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烟一阵疑惑,荷包一般都是放香料或者是符纸的,怎么会有臭味传出来,看来白如善确实是心里有鬼。
她拿过剪刀直接把荷包剪了开来却让她目瞪口呆,荷包之中是一缕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头发上面还沾着泥土,一股死人独有的尸臭味从上面传了出来。
白如烟可记得这荷包白如善给她的时候说的是她特意到寺庙之中求来的,哪个做姐姐会给妹妹去求一个死人的头发,无非就是白如善并不想让白如烟好过罢了。
她跌坐在地上,手里面的荷包逐渐滑落了下来,一行清泪从白如烟的脸上缓缓的滑落了下来。
她没有想到真正想要害她的人就是她最信任的姐姐,这个认知让她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久久都不能平复心中的情绪。
门外回来的笙歌听到了房中的动静,直接冲进了房子里面,还以为白如烟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姐,你没事吧?”
进门就看到了跌坐在地上的白如烟,和一个荷包,这个荷包她认识,是大婚时候白如善给她的,她记得很清楚。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地上寒凉,你身子本来就弱,奴婢扶你起来。”笙歌快步走上前,搀着白如烟纤细的胳膊把她扶到了床上。
再捡起荷包的时候她也看到了荷包里面的东西,一甩手把荷包甩了好远:“这白大小姐当真是不安好心,这么晦气的东西她竟然在大婚之日送给了小姐。”
却没有听到白如烟回她的话,抬起头就见到白如烟呆呆的坐在那里,似乎并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当即有些心疼。
“小姐,你别太伤心了,为她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我早就和您说过这白大小姐并不是好心之人,是小姐心善才被骗了。”
白如烟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竟然为这种本就不值当的事情伤心,也许是白如善给了她家的温暖,现在突然揭开这个残忍的事实,让她没有办法立刻接受罢了。
“笙歌,你把荷包带出去烧毁了,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还有这件事情谁都不要告诉,更不要和太子殿下说。”
笙歌点了点头,她不明白白如烟为什么要对上官闳隐瞒这件事情,但她是白如烟的丫鬟,自然是向着白如烟这边的。
屋子里面只剩下白如烟一个人,她其实介怀的是她的疏忽导致了今玉的死亡,并不是白如善这般对她,单凭白如善一个人并不能让她伤心到这般地步。
正当白如烟伤心的时候一阵悠长的笛音传了过来,清丽的声音里面似是带着一种思念的味道,倒是和白如烟现在的心情很是相似。
她不自觉的跟着笛声的方向走了出去,想不到太子府里面竟然还有会吹笛子的人,当真是卧虎藏龙。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花园之中,终是看到了吹笛子的人,她很是惊讶,竟然是邱云天,她从来都不知道邱云天会吹笛子,还这般动听。
邱云天看见来人停了下来,他有多少个日夜没有见到白如烟了,仿佛有一个季度那么久远。
刚刚投奔她的时候只不过是看在她很有能力,又有胆魄,想和她一起调查案子,如今却是案子没有什么进展,倒是对她的感情越来越深。
这种折磨让邱云天有一种无力的感觉,明明白如烟是不属于他的,可是他却始终都放不下。
“你近来可好?”半晌白如烟忍不住这种无尽的沉默率先开了口,他被上官澈抓住之后她也就今日才匆匆看到他一次,就被万紫宁拉走了。
邱云天难得的露出了一个苦笑,他费尽心思为她打听上官澈的消息,现在得到的也只有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图什么。
“自然是很好的,住在太子府的客房之中,这偌大的太子府哪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仿佛是在赌气一般,邱云天并没有给白如烟好脸色。
白如烟自知是她欠他的,若不是她让邱云天去调查上官澈,他就不会沦落为阶下囚,这么看来她倒像是一个灾星一般,凡是在她身边的人都因为她的原因而遭遇到了大大小小的灾难。
邱云天看出了白如烟的反常,平时若是这样她早就怼了回来,现在却是一生都没有,往常神采奕奕的眼眸如今也失了光泽。
他随身拿出了一壶酒递给白如烟:“还记得我们第一见面吗?我那时候就在想怎么有这般爽朗的女子,丝毫都不输男儿,说到底我还没有和你喝过酒,今日我们就来一个不醉不归好不好。”
鬼使神差一般,白如烟接过邱云天手中的酒壶,深深的嗅了一口:“想不到你手中竟然还有这般醇香的好酒,那我们今日就不醉不归。”
白如烟嫣然一笑,盛进了满园子的月光,一时间邱云天竟是看呆了。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豪爽,只是这太子府终是把你捆绑住了。”邱云天喃喃着,喝了口酒,他知道白如烟所喜欢的不过是自由自在的生活,入了太子府的她就像是被折断了翅膀的白鸽一般。
白如烟愣怔了一会,面前的邱云天似乎让人愈发的捉摸不透,他怎知她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饮了数十口,饶是白如烟酒量尚可也开始摇摇晃晃了起来。
这酒是邱云天珍藏的陈年老酒,除非是总喝酒的人,否则这一壶下去就要记不清事情。
白如烟的眼前出现了两个邱云天,已经不知道她到底身在何处,醉醺醺的张着嘴:“你知不知道,想杀我的人竟然是我的姐姐!”
她吃吃的笑着,泪水却从眼睛里流了出来,纵然她再坚强,到了真醉倒的时候却是什么防备都卸了下来,就那样歪倒在石桌上,轻声的说着。
邱云天皱着眉头,这件事并没有人告诉过白如烟,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他早就猜到了今玉的死到底和谁有关,为了不让白如烟伤心才没有和她说,却没想到他费尽心思隐藏的东西就这样被别人告诉了白如烟。
“是谁和你说的?”邱云天无奈的问出了口,以白如烟现在的状态自然是不能回答他的,他只是想趁着白如烟还没有清醒的时候多和她说说话。
白如烟没有理会邱云天的询问,而是继续往嘴里面灌着酒,只是这烈酒终究不能挡住心中的疼痛:“你知道吗?是我害死的今玉,我的心好痛。”
邱云天有些心疼的夺过白如烟手中的酒,忽然有些后悔让她喝这么多,若是把伤疤放在心里没有揭开,早晚都有痊愈的一天。
是他今天揭开了白如烟掩藏很久的伤疤,他是罪人。
“不是你害的她,是白如善,你这个蠢女人能不能不要把所有的错事都揽在自己身上。”他有些恼怒,这样自暴自弃的白如烟让他心里升起了一股无明业火。
白如烟似乎是没有听清邱云天在说什么,只看着面前这张脸的嘴一张一合:“我一定要让害了今玉的人付出代价。”
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她就倒在了桌子上,沉沉的睡了过去,眼角还有没有流尽的眼泪。
邱云天唯独拿面前这个女人没有办法,说好了陪他喝,她自己先喝了好几大口,现在可倒好先醉了过去。
他虽在太子府中,这里离白如烟的房间并不远,考虑到如果他送她回去恐怕会遭人非议,只能抱着白如烟到了他的屋子中将就一晚上。
怀中的女子有着和平时不同的安静,一张清秀的小脸,就连睡觉都皱着眉头,惹人怜爱。
邱云天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即将翻涌而出的感情,无疑现在的白如烟对他有着致命的诱惑,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做让人后悔的事情。
白如烟经历的事情已经让她够心力交瘁了,他不能再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
邱云天把她放在床上就走了出去,恰好碰见了过来寻白如烟的笙歌:“邱公子,您看到我家小姐了吗?太子殿下回来没有看到她让我过来寻找。”
笙歌自知白如烟今日心情不好,害怕她出什么事情,就禀告了上官闳,如今天色渐晚,上官闳也不便兴师动众,更何况没有人看到白如烟出府。
那就证明她还在太子府中,所以他就派笙歌来寻找。
邱云天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今天和白如烟的事情,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我并没有看到如烟,即便是我想见恐怕你们家太子殿下也不会让我见如烟吧。”
笙歌瘪了瘪嘴,邱云天这个人可真是毒蛇嘴,没看到自家小姐也就罢了,还非要挖苦太子殿下一番:“那奴婢就先告退。”
“殿下,奴婢找遍了太子府都没有找到小姐。”一个时辰之后笙歌回来复命,上官闳心中沉吟了一番,既然还在太子府中就没有意外,若是她想一个人清净一番也不是不可。
“罢了,你先下去吧,如烟想回来自是会出现的。”上官闳的话让笙歌有些迷惑,难道他不在乎白如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