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门外的马车杨定很熟悉,是文君姑娘的那辆马车,这还是杨定第一次坐上楚文君的马车,车上架着一张暖炉,用的是最上好的无烟木炭,因此车内暖暖的,很舒服。
不一会的功夫,马车缓缓地停在仙醉楼外,现在虽然是寒冬腊月北风凛冽,却仍然没能阻挡仙醉楼内火热的生意。
“咦,小梅,这位公子是---,怎么好生眼熟?”杨定跟着小梅一进仙醉楼的大门,便被老鸨看见了。
小梅道:“妈妈,这位是杨公子,是小姐今晚请来的客人!”
老鸨大吃一惊,张着嘴问道:“小梅,你、你刚刚说的是什么?你是说这位杨公子是、是文君姑娘今晚的客人?”
小梅点点头,十分确定的重复道:“杨公子是今晚小姐请来的客人!”
“我的天呢,小梅你是说这位杨公子要做文君姑娘的入幕之宾了?”
老鸨的心中无比震惊,楚文君自为她们仙醉楼夺得一个花魁的位置以来,她们仙醉楼的生意可谓日益火爆,更是有无数的官宦子弟和富家公子要花重金做楚文君姑娘的入幕之宾,可是文君姑娘却连正眼都没瞧他们一眼,而这位杨公子,到底是何来历?
老鸨轻轻拉了拉小梅,将小梅拉到了一边小声道:“小梅,不知这位杨公子是什么来历?又是花了多少银子才进入文君姑娘小院的?”
小梅道:“妈妈,这位杨公子是小姐的朋友,这次小姐并未收杨公子一文钱,小姐说了,既然她是仙醉楼的人,自然不能坏了仙醉楼的规矩,所以小姐会在仙醉楼加开三场表演,并且分文不取,妈妈所赚的银子全都是仙醉楼的!”
“什么!分文不取!这、这---”
“怎么,妈妈,这不合规矩吗?”小梅问道。
“不、不,我只是好奇这位杨公子究竟是什么来历,竟然能让文君姑娘倒贴钱---”
杨定跟着小梅来到后院,来到楚文君单独居住的一所小院,虽然两人只正事的见过一面,且又多日未见,但杨定却没有生疏感。
“文君姑娘突然将在下找来,可是有事吗?”
楚文君眨了眨眼睛,说道:“难道文君没有事就不能找杨公子了吗?”
杨定笑道:“你我是朋友,在下自然是随叫随到的。”
楚文君道:“杨公子难道忘记今日是什么日子了吗?”
“今日?难道文君姑娘说的是在下身上---”
楚文君点了点头,说道:“正是,我想杨公子还没有将中蛊的事情告诉杨夫人吧?所以文君便擅自做主将杨公子请了过来,今夜,杨公子便在文君这里、这里躲一晚吧!”
杨定恍然,说道:“原来如此,多谢文君姑娘!”
楚文君为杨定准备了一些酒菜,多是一些清淡的青菜,多酒而无肉,楚文君陪着杨定轻酌了几杯之后,天上的圆月已经升了起来。
忽然,杨定的胸口突然一阵剧烈的绞痛,由内及外让人无处抓痒,杨定的酒杯不仅掉到了地上,就连整个人都瞬间倒了下去。
杨定身上的蛊毒发作的毫无征兆,虽然杨定和楚文君的心里早已做好了准备,但楚文君还是被杨定这巨大的反应吓得有些惊慌。
“小梅,快帮忙将杨公子扶到床上!”
“是,小姐!”
小梅也有些慌张,好在杨定只是刚刚毒发,神志还清醒,因此杨定便在楚文君和小梅的搀扶下做到了楚文君的闺床之上。
就在杨定刚刚坐下喘息了几口气的时候,又是一阵剧痛,这一次要远比上一次厉害多了,杨定忍不住“哼”的一声发出了声音,他想忍,他想在这两个女子面前表现的像个男人,可是,这种说不上来的疼痛让他无法将嘴巴紧紧闭住。
“杨公子,如果忍不住便喊出来,文君的小院十分僻静,而且文君已经让小梅封住窗子,杨公子尽可不必担心!”
此刻的杨定因为强忍着内脏被噬咬的痛苦脸上已经起了阵阵的青筋,双眼也因为充血变得通红,可以说之前杨定的模样已经不复存在,现在的杨定甚至有些吓人。
终于,杨定再也无法忍受蛊虫噬咬内脏的疼痛而长长的痛呼了一声,一声凄惨的叫声之后杨定这才感觉痛苦稍减,怪不得萧惟音为公孙奕驱蛊时公孙奕每天都要哀嚎不已,原来这种痛苦是在体内,只能通过声音来发泄。
知道了如何将痛苦宣泄出来,杨定也顾不得在这两个女子面前丢人了,惨叫声不断地从杨定口中发出,杨定的身体也因为抽搐而忍不住的在楚文君的床上翻滚了起来。
这种疼痛虽然疼到了极点,但还不至于痛的让杨定昏迷过去,这正是唐洛落折磨人最狠辣的手段,因为她要清醒着让杨定承受所有的痛苦。
杨定的精神和力气在急速的消耗,现在是一年之中最冷的季节,可是杨定的内衣却已经完全湿透了,因为过于痛苦,杨定的衣衫都被自己撕裂了几道口子,杨定额头上的汗珠滴滴答答的落在了楚文君的床上,汗珠之外,还有口水。
这样的一幕幸好没有让月芽看到,如果让月芽知道了杨定此刻正在忍受着非人搬的痛苦,那此刻的月芽一定会比杨定还要难受。
楚文君虽然不是月芽,但她的心中也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甚至泪珠已经顺着她的脸颊留了下来她都不知道,就算她知道了,也不会在乎!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杨定感觉疼痛的最高峰似乎已经过去,他的全身已经没有了一点力气,甚至都没有了大声惨叫的力气,他的嘴里还在习惯性的哼唧者,身体时不时的还会抽搐一下。
痛,虽然还在,但与之前的相比却已经不算什么了,怪不得那段时间公孙奕见了萧惟音就像见到鬼一样,这种痛绝对是可以让他铭记一生的痛。
唐洛落,老子跟你没完,老子一定要让你给老子生儿子!这是杨定昏睡过去之前,咬着牙说的最后一句狠话!
“小姐,杨公子睡过去了!”
楚文君“嘘”了一声,小声道:“小梅,将杨公子的外衣脱下来,明日你去给杨公子买件新的!”
小梅噘着嘴笑道:“小姐,你还说你不喜欢杨公子,让小梅看,小姐这辈子一定非杨公子不嫁了!”
“小梅,不要乱说!我、我是什么身份你还不清楚吗?像咱们这样身份的女子,最终的下场都无比凄惨,小梅如果你愿意,日后等我替咱们两个赎身之后,你便随我出家去吧,青灯古佛了此残生,总比给人当妾,继续以色娱人的好!”
“小姐,青楼女子怎么了?小姐虽然是青楼女子,但一直以来都守身如玉,从未让别的男人碰过,若是杨公子有良心,应当替小姐赎身风风光光的娶回家去才是,不然的话,那就是杨公子眼瞎了,看不到小姐的好,到头来还是杨公子的损失!”小梅心中不平道。
“小梅,杨公子不是那样的人,而且我与杨公子是朋友,杨公子对我也从来没有动过别的心思!”楚文君道。
小梅道:“小姐,你咬过的梅花糕杨公子也吃了,你的房间杨公子也进了,你的床杨公子也睡了,我不信小姐的心意杨公子会不明白!”
楚文君脸色一红,说道:“小梅,你不懂,一个女子要想让男子看得上自己、不轻视自己,首先便是自己不要轻视自己,我们是青楼女子,所以更要自爱,否则就算将来你能嫁的了如意郎君,以后也不会得到尊重,所以就算杨公子现在真心喜欢我,我也不可能嫁给杨公子,你明白吗?”
“小梅、小梅不明白!”
楚文君摇头,道:“我的意思是说,就算我将来要嫁给杨公子,也要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嫁给杨公子,杨公子不是只看外表的肤浅之人,所以咱们更要好好地爱惜自己,哪怕将来与杨公子只能做一辈子的朋友,也不能让杨公子小瞧了咱们!”
小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道:“小姐,小梅好像明白了。”
杨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中午了,醒来后的杨定除了感觉浑身有些乏力之外倒并没有什么不适,不过当杨定想起昨晚那非人能够忍受的噬咬之痛时,心中竟然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杨定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张绣床,被子香香的软软的,既干净又舒服,杨定轻咳了一声,声音有些嘶哑,不过这轻轻地一声,倒是把屋外的人惊动了。
“杨公子,你醒了!”楚文君一脸欣喜的走了进来,说道。
杨定坐起来,发现自己只着内衣,而这床,却是楚文君的闺床。
“啊!文君姑娘,我、我怎么睡在了这里?”杨定一下子意识到自己突然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
楚文君笑道:“杨公子不睡在这里还能睡在哪里?难道文君要将杨公子扔到地下吗?”
“杨公子,昨晚我家小姐为了照顾杨公子,可是一晚没睡呢!”
“啊,文君姑娘你---”
“杨公子不要听小梅胡说,昨晚我与小梅都睡了!”楚文君瞪了小梅一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