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一脸轻松地望着拉克丝,而她脸上除了生气还是生气;自己被抓还被敌人嘲笑,没有什么比这更屈辱了。
“我居住的地方很少看到这种场景,形状就更别提了。”
“你在地球没见过泥土吗?”
“你去哪?”
拉克丝向前方走去,除了肩膀其他地方也有淤泥;她想要到海边清洗下,罗斯见势跑了上去。
“你去哪?”
“我想清洗下,浑身是泥过意不去。”
一直到太空服完全被埋没,借助浪潮把身上的泥土冲刷下去;头盔露在海面上证明她没有滑到什么,通讯频道传来拉克丝的声音。
“这样就干净多了!要是能亲手抚摸下就好了。”
罗斯站在背后迟迟没有动,他在思考;心弦被眼前一幕轻轻拨动,沙尘暴用肉眼已经可以看到了。
“你身上没有武器,即使想偷袭也不可能。”
他想拿起小刀割破尼龙绳,走到身后时罗斯边说边照做了;转过身的拉克丝看着深红色的作战服一动不动。
“你头盔上还有泥土。”
“额...”
拉克丝用手拍了拍头顶,结果是什么都没有;爱德华此时此刻还在环海搜寻她的下落,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沙尘爆要来了,要找个地方躲起来。”
“去前面树林里找找有没有山洞。”
这里罗斯并不知道拉克丝迫降地点有废旧的仓库,犹豫片刻的她告诉了自己发现的地方。
“我来时有一处可以使用的仓库,去那里吧。”
“真的吗?那就有劳你带路了。”
罗斯从急救箱带走了一部分东西,驾驶舱也被他关上了;手提着加上背包,二人加快速度半小时就回到了仓库。
沙尘爆中的沙砾撞击在封闭门上,仓库供氧系统导致内部不需要再戴头盔就能呼吸;这时就有传递声音的媒介,“沙”“沙”的声音不断传来;门也有了轻微晃动。
罗斯从背包中拿出了便携加热装置,体积像一瓶饮料经过拓展后变成了四角固定的取暖器。
他回过头准备告诉拉克丝时发现正在脱去太空服,罗斯瞬间脸红扭过头去;这一切都被她看到了。
“便携毛毯给你,别冻着了。”
罗斯从包里又拿出两个经过反复压缩的毛毯,用了一点水将其完全展开。
一直等到沙尘爆过去才计划驻扎在这里,拉克丝撬开了几瓶罐头;放在取暖器上的储水器也好了,罗斯等待了一会递给她一杯热水。
“沙尘爆会严重干扰信号,今晚怕不是要在这里过夜了。”
“那罐头能吃吗?”
“提前看过了,没有变质;造成现在情况还不是因为你们。”
“先发动攻击的是联邦政府。”
一箱罐头只有水果跟午餐肉,罗斯又从箱子里拿了几罐出来;拉克丝将自己裹成一团,幸运的是沙尘爆没有将线路影响到,仓库的灭菌灯还在正常使用。
“即便是联邦军的水还是水,你想一直喝凉水吗?”
“...话是这么说...”
拉克丝终究没有抵挡住真香定律,她端起了水杯;热气还在上方聚集,二人各自取各自的罐头吃了起来;罗斯还是相信自己打开的罐头,时间一转眼便到了晚上十点。
二人对立而坐,中间的取暖器似乎是多余的;安静半小时后的拉克丝忍不住问起了罗斯。
“你认为不把我绑起来真的好吗?”
“假如我抓住了机会,抢走你的刀;形势就会逆转。”
注视着火苗的罗斯回过神来,刚刚的话他基本什么都没听。
“啊?”
“那时候你就会后悔了。”
“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拉克丝看到罗斯狂笑急了,如果能打过他就会当场揍他一拳。
“没什么,想不到你是一个不懂得吸取教训的人。”
上一秒还是那种欢快的语气,下一秒变得低沉暗哑起来。
“如果你企图抢刀,我只好杀了你。”
“所以...千万不要乱来。”
那种令人害怕地语气又不见了,语气变得正常起来;拉克丝耸了耸肩膀,面前的这名驾驶员让她捉摸不定。
“不管是瓦力港口还是这里,要珍惜好不容易得救的性命。”
“...从没想过会让联邦军的人担心自己的性命。”
罗斯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他也说出了自己参加战争以来的心话。
“其实我们也没有想过。”
“瓦力港口会变成那样,当时我们只打算...”
“把共和国研制的机甲抢到手。”
“事到如今,无论怎么说也是你们毁灭的港口。”
“别给我讲其他的,格纳森偷研制那种东西是事实。”
“我们也是为了保护联邦而战,不可能对那东西视而不见。”
“共和国也是这样,是你们的进攻造成了现在这样。”
拉克丝死盯着罗斯,火苗出现在瞳孔中;互相凝视了一会,他望向了别处。
“我弟弟在月球背面基地做调研,因为火星进攻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那块区域仅仅是生活用的,无辜的人们就这样死去了。”
“谁还可以保持沉默?!”
罗斯有一个比他小二岁的弟弟,他没有从军而是继续自己的学业;当时有一个太空课题需要完成,借助关系来到了月球基地;因为华纳海姆重装部队袭击遇难。
“我也有家人在你们进攻中死去。”
拉克丝与罗斯针锋相对起来;一谈起弟弟,他有点疲惫了。
“不谈这个了。”
“在这里和你说这些也没有意义。”
取暖器撑一晚上不是问题,仓库还有一些地方没检查;她拿着手电筒返回时发现罗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喂!你这么快就睡着了。”
“啊?!”
罗斯被她的声音给惊醒,不过那也丝毫不影响他的困意。
“怎么会...”
“不过...降落火星又长途跋涉...”
他干脆话都不讲完倒头继续睡觉了,留下拉克丝一人在原地等待;她慢慢走到罗斯身边,战斗匕首就在腰间放着。
“这个人...”
她看着匕首手伸出去有缩了回来,反复几次后自己坐在取暖器旁边看着说明书。
......
永恒号军火库
“我说过了,没事的。”
“我已经按照吩咐消息过了。”
爱德华就在Holysword(圣剑)驾驶舱前面,亚当上尉硬是拖着他离开此地。
“什么叫没事?”
“还说休息过了,只是在待机室休息了一个小时!”
“刚才还无事舰长的命令,不在规定的时间返航。”
亚当所说的都是真实情况,爱德华想狡辩也没办法狡辩。
“但是...”
他想到先前拉克丝在甲板跟自己的对话,亚当用力捏了下爱德华的肩膀。
“再过五个小时,太阳便会升起;到时候我也会去。”
“找不到他,我也不甘心!”
用力有些过度下意识想挣脱上尉的爱德华还是待在了原地,他不清楚亚当上尉为什么这样做。
“上尉...”
“也许我不能帮上什么忙,但是你也不要一个人承担;那女孩很坚强,天亮升起后一定能找到。”
“放心吧!”
爱德华最终听从了亚当安排回去休息了,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拉克丝也有些困了,她确认封闭门是否锁好返回到罗斯身旁。
“竟然不顾敌人一个人睡着了...”
腰间的战术匕首还是被悄悄走到身边的拉克丝拿走了,准备离开时不小心踢翻了罐头;本来安静的环境一下子被打破,罗斯直接坐起。
裹在身上的毛毯在拉开距离时直接丢给了罗斯,等到摆脱后匕首直接架到了脖子上。拉克丝当时也不敢相信自己能做到这种地步。
“我不想杀害你。”
“但是...那东西又会攻击共和国,谁先发动的战争也没有多重要了。”
“外面的那部机甲杀了不少人,不管是火星还是共和国。”
拉克丝越来越泣不成声,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被刀架在脖子上的罗斯面不改色非常冷漠地回复了拉克丝。
“那你动手吧。”
“扣动扳机开枪的人是我,我是联邦军的驾驶员。”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去碰那部机甲。”
趁着拉克丝疏忽之际,罗斯一个翻滚脱离了攻击范围;此时双方拉开了距离,他顺手拿起玻璃瓶将其摔在了墙壁上。
“如果你真要这么做,我只好杀了你。”
罗斯手里拿着锋利的玻璃片,受过职业训练的他还是能对付拉克丝;武器不是匕首也没法百分百保证,说话语气十分冰冷。
拉克丝大口喘着气,脑子里一片混乱;自己面前还有敌人,发展成这样也是自己造成的。
一闪而过的念头让她觉得自己很累,匕首被扔掉了;罗斯看到拉克丝行动的一刹那扑向了她,当然他也没料到匕首会被扔掉。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这么用匕首?”
“对...对不起。”
拉克丝人已经懵掉了,她躺在地上什么都没有做;瞳孔放大,说话都不连贯了。
“真是的。”
“我完全不明白你到底要干嘛。”
罗斯摔碎玻璃瓶时自己也被扎伤了,再加上刚刚的动作让血管破裂;沿着手指鲜血滴了下来,拉克丝坐了起来。
“...是刚才弄伤的?”
“小问题。”
罗斯转身走向手提袋,拉克丝也跟了过去。
“得包扎下。”
“不用在意。”
“给我吧,让我来。”
“走开,我自己就行了。”
二人撕扯着手提包,里面的物品纷纷掉落下来;情况一度超出罗斯预料,争夺之际更多的血流了出来。
“让我来帮你。”
“不用了。”
“好了,赶紧给我吧。这样下去我只会欠你更多,让我还给你吧!”
拉克丝抱着手提袋使劲往怀里拽,“啪”的一声提手断了。
罗斯愣住了,火光比先前的小了不少;燃料也快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