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从书包里摸索着掏出一把钥匙,绑着红绳,上面贴着一小块白色胶布。
借着走廊的灯光,看了一眼胶布上写的那个“家”字,刘蛰微微停顿,接着,便将钥匙插入锁孔。
推开门的一刻,一股陈旧、潮湿的气息涌入鼻腔,夹杂着木头腐朽的淡淡霉味,以及多年无人居住的沉闷感。
黑暗中,在墙上摸了摸,啪嗒一声。
昏黄的灯光闪烁了两下,勉强亮起。
只是一间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老旧公寓。
客厅内,老旧的沙发早已失去了原本的色泽,木制茶几上落满了尘埃,玻璃杯倒扣着,留下一圈深色的水渍印记。
进屋,关门,将书包挂在门后的钩子上,快步走入厨房,一阵水声过后,刘蛰拿着一块沾湿的抹布走了出来。
站在客厅中央,扫视一圈,最终走向那张积满灰尘的沙发。
抬手,轻轻擦拭,湿润的抹布立刻被灰黑的污垢涂抹......
简单清理,走到窗边,试着拉开窗帘,然而拉绳似乎被什么卡住了,没有拉动,稍稍用力,窗帘终于被拽开到一边。
推开窗,带着微凉的夜风灌入,驱走那股腐朽沉闷的气息。
做完这些,刘蛰来到客厅一角。
抬起头,看向墙壁上的一个相框。
正中间有一张全家福,画面中,不苟言笑的父亲,慈祥温婉的母亲,中间,是一个男孩。
相框的镜面中映着刘蛰的面庞,与那男孩一样,目光沉冷,面无表情。
盯着照片看了一会,移开目光。
从书包中取出几样东西放在餐桌上,坐在桌边,打开其中一只包装普通,只有拳头大小的纸盒,里面是一块蛋糕。
插上一根蜡烛,点上火。
深深呼吸,闭目低头,十指交错抵在额前。
吹灭烛火的同时,刘蛰在进屋后第一次看向客厅中的某个区域,那里,是两张并排而列的黑白照片。
在压抑的静默中,一口接着一口,将不大的蛋糕吃完。
......
关上灯,漆黑的屋内,寂静无声。
偶尔,还能听见这栋老旧公寓楼内,楼梯中的脚步声,楼道上的谈话声,或是不安分的犬吠。
刘蛰躺在沙发上,仰面静视着黑暗。
三年,不,确切的说是五年,自从父母先后去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这个家。
两年初中,三年高中,除了偶尔去被迫成为监护人的远方亲戚家报个到之外,几乎都是在学校中度过。
那不是自己的选择,而是未成年人的义务,也是身为孤儿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直至今日,终于有了为自己做出选择的权利。
刘嚣抬起身,伸向静夜中,缓缓握成拳。
未来,从今天开始,才重新回到自己手中。
高考已经结束,以自己的成绩,上一个像样的大学不成问题,离开家乡,去往一个陌生的城市,开始完全属于自己的生活,或许,是......
「刘蛰,你的生命将在一年内结束。」
突然,目光中出现一排淡金色的文字,毫无征兆。
闭上眼,那些文字居然还在。
刘蛰猛地坐起,伸出手,在面前快速晃了晃,依旧没有变化。
不是梦境,这些文字绝不寻常,至少以自己目前的学识和阅历根本无法解释,而文字的内容,更让人心惊。
「现在,我将给你一个机会。」
文字变化,而刘蛰的意识中,下意识地将这句话的关键点分割了出来。
不管谁正在对自己做什么,能用我这个字的,至少是一个个体。
「参加一个游戏,输了,可能更早解脱,赢了,可以改变命运。」
解脱,自然就是死亡,有些奇怪,为什么对方会用解脱这个词。
可能,可以,如此似是而非的用词,完全没有说服力。
而且三句话中,除非第一句话是成立的,否则,没有人会认可一个会让自己更快死亡的游戏。
掌握命运的前提,是活着。
几乎不用考虑,无论弄出这些玩意的是什么,或是谁。
「十岁丧母,十三岁丧父,成为孤儿的你,自私、冷漠、阴暗又极度聪明,亲戚不喜欢你,说你父母坏话的大伯因人举报被单位辞退,在学校也没有真正的朋友,嘲笑你的同学在寝室出意外重伤退学.....」
有些意外,对方所说的这些事实,根本无人知晓是自己所为。
但也只是有些而已,刘蛰自问做事滴水不漏,没有留下任何马脚,即便有,也不会有证据。
而且很明显,对方只是想向自己证明,他无所不知,包括自己的死期。
不过,过去的都只是已经发生的,哪怕对方无所不知,那也代表不了什么。
未来,没有人能下定义。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否同意,无所谓,这是机会,而且你没有选择的实力。」
刘蛰眯起眼,快速起身将大门反锁。
他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游戏是什么,更不知道这些奇怪的文字是怎么出现又是谁操控的。
但是,他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有什么事,马上!立刻就会发生。
「五秒后,你将进入隙梭,5~4~3~2~1......」
当那个1浮现在眼前时,脚踏地板的感觉、陈旧的气息瞬间消失,自己的身体变得若有若无,仿佛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欢迎进入试炼游戏。」
一种不可抗拒的眩晕感,在新的文字出现时席卷而来,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便是一片漆黑。
......
当刘蛰重新恢复意识。
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封闭的房间内。
之前的晕眩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此刻的思维非常清晰,起身,摸了摸手脚和脑袋,确定没有受伤!也没有被束缚!
完好无损,刚才的那种虚无状态也已不在。
快速扫视周围。
所处的是一间六边形房间,没有门窗,中间有一根比自己略高的四方石柱,墙面、地板和天花板都是统一的灰白色,没有纹理,摸上去似乎是某种石板。
意识到了什么,刘蛰低头看向自己的脚下。
影子……并不明显。
内部光亮明显,却不见灯源,也没有明显的阴影投落方向。
按理说,应该在某个角度看到自己的影子,但地面上,却只有一片淡淡的虚影,不管他如何移动,影子的形态都没有明确的变化。
沿着六边形的墙面仔细检查,衔接处严丝合缝,也试着用力敲击各个位置,但很快就放弃了。
被绑架了。
对方用了某种超出自己想象的方式,亦或者,今晚吃的那个蛋糕有致幻昏迷的效果。
至于意图,不得而知。
衣物都在,但裤兜和衣服夹层里的东西却不见了。
奇怪的是,夹层是自己用针线打了一块补丁自制的,里面藏着一把迷你折叠小刀,刀不在了,但夹层的缝线却完好无损。
房间内除了一张桌子外,没有任何其他家具。
桌面上放置一套衣物,腰带、口袋还有一双靴子。
这些都不是重点,刘嚣的注意力,集中在房间内唯一在变化的东西上。
那根四方柱的一面,正有个数字在跳动。
22:31
22:30
...
这是一个倒数的计时。
从自己苏醒开始,30分钟后归零,这无疑意味着,当倒计时结束时,又会有新的状况发生。
...
惊慌?
不,一点没有。
刘蛰的心率稳定得吓人。
在对当下的局面有所判定之后,他盘腿坐下,开始结合那些莫名出现的文字,分析接下来可能面临的局势。
这一切,是有人对自己展开的报复?
可谁会如此大费周章,只为对付一个孤儿?
一般来说,绑架的目的无非只有两种,勒索或折磨。
父母在离世后除了一套旧房和不多的存款,没留下别的资产,而且这些东西都还在社会福利机构的监管之中,自己必须走完程序才能真正拿到。
远亲中没有什么大富之家,即便有,也不可能为了自己支付赎金。
所以,不是勒索。
至于折磨,可能性更高一些,或许在这些坚硬的石板后面,就隐藏着一个正在监视自己的变态。
但之前那些文字的出现,可以将这一条可能也推翻掉。
因为任何不寻常,都必然有其存在的目的和意义,用这种手笔来画蛇添足?不合逻辑。
那么,就顺着文字呈现的内容来理解。
对方把自己弄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参加一个叫试炼游戏的游戏......
这其中包含一种因果关系,假如,弄自己过来的目的确实是为了这个试炼游戏,那就意味着,这个游戏就必然能决定自己的生死。
游戏内容尚不可知,但从桌面上的这一身装备来看,必然是真人参与而不是虚拟游戏。
刘蛰抬头,看了一眼计时,15:49。
不管游戏的内容是什么,活着,是一切的核心,至于能不能赢,怎么赢,或者能否在游戏过程中摆脱控制,需要见机行事,同时,也要抓出幕后的人,任何信息,一点点蛛丝马迹,都很关键。
起身,来到桌前。
刚才已经仔细检查过桌面上的衣裤,底色是一种深邃的哑光黑,材质应该是某种特殊的纤维,轻盈坚韧,弹性也不错,上衣是立领短襟,裤子则是束腿式设计,能够很大限度地保证活动自如。
腰带不是那种常见的皮带,而是一种会根据体型自己调节松紧的暗色皮革,右侧有两个可旋转的金属挂扣,左侧则有一条暗槽,看形状和大小很适合放入一把匕首。
口袋,或者说是皮囊,仿古设计,袋口有一条收束绳,一边拉开,一边收紧,挂在腰带上正好。
最后是那双靴子,全黑,表面呈现出微光的磨砂质感,从柔韧性和抗冲击力两个层面来说,不管如何都要比自己脚上这双强太多了,而且靴底有着非常特殊的纹理,这种设计,可以提供更强的抓地力,也能在湿滑和泥泞的区域保持相对稳定的步伐。
无疑,换上这一身装备,可以大幅提升运动表现。
没有纠结于装备内部是否存在某些自己查不出来的阴损物件,也没有因为这是对方提供的东西而有所顾忌。
刘蛰快速脱下衣物,将这身装备套在身上。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也时刻铭记当下和后续最重要的是什么。
小心谨慎没有错,但犹豫不决却是大忌。
穿戴完毕,活动了一下肩膀和手臂,衣物贴合得恰到好处,没有任何束缚感,远比日常穿着更为顺畅。
调整好衣物的同时,目光扫向四方碑,03:21。
没有再去管那组跳动的数字,刘蛰默默地收拾起自己的衣物,叠好,摆放整齐。
周围的光芒在某个点突然熄灭,与此同时,六面墙体的其中一面,泛起浅蓝色的波纹。
没有犹豫,刘蛰缓步上前,将手试探性的伸向墙面。
当手掌伸入蓝色波纹之中,肉眼便看不见它的存在,但感觉依旧,像是陷入泥沼,一股不大的力量正拖拽的手臂深入。
这手笔,真是越来越大了。
向前,没入波纹之中。
当脚步落地,眼前,居然是又一个更大的圆形房间,以这个面积来定义的话,已经不能叫做房间了,而是一个室内操场。
猛然回头,发现身后的蓝色波纹在快速黯淡,不等他伸手试探,已经恢复成灰白色的墙面。
“这又是什么鬼地方!”
而此时,身后突然响起男人愤怒的吼叫声,“赶紧放老子出去!”
循声看去,自己左手边不远处,一个身着健身服,体型魁梧的中年男人正盯着自己,并且向这边快步走来。
“是不是你!就是你小子搞的鬼吧!”
从这几句话,刘蛰就已经知道这人的身份应该和自己一样,是被莫名其妙绑到这里来的受害者。
而且从自己和他所出现的位置就可以解读出,肯定还会有更多人。
果然,随着一处处墙面上波纹荡漾,一个个陌生的面孔陆续出现。
“我靠~?”
健身男一个转音,愣在了原地。
“这是哪?你们是谁?”
“怎么才能让我的病好起来!?你们谁知道?”
“我不想玩游戏!你们知道怎么离开吗!”
“终于见到人了!谢天谢地!”
“......”
很快,随着人数越来越多,场内也变得越来越嘈杂,越来越混乱。
刘蛰背靠着墙面,默不作声,只是静静的观察和聆听。
首先注意到的,是场地中心处的那根石柱,与刚才小房间的相似,但有六面。
石柱的每一面上面都显示着一个倒计时,28:09。
这么看来,初始的时间应该也是30分钟。
除了计时之外,还有一个不断增加的数字,从数字跳动的频率和数值来看,它代表了进入这个场地内的人数。
再结合墙面的周长和波纹面积与之的对应关系,总数该是100。
也就是说,所谓的试炼游戏,是由100人同时参加的真人游戏,对手?还是队友?目前还不得而知。
很快,刘蛰注意到石柱上中心部分显露的两个字。
“生存”
这是否....意味着试炼游戏的核心就是生存。
如果是野外生存的话,100人这个数量,太多了,这样一个群体只要分工合理,不是在极端环境下的话,是有能力自给自足的。
也有可能会分队伍,最后比拼的是哪一队生存的时间最久,这样的话,队友的选择至关重要。
或者将这百人投送到不同的区域,各自为战。
这两种模式更符合游戏的核心,也就是要有胜利者。
在刘蛰观察和思考的同时,场内的人数已经到达83人,时间,还剩下17分钟。
人们从一开始的惊慌、烦躁和愤怒的情绪中,逐渐平息下来。
人作为社会性动物,在孤立的状态下,各种负面情绪都会被放大,而集合成群体后,那种“我不是唯一受害者”的心理就会出现,认为所有的责任、压力和恐惧都可以由所有人分担。
这是人性,也是弱者自我麻痹的错觉。
但对刘蛰来说是件好事,至少没了歇斯底里的哭喊和叫骂声。
因为不想被人发现自己在暗中观察在场的每一个人,刘蛰双手抱膝坐在墙角,将脑袋埋下,只用余光探视周围,这么做,也是在营造出一个弱者的形象,以免被其他人针对和过分注意。
被绑来参加游戏的众人,并没有特别的规律,男女都有,男性明显更多,年龄在14~60岁之间,由于是通过相貌和体态判断,所以会存在一定误差,但确实没有见到年纪特别小或特别大的。
和自己一样完整穿上黑色套装的人并不多,只有十三个,其中十二个是男性,只有一个女人,绝大部分人都穿着自己被绑来时的衣物,这也很好理解,在一个陌生且让人不安的环境下,脱光衣服换上另一套,对女人来说还是非常需要勇气的。
至于男人们为什么也没有换,可能是没有接受自己当下的处境,也可能对这里的一切感到恐惧或排斥。
不过,大部分人都换上了那双靴子,也捎上了皮囊。
从人们交谈的内容得知,这里的人在被绑来前正在不同的城市,有一些甚至远在数千公里之外,想要凑齐这些人到一起,至少需要一天时间。
难道,自己昏迷了很久?还有,那个幕后黑手选择受害者的标准是什么?
难道和找自己的理由一样?
一年内,死亡?
正当刘蛰埋头思索之际,倒计时跳到了15:00。
代表人员的数字,也定格在87。
与此同时,六方石柱上“生存”两字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短句,“存活一小时”。
看见这五个字,刘蛰的眼神瞬间阴沉。
一小时,这个时间跨度只能说明一点,即将开始的游戏会极度危险,而且不是一个互相竞赛的模式,因为只要活着度过一小时,就是胜利,再结合之前的“生存”二字,脑海中首先浮现出来的场景,是这个室内操场一般的空间内,会出现大量机关陷阱,稍不留神,就会被淘汰。
或者说,死亡。
场内自认为“找到组织”的人们,并没有对这一变化有什么反应,甚至很多人都没发现石柱上的文字换了。
在几个“领袖”的带领下,不少人已经开始撞击墙面,或者搭人梯敲打天花板,试图暴力破开这个囚笼。
「首次试炼随机卡牌已配发」
淡金色的文字再次出现,在文字淡去的同时,刘蛰的面前出现一张缓速旋转的灰色卡牌。
捏住,手感微凉,这牌是用某种晶石制成,轻如薄翼,几乎没有重量。
翻看卡牌两面,一面,是规则有序的纹理,没有任何内容,另一面......
同样什么都没有......
“这张卡上说,我会得到一块盾牌!”
“体质+3是什么意思?”
“我的是屏息,一个技能!呵,真逗,居然说可以不用呼吸。”
“为什么我是一瓶可以恢复伤势的药?你的是什么,给我看看。”
“......”
在场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的卡牌,一些人开始大声宣读出卡牌上的内容。
这不禁让刘蛰又反复确认了几遍,卡面上的的确确没有任何信息,别说文字,连个图案都没有,这就.....很奇怪了。
“你这卡上没有内容。”
“你的也没有。”
“奇怪了,为什么看不见,明明......”
“还给我!这是我的卡!”
“你拿着也没用,一张卡而已,我留着以后可以当做证物!”
将卡牌收入口袋,既然没有人会出面解惑,就不用纠结于眼前的问题,不如从别人那寻找接近答案的信息。
场内可见的卡牌都是有颜色的,绿,蓝,紫,和自己这张的灰。
由于不少人将卡牌信息公之于众,让刘蛰对颜色的定义有了一个判断。
绿色代表物品,蓝色代表技能,而紫色,是某种身体属性加成。
物品很好理解,但技能和属性就些超纲了,更像是虚拟游戏中的设定而不是真实存在。
另一方面,卡牌的内容只有自己可见,其他人只能看见颜色,却看不见牌面上的内容,不过,似乎可以将别人的卡牌占为己有。
“大家先静一静!”
一个身着黑色套装,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男青年独自来到场地中心的六方柱边,高声喊道,“听我说几句话!”
他的声音高亢有力,很快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场内也随之安静下来。
“我叫凌峰,是名特战队员,想必在场的绝大多数人,甚至所有人都和我一样,在接收到一组金色文字后被莫名其妙带到这里来的。”
“请相信我,那个筹划这一切,躲在幕后的罪犯,必将绳之以法。”
“但在此之前,无论我们遭遇什么,都要尽可能的保持团结和冷静,这里有87个人,只要能拧成一股绳,完全有能力应对各种突发危险!”
青年指着身后石柱上的倒计时,正色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当这个时间归零时,不排除真的会开始一场危及生命的游戏,我希望,无论游戏的内容是什么?大家都能相互扶持,而不是彼此猜忌,甚至是互相伤害!”
说完,青年环视四周,目光坚定。
“说得好!”
“没错,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有特战队员在,怕什么!”
特战队这个名字刘蛰也听说过,属于军队中精英力量,凭借这一身份,青年的演说很快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可。
很快便有将近二十多人聚拢到凌峰周围,这些人又自发地拉拢其他人加入,没多久,这个团队已经囊括了一半以上的人。
余下的,要么就是一些开始就凑在一起的小团队,要么,就是些落单的“怪人”。
怪人,也是分几种,有的是一直处于恐慌状态,不想面对也不愿与任何人接触的,有的是完全摆烂,觉得只是一场真人秀闹剧的,还有,就是刘蛰这种,沉默寡言,只是默默观察周围的。
「5:33」
凌峰将团队分为若干个小队,并且选出临时队长。
「3:06」
各个团队开始聚拢,刘蛰则移动到空旷的区域。
「0:45」
凌峰高声提醒,无论发生什么,不要慌乱,他一定会尽全力让所有人都平安度过今晚。
「0:05」
刘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矮下身子,双眼盯着石柱上那排跳动的数字。
直到它,归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