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叶轻轻被一只大掌接住,稳稳落在一旁,听到周管家杀猪般的嚎叫,她一脸嫌弃的抬手捂住耳朵。
哎,何苦呢,早跟你说,道个歉就完了。
混乱中叶轻轻还不忘把叶班主赶回前院,她怕待会儿墨言澈生气起来太可怕,再吓着爹爹了。
“你想让我的王妃吃香的喝辣的?”
墨言澈绕到周管家的正面,一双蓝色的瞳孔冷冷的盯着他。
那眼神太过冰冷,又带着无尽嗜血的杀意,周管家被暗卫钳制着,挣脱不得,看清了来人是谁,浑身筛糠一般抖着。
这蓝瞳的标志在北渊国独一无二,他哪里会不认得,面前这人就是赫赫有名的六王爷!
“六……六王爷……”他的声音比他的人抖的还要厉害
六王爷刚才说什么?王妃?谁是王妃?
周管家惊慌失措的眼神落在旁边的叶轻轻身上,噔时一股凉意爬上了心头,冻得他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五脏六腑几乎都要停止运转了。
墨言澈冷冰冰的声音再次响起,”本王还没有落魄到如此地步吧?”
“六王爷!是我有眼无珠!有眼不识金镶玉!竟不知道这位姑娘就是六王妃!小的该死,求王爷饶过小的一条性命……”
他只恨现在不能跪倒在地上给墨言澈低头,北渊国这位六王爷,可是真正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他周身那股嗜血的气场,让周管家不由得两股战战,完全脱力了。
“王妃,他刚才还说了些什么?”
墨言澈根本没听到周管家的求饶,径直转过头看向叶轻轻,语气轻巧,却让周管家浑身一颤。
“他方才说他家里有蜀锦有珍珠,还说要花银子包我一夜,王爷,我好害怕哦。”叶轻轻小鸟依人状靠在墨言澈身边。
刚才她对周管家豪言壮语的时候他又不是没看见,低头瞥她一眼,随后冰冷的目光又看向周管家。
一个眼神飞过,暗卫把周管家放了下来,后面没了支撑,周管家顿时委顿在地上,麻溜的趴好了,绝对是忏悔的标准姿势。
“小人……小人都是说笑的,要是一开始知道她是六王妃,就是给小人十个胆子也不敢……”
周管家的视线只能看见墨言澈绣着金丝的黑靴,一步步的走近他,像是踩着鼓点走在周管家的心里,一下一下的揪紧。
“你是周易槐府上的管家?”世家的奴仆都是往往都是家生子,不会在外面采买,像管家这样重要的位置,自然是交给忠仆中的忠仆,而且还会给奴仆賜主人的姓。
“是,是,小的周安,正是户部侍郎周易槐周大人府上的管家。”
啧啧啧,前脚刚刚演完户部侍郎,这后脚便来了个户部侍郎家的人。
“周大人一向自称两袖清风清廉为官,你一个小小管家居然都有蜀锦珍珠,平日里必然手脚不干净,若是让周大人知道了……”
墨言澈欲言又止,微微低下头来,眸子半眯着,唇角的笑意更似一把尖刀。
周管家一瞬间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要是让周侍郎知道他在外面这般张扬,他们一家子恐怕都要被赶出周府了!
“王爷,王爷小的知错!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求王爷饶命啊……”
周安跪在地上几乎是爬到墨言澈脚边,眼中满是惊恐,可墨言澈丝毫不为所动。
他又转过方向,朝着叶轻轻爬了过去,叶轻轻皱起眉头,嫌弃的跳上台阶,”你别过来!”
“来人,把他送回周府,他刚才说的话原原本本告诉周侍郎。”
墨言澈一个闪身出现在叶轻轻身边,将她揽在身侧,嫌恶的瞥了还在地上趴着的周管家一眼,拉着叶轻轻转身就走。
暗卫自然懂墨言澈的意思,周安还来不及多说一个字,一个手刀便劈向他的脖颈,周安顿时晕了过去。
看着暗卫粗暴的将周安抗走,叶轻轻忍不住摇摇头,哎,不听老人,啊,不对,不听女人言,吃亏在眼前呐!
“你还发什愣?跟上。”
诶,这人怎么又不高兴了?
叶轻轻跟着他回了府,沉香园那边,自然有其他人暗中盯着,这个叶轻轻还是放心的,有墨言澈在,自然不会有人动沉香园的。
“我觉得第三幕的时候可以把户部侍郎的戏份家多一点,就再给他安个……安个什么罪名呢?”
“欺上瞒下。”
叶轻轻咬着笔头,把这段加了进去:“为什么不添个其他的罪名呢?”
“若是说他和上司沆瀣一气,到时候岂不是容易被他抓到筹码。”
他在讲什么?为什么自己什么都听不懂?
她微张着嘴,眼神涣散蒙然,显然是没理解他在说什么。
哎,娶了个傻子,亏了。
墨言澈决定给她上一堂文化课,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她湿漉漉的眼神泛着雾气,没办法,实在是墨言澈讲的东西太无聊了,她已经很努力的忍住打哈欠了。
“爱妃不认真听课,该罚。”
这话带着笑意,叶轻轻却忍不住头皮发麻,赶紧强撑住眼睛,只恨这里没有胶水,否则把眼皮子黏在,这样就不会想睡觉了!
“爱妃说,不听话的孩子吗,应该怎么惩罚才好呢?”
诺大的书房只有两人,叶轻轻面前的书本已经被她的口水沁湿了,她这一觉睡得实在香甜,还是被脸上的一阵痒意给弄醒的,一睁眼,就看见墨言澈那张放大的脸,他正用叶轻轻的头发搔着她的脸。
“爱妃,睡得可好?”
她心虚的笑了两声,低头一看书籍,脸色僵硬,不敢去看墨言澈的表情,在北渊国,书籍可是非常珍贵的,她竟然在介绍北渊国国史的书籍上留下了自己的口水!
“爱妃,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呢?呵呵。”
他的笑声在叶轻轻的耳中简直就是催命符一样的存在,但湿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耳边,又带起了两颊的一阵潮红。
“说、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干嘛。”
“爱妃,不如你给我出出主意,我该怎么罚你?”
“是刑鞭,炮烙,还是贴加官?”
“喂,不至于吧,我只是打湿了一本书啊!”
自己果然没猜错,这个男人就是心理变态啊!
“呵呵,爱妃别急啊,我只是说说而已。”
说说就已经很吓人了好吗!
叶轻轻坐回椅子,墨言澈说着这些的时候,就像家常便饭一般,用着做平淡的语气说着威胁的话,这样的反差才让人毛骨悚然好吧!
“不过这本书讲的可是北渊国的国史,王妃对国史如此亵渎,恐怕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啊……”
叶轻轻擦拭着书本的动作一停,随即有些自暴自弃:
“随便你!你爱怎么罚怎么罚,我躺平行了吧!”
“哦?王妃竟然这般主动,难道是梦中饮酒了?”
“你!”
叶轻轻又没办法解释此“躺平”非彼“躺平”,见他的手摸到腰间,似乎真有脱衣服的倾向,好像并不介意这里是书房,叶轻轻慌了,说话都结巴了:
“喂、我、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啊!”
大白天的,王爷你不能白日宣吟啊!
“爱妃,你在想什么呢?”
墨言澈一脸不赞同的盯着叶轻轻,轻巧的扯下了腰间的一个精致的香囊,递给呆滞的叶轻轻。
“小惩大诫,便罚爱妃,替我重新修个香囊吧,这里面的香料是我惯常用得,你拿着吧做个参考吧。”
自己,这似乎,又被耍了吧!
叶轻轻盯着墨言澈轻松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的在心里怒骂墨言澈。
“爱妃,辱骂夫君,可是犯了七出的。”
出就出,我恨不得都犯了,让你休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