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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作者4hgmP2
武侠仙侠 类型2023-09-12 首发时间1.2万 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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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方氏托孤,聂天杭夺城夜奔
作者:新作者4hgmP2本章字数:5117更新时间:2023-09-12 20:54:43

明宣德年间,政通人和,国力昌盛,四海之宾无不臣服。宣德皇帝念及国家连年征战,百姓苦不堪言,便下令薄赋轻徭,让国家和黎民休养生息。一时间百姓无不欢呼雀跃,妇人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丈夫战死他乡,成为边塞枯骨,孩童也不必遭受失去父亲的孤苦。人人都说真是适逢明主,无不心念天子恩德。

为减轻军政支出,宣德皇帝下令放弃长城以北的大部分领土,退守长城。这些被大明弃守的地方短时成了无人问津的蛮荒无主之地。久之这里便汇聚了江湖上各路人士,亡命天涯的人在这里躲避追捕隐姓埋名,家乡遭了灾荒流落至此的饥民艰难求生,亦有手段极高的商人在这里开市兜售来自各域的货物,得天独厚的优势让这些人成为了无主之地最富有的人。

一方姓商人算得上是这里富商中的翘楚,名下商号乃米,布,茶三个行当中的龙头。其中茶市最受当地人欢迎。这里不仅可以品尝到来自江南温润的茶香,还可以打听到天下的风云变化,武林的血雨争斗。行走江湖的侠客只当此地作为消遣,疯疯癫癫的瘌痢道人混迹在人群里行医算命骗取钱财,不时也会瞧见奇装异服的外族人结队而行,更有乔装打扮的宫廷暗卫在这里搜寻可疑人的蛛丝马迹。

北疆的干燥天气造就了这里连日风沙漫天,黄烟滚滚。一日傍晚,天空晦暗异常,乌云密布似摧城之势,遮盖了刚还明亮的月光。一时间天地漆黑一片,只隐隐可以看见街边客栈酒店窗户渗出的灯火。人们都觉这天气十分异常,从未见过如此强烈的风沙,好像要将这地方就此掩埋一样。

茶馆里的人们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有的说这是天象,不祥之兆,想来今年四海之内必然不太平。有的人却说这是祥瑞,想当年燕王起兵奉天靖难,经历了一场死战,眼看就要全军覆没,未曾想天空忽然刮起狂风,沙尘漫天,燕王见敌方阵脚大乱,率领部下奋起反击这才力挽狂澜,要不然,他朱棣能坐上皇位,怕早就被他侄子给砍了。此人言一出,大家也就纷纷赞同,都说这就是天命所归啊。屋外风沙还在持续,茶馆里一片太平,今日上的茶是馆主从千里迢迢的杭州采买的明前龙井,此茶清冽芬芳,取沙漠井水冲泡,入口甘之如饴,那等清爽气真如西湖的风迎面吹来,涤尽了一身的浮尘。我说小二儿,你们老板也忒大方了,今儿什么日子,给我们上这么好的茶。客官您说笑了,我家主人说了,今日天公不作美,闹得大家出不了市,败了大家品茶的雅兴,所以才拿出这珍藏俯奉诸位客官,请各位慢用。正当大家沉浸在茶香和各类趣闻闲谈时,茶馆大门忽然开了,随之屋外的风沙也一起涌了进来,门口的几位茶客正要怒骂,只见烟尘中走出一个结实的汉子,苍髯如戟,目光如炬,腰间挎着一柄长剑。茶客都被这突然出现的神秘人吸引,登时雅雀无声,目光都看向那汉子。只看腰间那柄青色长剑,剑身修长,形似竹叶,剑鞘正中刻着一个醒目的“茶”字。店家小二儿取下那汉子的蓑笠斗篷,用手里的布巾替他掸了掸灰尘,汉子伸掌示意,店小二当即便领他上了二楼。

莫非这就是闻名关内关外的“茶客行”聂天杭,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难道这茶馆的主人就是他,你看刚才店小二对他毕恭毕敬的样子,还有他刚进门时的风度翩翩,只是……,只是什么,你倒是说啊?江湖传闻,此人乃前朝锦衣卫余孽,可刚才见他腰间所挎为一柄柳叶长剑,倒教人有些捉摸不透。嗨,要我说,肯定是在锦衣卫里混不下去了,害怕绣春刀被人认出来,才改配长剑。此话一出,大家都哄笑一堂。我说也是,来这儿的都是些什么人你我都清楚,那都是在关内犯了事不得已来此求生的,你说说,在座的有几个是一身清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蛇鼠一窝。此人说得尽兴,便捧起茶杯准备一饮而尽,电闪之间,一道白光闪过,茶碗从手中跌落,只听清脆的一声响,杯底摔在地上碎成了七零八落,独留下手中杯身贴在唇齿之间碰得咯咯作响,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此人倒成了眉目紧皱,嘴角不断抽搐的木头人。

“茶太烫,慢用。”还是那个精壮的汉子,没人发觉他什么时候下楼,更没看清他从拔剑撩切而后入鞘的动作,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聂天杭接过店家小二的蓑衣斗笠,低着头又消失在屋外茫茫的黑沙中。

众人齐齐的凑到一起,查看聂天杭剑刃划过的茶杯,当真是毫无瑕疵,整整齐齐的切口像是浑然天成,力道把控更是炉火纯青,恰好从两嘴唇的缝隙中划过,未伤及茶客分毫,可见剑法高明,内力浑厚。众人对着那位汗流不止,神情呆滞像是死了爹娘一般的茶客戏说,怎么样,还敢说人家是废物吗。店小二挤进人群中,收拾了地上的碎片,更换了新的茶杯,客气得说道敬请慢用。

话说这聂天杭,多蒙方孝孺恩惠,在其落难时搭救,才得以成为人人都谈之色变的锦衣卫千户。朱棣奉天靖难攻陷南京,逼迫建文群臣下跪大声呼喊万岁,刀斧夹身,群臣无不骇然皆拜服跪地,齐声高呼吾皇万岁,只有那方孝孺不肯下跪,宁死不屈,反而更加高声咒骂朱棣是不肖子孙,窜逆之徒,还敢妄称天数。朱棣盛怒之下,下令将其斩杀于市并株连十族,要知道罪大恶极者也只是九族株连,想来朱棣是恨透了方孝孺。朱棣自燕地起兵之初,聂天杭受命奔赴燕地刺探消息,便将燕王即将谋反的消息传到了京城,可锦衣卫指挥使未曾向圣上禀告,将这件事压了下来,一来担心消息不实,皇上怪罪,就算皇上不怪罪,日后此事传到燕王的耳朵里,自己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于是,这天大的干系就这样被掩盖了下来,直到燕王的军队一路摧枯拉朽攻到金陵城下,终于落得个城破身死。

南京城破前,方孝孺曾飞鸽传信给聂天杭:

天杭吾弟,此诚危急存亡之时,老夫自知已无力回天,贼势浩大,文臣阿谀谄媚尽皆附逆,武将贪生怕死卖主求荣,痛哉。吾已决心赴死以报先帝,还望杭弟念及昔日情分,务必将雪月楼孤孩救下送出京城好生抚养以图日后,为兄谨拜。

聂天杭当即拍马飞奔至雪月楼,找到了信中的那个婴儿,赶到时那孩子正在襁褓中酣睡,抱着他的是一位年轻女子。聂天杭询问得知女人是方府的丫鬟,名叫秋菊,围城之际,方孝孺秘密将一个婴孩送到她的手中,并嘱咐一定不要被官军搜查出,为了隐蔽,将其送往了京城的风月场所掩人耳目。

“事不宜迟,我们得赶紧出城,官军正在全城搜捕,城门马上就要关了。”聂天杭早已换下了飞鱼服,身着一身灰色布衣,头戴斗笠,只是手里依然握着那把比身家性命还要重要的绣春刀。正要走,聂天杭忽然看见丫鬟身上的穿着过于醒目况且不便长途跋涉,于是让秋菊稍等片刻,自己去去就回。来到街上,聂天杭一把抓过一个过路的人,将其拖到巷子,命其脱掉身上的衣物。这人被吓了一跳,白日好好地走在路上,被一个怪模样的男子拉到这里,还要扒光衣服,当即大声呼喊,抢劫啊。聂天杭本无心伤他,但听他大声叫喊,怕被官军听见耽误了大事,当下便动起了杀心。只见他立刻上前施展出捆龙索的功夫,左手捏着那人手腕关寸的穴位,将其反扣在墙边,右手亮出腰间绣春刀白凛凛的刀刃,低声呵斥,不想死就别出声,快把衣服给老子脱了。

回到楼上,聂天杭将衣服扔给秋菊,让其尽快换上跟随自己出城。

“这……是男人的衣物。”秋菊有些踟躇。

“姑奶奶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这个,再晚你我性命都难保。”

“可……我却在哪里换呢。”秋菊慑于聂天杭腰间的长刀,只得惟命是从,但毕竟自己还是个待字闺中的女子,如何能在他的面前宽衣解带。

“就在此地,我转过身去,请姑娘快些。”

锦衣卫习惯了独来独往,即便有随同,也都有各自的使命和任务,即使一人被抓住,另一人也绝不会受其拖累,如同黑夜中游弋的利箭,要么一发中的,要么粉身碎骨。方兄所托之事比起往日执行的任务可简单多了,不用处心积虑步步为营,不需要在刀光血影中如履薄冰。可聂天杭却也犯了难,要带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加上一个襁褓中的孤婴去哪里呢,难道方兄的意思是要将这孩子托付给我,可我孑然一身,如何将这还未断奶的孩子抚养。眼下朝局叵测,燕王正大肆搜捕以前反对自己,主张削藩的前朝臣子,势要赶尽杀绝,我一个小小的千户,却要以身犯险去帮一个前朝的臣子,稍有不慎也会落得满门抄斩,谁又能记得我呢,不觉惆怅万千,深感命运孤苦。

“换好了,你看这样行吗?”

聂天杭转过身去,见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穿上男人宽大的衣服确有些古怪,随即看到胸前,便说这可不行,会露出破绽,当差的一眼就可以瞧出你是女人。秋菊本就有些恼怒,当即便回:“那就用你腰间的刀砍了去。”聂天杭被她说得竟一时语塞。“罢了,快走吧。”

来到街上,聂天杭将斗笠戴到了秋菊的头上,叮嘱待会在城门若遇到盘问不必言语,交由自己来应对。街道上混乱不堪,随处散落着百姓逃离时丢弃的东西,秋菊捡起一个拨浪鼓放入了婴儿的襁褓中。穿过街巷,左行走到了通往城门口的官道上,聂天杭看城下已有燕王军队增派值守,心想怕是终究躲不过去,右手已搭在藏于袍内的绣春刀上,随时准备杀出一条血路,夺城而出。来到城门口,官军见两人身材各异,一个虎背熊腰,一个又好似弱不禁风的书生,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儿,当下起疑,喝问要到哪里去,便要上身搜查,聂天杭就要拔刀,怎料一人从旁闪出,按下了聂天杭的手。

“军爷高抬贵手,此二人是小人的远方表亲,来京给孩子瞧病。”随即掏出两锭银子塞到管事的人手里。那为首的官军掂了掂银子塞进了口袋,摆摆手示意放行。

“军爷就是他,就是他抢了小人的衣服,他身上有刀,必定是个盗匪,军爷快抓住他。”

一队骑兵奔着城门而来,身后跟着那个被抢了衣服的人。聂天杭等人正要快步出城去,却被身后那队人马喝住,值守的官军闻声也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秋风瑟瑟,不知从哪里飘来的槐香,这气味幽幽的,聂天杭感到些许醉意,耳后是渐渐靠近的马蹄声,他站在原地,看着城外的落日一点点向下跌去。倏忽间,聂天杭抖落身上的长袍,恰好盖在了身后两名官军的头上,然而那两名官军却呆呆地不动,片刻又似枯草委地般跌倒,只见长袍中多了一道剑痕,血迹正一点点的渗出。接着聂天杭一个翻滚,砍伤了冲到身前的两名官军,在他们倒下去的时候一道寒光闪过,登时两人脖颈间喷出鲜血,结果了性命。剩余三人看见聂天杭毙敌如此猛烈迅疾,早就畏之如虎,但还是硬着头皮,三人提枪便刺,所谓一寸长一寸强,聂天杭短兵相接必定要吃亏,于是便飞身跃起,闪到了三人身后,腰胯一顶,一记势大力沉的斜肘击到左首那个官军的腰间,只听咔嚓一声响,那人便口吐鲜血脊骨断裂而亡,剩余二人见状想要回身,聂天杭收刀入鞘,夺过先前那人手中的长枪折成两段,将带有枪头的那端插进了一人腹中,随后使出”投石问路”,只见他一足站定,左手拿着那截枪杆,旋转半身,一棍将剩下的那人打得头骨碎裂。那队骑兵见城门口已经起了争斗,为首的一名校尉弯弓搭箭,转眼间三支箭矢直冲聂天杭的面门。聂天杭一惊,身体急向后仰,顺手拔刀点在地上,将三支箭悉数闪开,迅速起身挑起地上的三支长枪掷了出去。那校尉眼疾手快,立刻勒马,俯身将飞来的长枪躲了过去,身后的骑兵来不及反应,长枪穿胸而过,两名骑兵落下马来,一支长枪扎在了战马的身上,战马嘶鸣着跌倒,将背上的骑兵甩在了城门口的鹿砦上,短暂的一阵哀鸣呻吟过后便没了声响。

“喂,我不想杀你,你走吧。”聂天杭向着那名校尉说道。

校尉眼见同伴都已命丧黄泉,心中怒骂,这贼人武功好生了得,可又不敢上前血拼,听到聂天杭有意放自己一条生路,当下不再犹豫,旋即回马逃离。那被聂天杭拿走衣服的痞子被方才血肉横风的场面吓破了胆,可就是手脚不听使唤楞在原地无法动弹,眼见那名校尉夺马狂奔,便大喊,军爷,救救小人,快救救我。校尉本就死里逃生心有余悸,听到这厮的哭喊声,再一想若不是他将我们引到城门口,兄弟们也不会无故送了性命,更是怒上心头,飞马掠过那人身边时,校尉冷笑随后迎面一刀劈下,那人啊的惨叫一声栽倒,校尉在马上回头喊道:“我记住你了!”马蹄声消失了,四周一片寂静,太阳已经落山,暮气渐浓,风中已有了阵阵寒意。

聂天杭搀扶起蜷缩在城门下的秋菊,当他的手触碰到她的身体时,秋菊全身不住微微颤抖,她感觉眼前的这个人周身裹挟着杀意,脑海一直闪烁着他方才杀人时的残忍和血腥,在他的手触到自己那一刻,仿佛一股窒息的寒意席卷过身体,心脏蓦然疼了一下。

“感谢郭兄今日相助,只能日后再报了。”原来在城门口有意帮助聂天杭一行人脱困的乃是城门值守将军郭淮。南京城破后,郭淮等人为了保全性命只得投降燕王。

聂天杭牵来两匹马,询问道:“秋菊姑娘会骑马吗?”秋菊没有答应,只是摇了摇头。聂天杭将一匹马的辔头牵在另一匹马身上,随后翻身上马,伸出手望向秋菊。秋菊会意伸出手,聂天杭接过一把将秋菊以及怀中婴儿扶了上来便拍马出了城门。

夜色苍凉,深秋的夜晚已经可以觉察出冬日的肃杀之气,月光澄明,漫天星斗闪烁着点点寒光,两匹马飞奔在郊野中,溅起的灰尘浸润着夜露的清香。聂天杭感觉像是雨水滴在手上却是温热的,转瞬冷却下来针刺般的寒意又让他打了一个冷颤,秋菊无声的哭泣让他心中顿生凄凉,亡马天涯不知去向何处,也许自己这一生就注定了漂泊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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