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极北之地,浓稠的雾气死死缠住化不开的夜色,像是四周飘荡的鬼影,呜咽的鬼泣往生的痛苦。
极静,死寂,带着深入骨髓的冰冷,郁积在这座纯白的宫殿四周。
哐当——
一个精雕细刻的白瓷杯被人猛地砸碎,四下里的雾气都好似被那宫殿内滔天怒气所冻结。
“是谁!是谁!”
“是谁杀了我的人傀!”
狰狞的鬼面将容貌遮得一丝不见,扭曲蜿蜒在那鬼面上的血纹四下散去,又都汇集到那面具的眼眶处。
是一双犀利的眸。
黑白分明的眼,没有半分喜怒,所有的黑色都在雕刻着目光的锐利。
哪怕此刻他已经怒气滔天,那双眸里还是不见半点情绪。
一袭宽大的黑袍整理得一丝不苟,但在这白似云雾的宫殿中却霎是突兀。
突然,他那血色全无的唇微微动了动。
“南蛮,熙越?”
逼得他分身不得不自爆引发禁制,而更是由于自爆,他没能得到半点分身的记忆。
他也没放在心上,毕竟,这小小熙越,不过是计划中最末微的一环。
出了岔子,那人傀也能处理。
根本不用他多费心思。
可谁知!
他的人傀竟悉数被杀!
身为炼制者的他,在人傀死的那一瞬,就马上有了感知!
小小熙越,竟然有人能杀他人傀?
熙越这种小国,哪里来的巫士?
难不成……
不行!
看来,这南蛮,他是要亲自走一趟了!
———莫得感情的分界线——
水纹郡的百姓只觉得上天好似在对他们开玩笑。
先是莫名其妙的大雨连绵,险些让国运都葬送。
后来国主突然失踪,护卫搜寻了十多天,在京都外十余里处发现了打斗的痕迹,以及满地血迹。
国主,怕是已遭人刺杀!
紧接着困扰着熙越国男女老少的大雨骤然就停了。
天色放晴,鸟儿清啼,彩云飘飘。
一时间熙越国的百姓都不知是为国主而哀悼还是为未来的生存有了着落而庆幸的好。
太子登基,举国同庆。
但紧接着,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势力突然灭了熙越皇室,据说手法极其残忍,连老弱妇孺都没有放过,一一被砍了手脚,剖了肚皮。
举国上下一片哗然。
据说,是那熙越国主招惹了大人物,自己身死还不算完,非要灭了九族那人才消了气。
传言,是那熙越国主的不作为触怒了上天,上天降下惩罚,毁了他百年根基。
还说,是那熙越国主自修邪术,最后修炼不得,反噬了自己,又招来了诅咒,害了全家。
不论怎样众说纷纭,熙越国小,现在又没了皇室,还占据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自然成了周边各国眼里的香饽饽。
不出半月,那熙越国土就被周边早就虎视眈眈的轩宁、莱柔两国瓜分的一干二净。
弱肉强食,就像是永远不变的丛林法则,而在这片丛林里窜梭的,不仅仅有各式各样的野兽,更有着自诩不平凡的人类。
为了利益而争抢,乃至撕破脸皮,露出原本面目下隐藏的丑陋。
也许有的时候,看似血腥残暴的野兽,却远没有人类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