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府位于玄武正街,出门便是闹市,临近年关,虽是大雪纷飞,街上挤满了人。
忽然,一辆马车破门而出,直冲入人群,十余名骑兵紧随其后,街道上登时人仰马翻,叫骂连连。
卫欣兰单手握着缰绳,扭头一看,两人两骑已经追了上来,只见那骑兵双腿夹紧马腹,弯弓搭箭,一箭射向卫欣兰的后心。
卫欣兰大喝一声,“你来掌马!”腾空而起,双手一招,将飞来的两只长箭握在手中。房正东从车厢内扑出,双手紧握住缰绳,竭力控制失控的马车,一扭头,只见卫欣兰双手一挥,手中的长箭飞了出去,噗的一声,刺入追击骑兵的脑袋。两个骑兵闷哼一声摔下马来,失去控制的马匹冲入混乱的人群。
街道上人流密集,众人挤在一起,一时间散不开,前人刚被撞翻,后人又被推到在地,半天爬不起来。喧闹的大街惨叫声不断,死伤无数。
就在这时,房正东看见一个小孩站在道路中央,放声大哭,失控的马匹从旁边奔出,直冲向小孩,前蹄高高扬起。这一脚踩下去,小孩少说也是个粉身碎骨的下场。房正东一抖缰绳,大声道:“快让开!”马车转向,用侧面将马撞翻在地。
马车陡然转向,只听见咔嚓一声,轴承断裂开,左侧的轮子飞了出去,马车侧倾倒地,滑出去数丈远。
房正东摔了个七荤八素,急忙从车内将劳慧给扶出来,关切道:“杜夫人,你怎么样?”劳慧摇摇头道:“我没事。”
房正东见她脸色苍白,受到的惊吓实在不小,但除此之外,倒是没有什么外伤,也放心下来。
突然,一道黑影袭来,只听见一声大喝,“小贼,放开夫人!”一把钢刀朝房正东的脑袋劈砍过来。房正东将劳慧往身后一推,自己则顺势往地上一滚,避开了对方的刀刃。
骑兵见一刀无功,勒转马头,马蹄高扬,朝着房正东脑袋踩了过去。房正东就地一滚,右臂没能躲开,被马蹄踩中,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小贼受死!”骑兵钢刀高举,朝房正东脑袋砍去。房正东疼痛难当,无力躲闪,只见刀光闪耀,心中暗道:“我最后还是逃不过一死,这样也好,我本就不该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不过只打了杜岚那女人四个耳光,着实还不过瘾。”想到此处,房正动嘴角露出一丝解脱的微笑,闭目等死。
突然,房正动听见“哎哟”一声,随后又是扑通一声,睁眼看去,骑兵右眼红肿,狼狈地倒在地上。房正东心头一震,暗道:“难道是欣兰救了我。”扭头看去,卫欣兰远在数十丈之外,跟十几个士兵厮杀在一起,根本无暇出手。
骑兵握住长刀,从地上站起,环视四周道:“是谁暗算爷爷,给我滚出来!”满脸凶狠,将周围看热闹的人骇得后退半步。房正东见他背对自己,暗道:“机不可失。”拖着断臂从地上爬起,猛地扑向骑兵背后,狠狠地撞在骑兵的腰上,将其撞翻在地。
房正东有崔胜元阴阳手重塑身躯在前,又有灵药养体在后,虽然没有内力,但实力不弱于一个三重天实力的修炼者,这一撞之下,若不是有盔甲保护,骑兵恐怕腰都给撞断了。
骑兵捂着腰站了起来,骂道:“小子,你找死!”挥着刀再次朝房正东砍去。
刚才那一撞,实在是用尽了房正东所有的力气,眼看骑兵再次砍来,闪身再躲,但却慢了半步,正面挨了一刀,伤口从肩膀到小腹,十分骇人,好在房正东退得及时,只是伤了皮肉。
房正东仰面摔倒,满身鲜血,模样恐怖,围观的人看得直捂眼,直呼:“太惨了!”骑兵面目狰狞,走到房正东面前,一只脚踩在房正东脸上,啐了口唾沫道:“小贼,不把你大卸八块,难消我心头之恨。”
就在这时,劳慧从旁边冲出来,一把拽住骑兵的手,说道:“你不能杀他。”骑兵愣了一下,又不敢将劳慧推开,为难道:“夫人,你快退开,这里很危险。”
“我不,你先放了他再说。”
“夫人!”
“你放不放!”劳慧虽然柔弱,但毕竟是大家子弟,板起脸来,倒是有几分威严,骑兵一时间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突然,远处传来一道风声,只听见噗噗两声,两枚细针没入骑兵头颅,鲜血飞溅,喷了劳慧满脸。劳慧现实一愣,随后惨叫出声,急忙松开骑兵倒下的尸体,害怕得往后退去。卫欣兰落在房正东身旁,将房正东拉了起来,推向劳慧道:“扶着他,离开这里。”
话刚说完,喊杀声又到,卫欣兰扑了出去,如虎入羊群,杀的追击的士兵人仰马翻,大街上一时间残肢乱飞,鲜血四溅,宛如人间炼狱。
房正东看在眼里,心头直犯恶心,咬紧牙关转过头去,对劳慧说道:“我们走!”劳慧还没回过神来,失神地扶着房正东转进一条小巷,消失不见。
卫欣兰转过身,朝远处围观的人群看了一眼,冷哼一声,反手夺过身边士兵的短刀,身子半转,一刀砍掉身后准备偷袭自己的人的脑袋。
硕大的头颅飞出半丈高,鲜血如喷泉一般,看得人心惊肉跳。
另外一边,房正东身体本就没恢复好,此刻接连受创,登时气力不济,一头朝地面栽去,连带着将劳慧也拉倒了。
劳慧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将房正东扶起,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杜夫人,你自己走吧,不用管我了。”
“那怎么可以,把你留在这里,他们要是追上来,肯定会把你杀了的。”
“我早就该死了,能苟活这么久,已经心满意足了。”房正东苦笑一声,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将你连累,让你吃了这么多苦。放心吧,你的秘密我们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劳慧脸微微泛红,低着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不要再说了。”顿了一下,转头看去,忽然看见角落处有一破旧小屋,心中一喜,说道:“我们去那里躲一会儿,兴许能找到好心人为你治伤。”说着将房正东扶了起来,朝着小屋走了过去。
刚靠近小屋,房正东忽然愣住,惊诧道:“这是……”转过头去,只见一高门阔院,门匾上写着两个鎏金大字。
房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