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完便是直接离开。
江逸也不啰嗦,放下茶盏,蹬蹬上楼进了房间。
将碗口粗的雷击木棍背到身后,打开后窗,便使出轻功跳下,从酒楼后赶往县衙。
……
县衙,迎宾堂。
吕师爷笑道:“周长老,你们铁山门也是龙泉镇有名的门派,何必为难在下。”
“哪来为难一说。”
那名为周长增的中年男子摇头,方正的脸上挂满信誓旦旦的神情,“我那两个侄子虽说愚笨,可也做不出杀人这等罪大恶极之事。何况那两个不知好歹的小子学艺不精,幸好也没造成恶果。若是那人愿意,我可登门道歉并赔偿。”
师爷张了张嘴,神情有些错愕,就在他犹豫之时,江逸到了。
“谋杀人者,徒三年;已伤者,绞;已杀者,斩!
大姜律法,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长老此言,莫不是目无王法,意欲何为?”
那周长增皱眉看去,只见一穿着青衫,背着长棍的中年男子面色漠然地走来。其人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有淡淡的压迫感传来,显然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正是用了易容术的江逸。
“此人是?”周长增看向师爷。
吕师爷淡然一笑,面不改色,信口胡说:“这是我们县衙刚来的江捕头,最是奉公执法。刚来不到一月,那些小偷小摸的腌臜事都见不多了。”
“失陪一会。”师爷歉然一笑,把江逸拉到门外。
“就他一个人?”江逸淡然问道。
“没错。来了两个弟子结果被抓到县衙,没搞清楚前,哪还敢派弟子来?”
“不说这个。”师爷朝屋里看了眼,对江逸道:“事情要糟!那两个蠢货不是普通弟子,居然还是这长老的侄儿。”
江逸挑眉,“这有什么不同,就算是他亲生儿子,他没那个胆子和官府翻脸,难不成敢劫狱?”
师爷来回踱步,最后停下来,叹了口气道:“还记得我当初怎么说的?我本是想让那两个蠢货送入长护山,给驻军增加力量;也算是赎罪的一种方式。
若是普通弟子也就罢了,来人是他们舅舅,又是长老。所属门派又在相邻的龙泉镇,岂能不给面子。想让他们去山中驻守三年显然行不通了。”
师爷皱着眉头思索了会儿,眼睛一亮,拍了下手,“他们的门派之所以叫‘铁山门’,是因为门派所在地,有一座可开采乌铁精矿的山丘。既然留不住人,也得留下好处。这乌铁矿也是锻造武器的良材。”
“你侧耳听来,待会如此如此……”
一会儿后,二人走进房间坐下。
周长增也不多问,直接道:
“两位意下如何?我那两个侄儿虽说顽劣,可也是血缘之亲,可否给鄙人一份薄面。”
“谋害他人,岂能轻言放过?何况,言不在理、技不如人,若非那人手下留情,那两个蠢货岂能留下性命!”江逸一拍桌子,义正辞严道。
“江捕头,不可无礼!”
吕师爷神色一冷,呵斥江逸,随后朝神色难看的周长增道:
“周长老,您那两位侄儿可是意图杀人,我们官府护佑一方百姓,岂能闭口不言。
但,二人未造成恶果,且关押三年对长老的侄儿也十分残忍,毕竟青春年少不过十余年。
还有周长老千里迢迢从龙泉镇赶来,卑职岂敢不敬。
此事,还是可以商谈的。”
“……”
周长增此时哪里看不明白,两人分饰红脸白脸,就是要自己出钱。
“不必拐弯抹角,要出什么代价,说吧。”
“哈哈哈,长老哪里的话!”
师爷大笑道,随后瞬间变脸,诚恳道:“长老真是快言快语,吕某佩服。听闻铁山门盛产乌铁,可否提供一些给县衙用作锻造兵器。”
“这……”周长增一时语塞。
铁山门以开采乌铁精矿而小有名声,但是矿脉并不大,平日开采的铁矿都有固定的买家……
都怪那两个蠢货!
周长增心中暗骂,又是叹息,可毕竟是血亲,怎么能放他们在牢狱中待满三年。
这乌铁精矿得从自己数年的积蓄中拿出了……
“好吧,不过开采的乌铁精矿不多,我拿出的也只有一点。”周长增黑着脸闷声道。
“好!和周长老说话就是痛快,长老打算休息片刻,还是去接侄儿。”
吕师爷哪里在乎这些,毕竟是无本买卖,能捞到好处就是赚了。
江逸在一旁漠然看着,虽说受害人就是自己,可他压根看不上那两个武者的威胁。就这样解决了事端也好。
“且慢!”
不料,周长增在此刻突然开口。
“我来县衙后算得上客客气气,可这位捕头却是咄咄逼人,刚才尚且说我那两个侄儿为‘蠢货’。鄙人的家事还不用外人来评断。”
吕师爷和江逸神色一变,都明白周长增的意思:花钱消灾属实正常,可也是被逼无奈,如今是要借题发挥,给自己消气了。
“周长老想怎么处理。”江逸淡淡问道。
“捕头说我那俩侄儿学艺不精,这倒不假,毕竟都只是锻体的修为。可我观捕头,也是这一境界,岂不是把自己也骂了进去?”
江逸冷淡地看向周长增,“长老不必拐弯抹角,若是想做过一场,直说便是。”
“呵呵,捕头倒是自信啊。”周长增玩着手中的茶杯笑着,“那鄙人就和捕头切磋切磋,见识下你的高招。”
师爷坐在一旁,知道周长增不会善罢甘休,并没有开口相劝。何况江逸本就和周长增有过节,不过他不知道自己侄儿要害的人就在眼前罢了。
……
师爷看两人下定决心,便将二人引到校场(平日衙役操练的地方)。
“这周长增是炼气境初期,一身横练功夫,你多加小心。”
师爷走到江逸身旁,悄声说道。
江逸点了点头,与周长增相对站立。
吕师爷心中有些过不去,身为县衙的人,本应该为民作主,却成了这个样子。
“没记错,这江逸并非我姜国人,此间事了,便帮他打理下身份吧。”
吕师爷暗道,这是他能为江逸做的一件小事,也让自己心安。
此时的天空缓缓变暗,乌云渐渐笼罩而来,让人心里有些压抑。
校场上。
“切磋一番,让我见识下捕头的高招。”
周长增双腿微弯,神色漠然地看着面前的人,摆好架势。
炼气境界的武者威压扩散校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