在拖儿带女、四散奔逃,城中哭声震天。城外不远处,能清楚听到隆隆的炮声,天上黑云弥散,满目肃杀。

陈豫骑着他的“鸡血石”在队伍的正前方,留给我一个忧患的背影。身边兵士告诉我,马车刚刚抵达境河境内,就见到这般凄惨景象,就在刚刚,探子慌慌张张来报,说是境州城才被洗劫过,百姓皆遭其害,被劫得两手空空家徒四壁。对方还开了火。幸好并无人员伤亡。但是,百姓见到我们,个个望而生畏,甚至有些谈虎色变,因此,我们无法从他们口中得到半点消息。

听罢此言,我十分困惑,按理说,昨日“望天之役”虽然没有传得沸沸扬扬,但毕竟也人尽皆知,况马行一日,不过百八十公里,也就是说,望天城到境州城相隔不远,避而远之都来不及,谁会吃了熊心豹子胆在境州城内开戒。还有,百姓见到我们十分惶恐,这样说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打着陈豫或陈厚的旗号,招摇撞骗,欺凌百姓,他的动机很明显,使百姓痛恨国之君主,借此煽风点火,蛊惑人心。除了唐文邦,我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然而从昨晚至今,陈厚始终未曾露面,这使我开始怀疑,这一切都是陈厚联合唐文邦设下的圈套,而陈豫却缄口不语,没有对陈厚的突然离开做任何解释,这更加使我有理由相信,其中一定有猫腻。那日我问陈豫,陈厚在哪儿,他的不问理由和轻描淡写与之后的突然宣扬主权,前后不搭,相互矛盾,实在是十分奇怪。

他们对境州开火,却未曾伤及分毫,难道不是在借刀杀人?奇怪,陈豫这般聪明,会连这点也想不出?难道……像我当初一样,反间计!他们难道是在以境州作鱼饵,诱发唐文邦出面?不过这样想来,一切便讲得通了。

在境州,我们又被迫停留了一个上午时间,境州的百姓居然将城中主要交通大道全部拥堵,陈豫却表现得气定神闲,我知道,这其中内情他了解得一清二楚。只是在等候一个契机。时机一到,他会竭尽所能处理好这件事情。

百姓们将大队人马团团围住,神情慷慨激昂,像要赴一场死亡之宴。忽然,半空里有人仰天长啸,只震得四下里木叶簌簌乱落,良久方绝。大家全被那声音震住了,围拥的百姓纷纷后退,不自觉地就往两边分拨开去,我定睛细看,只见一个身形颀长的男子,雨鬣霜蹄,皎如玉树,跨着大步向陈豫走来,神情清朗:

“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明知故人前来,却未曾以礼相待,岂非有失于君子之风邪!”

陈豫面露疑惑,拱手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有君子兮,见之不忘。皎皎玉树,临风而立。志在高远,携朗月入怀,快哉快哉。”

“远怀兄!多年不见,差点认不出你来了。”陈豫当下眼前一亮,翻身下马:

“故人前来,未曾以礼相待,实是有失君子之风。不过远怀兄大人有大量,不会与兄弟我计较吧,哈哈。”

陈豫与他那位远怀兄几番寒暄过后,我在一旁冷眼相看,这男子果真如他自己所说,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但似乎,这种翩翩美男,桃花泛滥,为之倾心者大有人在,或者他亦风流成性,不知要祸害多少纯洁美少女……还有少男,若是家境富裕,出身显赫,沦为纨绔子弟之流,更是后患无穷。我一个堂堂男子,见了他都为他的美貌所折服,自古美貌之人,祸国殃民者居多,一个陈厚已经使陈豫的帽子绿了半边,若再加几个进来,陈豫的脑袋岂不是要冒绿光了。想到此,我泛起了阵阵冷笑。果不其然,我脸上的不屑和讥笑引起了他俩的注意,陈豫向我看来,转头说道:

“远怀兄,这位是安颜容若,是小弟的内人。容若,他是我的拜把兄弟,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孟远怀,还不快些下车见过孟兄。”

我慢慢吞吞一瘸一拐下了车,孟远怀一脸坦荡地望着我,落落大方。我对他微微一笑:

“孟兄勿要见怪,我是陈豫的……内人之一,脚部受伤,行动略有不便,有失礼节,还望海涵。不过,孟兄此次精心策划的会面,还要带动整个境州的百姓来助阵,是不是,有些劳师动众,有些许欠妥啊。”

“弟妹错了,这境州的百姓,是自发聚集街头,与我孟某人毫无关系,此次会面,原是豫弟出征之际便计划好的,我本暗中随大军而行,在望天城内见两军对垒,倘若开战,便可助你们一臂之力。想来怪事一桩,不想浪费口舌。大家就此别过。”

孟远怀说罢此话,转身便欲走。陈豫急忙大喊:

“孟兄,请留步。”

“多年不见,孟兄何必急于一时,这境州之事,原是我提前安排好的,自然与你不相干,内人不明所以,孟兄也不必在意。既然相聚,不妨找个地方,烫壶好酒,叙叙旧如何?”

孟远怀听罢,爽朗一笑:

“哈哈,此处说话不便,既如此,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人马行行复行行。到了一处僻静之所,又到傍晚时分,孟远怀停下来,声似洪铃:

“清风骏马烟霞,竹篱小舍人家,落日余晖檐下,故知交,一壶酒,望天涯。”

“好诗,孟兄,此处环境清幽,半绝人烟,想不到一向热闹的境州也有此桃源之地。敢问一句,此处是何处啊?”

“从何处来,往何处去。四海之内无有家,四海之内皆是家。桃源之地谈不上,此乃鄙人暂栖之所。皇上请自便。”

于是,那晚,我们又在那不知名的桃源之地憩息,竹篱小舍,幽然之筑,倒真是人间仙境。只是,寒暄过后,气氛显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这里偏安一隅,随着夜幕降临,却时常有莫名的声响传来,时断时续,像愤怒的咆哮,又像悲伤的呜咽。

酒过三巡,我也陪着喝了点小酒,其实我十分警惕他在酒中下毒,可是转念一想,这家伙一副潇洒不羁的模样,言谈举止颇为文雅不俗,又与陈豫称兄道弟,还被称为救命恩人,大约不会加害我们。只是,这处幽僻之地,实在是怪诞之极,说不出的诡谲。

陈豫与孟远怀的交情,我已听了大概,陈豫年少时随先皇狩猎,于山野之间追赶一只麋鹿,反被鹿角顶伤,又从峭壁滑落,摔伤了腿,被刚好路过的少年发现,将他救下,又差点被寻他不得的侍卫随从当成刺客所杀,幸好后来误会解除。少年精通医术,救下陈豫时顺便为他做了简单的伤口处理,还摘了草药送他。陈豫对少年表明身份,让其一道回宫,对他论功行赏,少年却不安地谢绝。

他们讲到这里,陈豫停顿一下,似笑非笑地转头看我一眼:

“容若,你可知道那少年为何不愿与我回宫论功行赏么?”

我翻了个白眼,眼前这位附庸风雅的翩翩美男不就是曾经那个少年么,害得陈豫受伤,敢跟他回宫才怪。我故作沉思状:

“臣妾不知。不过臣妾猜想,少年天性自由,或者不愿进宫束缚。但是您之所以会受伤,或许与那少年有所关联。否则他的不安从何而来呢。”

“哈哈,容若果然聪慧过人。远怀兄,你养的麋鹿一定也具备了不愿被束缚的自由天性,才会挣脱绳索,偷偷溜出来,差点连小命都没了!”

孟远怀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微微一笑。少顷,慢慢起身,眼睛投向墙上不显眼一处,凝神注视。我随着他的目光望去,见一对栩栩如生的鹿角,挂在几根粗陋的麻绳上,竟成为这屋子最独特的标志。

“弟妹这话错了。我的麋鹿,自然属于我。但它却偏偏不明白这个道理,纵然我对它百般怜爱,它仍是要舍我而去。追寻它想要的自由,于是,这,便是它的下场。啧啧——”

他遗憾地摇头,面露讥讽与不屑:

“啧啧,这个道理,用到人身上也是如此。如梦如幻,如痴如狂,如镜花水月,如斯如斯——”

说着说着,他竟然一挥袖子,踱步而唱起来,折扇一开,一个回旋,舞出个虎虎生风,倏尔兰花指一翘,阳刚中又带有女性的阴柔,回眸一笑,面若桃花,妩媚至极。

我被他的即兴表演看呆了,陈豫却眉头紧锁,神色紧张,又似有无限担忧。直到孟远怀重新落座,斟酒举杯,陈豫慢吞吞开口:

“孟兄,我以为,事情过去那么久,你已经放下了……”

“放下?”孟远怀猛然将杯掷于桌面,怒目而视:

“这么多年来,我从没放弃过找寻,何谈放下?我四海为家,餐风露宿,浪迹天涯,我凭的是什么!当年如斯怀着多大的失望离我而去,如今我就怀着多大的信念等她回来,你可曾知晓,可曾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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