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师爷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采。
江逸最后一连串、前后衔接的攻击简直出乎意料——先是用藤蔓吸引周长增的注意力,之前并不坚韧的藤蔓使他放下了防备,而江逸的目的却是让他失去平衡,紧随其后的木棍一击,周长增下意识地认为是江逸的乘胜追击。万万没想到,江逸的底牌居然是引动天雷攻击!
繁多的法术手段,周密的思绪考虑,加上放手一搏的勇气,还有老天爷的助力,数个条件同时达成,使得江逸险之又险地战胜了实力强悍的铁山门长老周长增!
……
江逸气喘吁吁地站在校场上,看着倒在地上、全身漆黑的对手,他心中暗道一声侥幸。
先前他完全没有想到该怎么应对周长增,当看到被自己放在一旁、用处不大的雷击木棍,还有轰轰响动的天雷,这个方案在脑海中构思而出。
幸亏老天给面子,不然这个方案完全无用。
毕竟江逸对自己的“雷字诀”有几斤几两清楚得很,引雷成功也只是瞎猫碰见死耗子罢了。
无论如何,江逸成功了,只是靠“灵法六篇”的三个法诀,外加一些运气,在这场切磋中获胜!
空中时不时传来几道雷声,但是远不及刚刚那么声势宏大,仿佛刚刚那几声便耗干了全部力气。
雨水还在不知疲惫地下着,透明冰凉的雨滴打在那浑身焦黑的身影上,好像在洗刷他的黑色污渍。
“额……”
周长增发出一声闷哼,很显然他并没有死。
当然在场另外两个人都没觉得这位长老就这么挂了,不是小觑天雷闪电的威力,而是江逸对“雷字诀”掌握得太差,使闪电威力过于分散了。即便如此,周长增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硬吃这一招也受不了,刚刚他当场昏了过去,这时才恢复神智。
吕师爷这才急忙道:“长老可有大碍?江捕头修为不高,下手真是没有分寸,我定要罚他俸禄,竟敢如此对待贵客!话说回来,不愧是周长老,硬吃一记天雷却和没事人一样,长老真是修为高深,令卑职倾佩不已。”
听着师爷的吹捧,周长增神色不变。
他岂能不知这话的真假。先前自己把这捕头压制,可是落了官府的面子。铁山门可没有多大的地位,县衙还想着从自己手里拿回赎金,只好这般假心假意。真是拐弯抹角,果然不该和官府扯上关联!
周长增冷哼一声,“不必了。江捕头技高一筹,这场切磋在下输得心服口服!”
随即朝江逸拱手,以示尊敬。
江逸也不托大,也是拱手回礼,他自然不会因为获胜就小视了周长增。
“此次事情到此为止可好?在下替我那两个不争气的侄儿道歉,答应的乌铁定会送达,若是二位能替在下给哪位受害的兄台传达歉意最好。”周长增沉声开口。
江逸和师爷对视一眼,随后点头。周长增的态度显然极好,二人自然不会多加为难。
“长老可否需要沐浴和疗伤,我可替长老安排。”师爷不再阴阳怪气,而是诚恳道。
“不用劳烦,在下接了侄儿便走。”周长增直接说,随后真气涌动,强悍的气息直接震裂上衣,被雷电的焦黑污迹也随之消失,露出古铜色的健壮身躯,随后凭空出现一件洁净如新的长衫穿好,如同一切都没有发生。
此过程中,江逸和吕师爷两人瞳孔微缩。
其一,周长增拥有储物的法器。
其二,刚刚的天雷根本没对他造成多大威胁,周长增的实力并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般!
随后吕师爷带着周长增去接那两个武者,而江逸便背起雷击木棍回了酒楼。
……
在师爷的欢送声,以及尽快送来赎金的暗示中,周长增领着两个有些呆滞的侄儿远去。
这两个武人原先待在县衙大牢里担惊受怕,每日受尽煎熬,生怕无人来救。当铁栏杆外出现那副熟悉的面孔——那是他们亲舅舅!门派长老!
两人只觉阴气森森、不见天日的牢狱突然出现一道亮光,连该死的栏杆都亲切了起来。
就在二人从牢里走出,想抱住舅舅哭诉时,每人脸上被打了一记巴掌。还有敬爱的舅舅说出的话:“不成器的东西,给我老实点!”
这师兄弟,也是亲兄弟,只觉从地狱到天堂,又被一巴掌扇了回去。脑袋直接晕乎了起来。
回门派的路上,周长增开口问道:“周乾,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这两个武人,一叫周乾,一叫周坤。周乾正是师兄,也是周坤的兄长。
这时二人才从呆滞中清醒过来,将自己做的事情不敢保留地说出来。
自然,他们只记得被江逸打败的事,之后齐子喻出现的事被齐掌柜处理过,忘得一干二净……
“中年男子,说书人,穿着长衫,气质不俗……”周长增摸着胡须,小声念着。
“对了,那个说书人名叫江逸,听说刚来天门镇,不到一个月。”周乾急忙补充道。
“姓江……”
周长增轻声道,此时此刻他已经明白:那个所谓的捕头就是这两个侄儿要害的人。
“此人和官府有关系吗?而且是修仙者……这江逸的实力,自己的侄儿败的不冤啊!难怪今日见了此人,他就一直咄咄逼人。”
周长增叹了口气,他可没有报复江逸的想法。
已经付出了赎金的代价,而且矛盾就此结束,何必再惹事端。
“你们两个,等回了门派我再好好收拾你们!”周长增沉声骂道。
在周乾周坤两兄弟的怨声载道中,一行人赶往门派所在地——龙泉镇。
江逸和他们的纠缠,是否到此结束了呢?
……
另一边,江逸离开县衙前,师爷曾拉住他说“你帮了大忙,县衙却不曾帮你什么。而且你是持令者的人,估计也看不上我们的帮助。你的身份,县衙会替你安排好。”
江逸也不拒绝,就这样返回酒楼。
路上江逸有些感叹,来天门镇的第一件麻烦事,历程七天,就此了结。
如此倒也不错。
路上行人步伐匆匆,撑伞的不撑伞的都有,虽说雨天不做生意,但来往的行人也不少。
背着一人高、碗口粗的青黑木棍,江逸步伐却不曾变慢。他一路避开人群,从偏僻处回到酒楼,使用轻功登上墙壁,随后落入酒楼后院。
这里是齐掌柜的住处,平时少有人至,从此处回房间倒是上上之选。
就在江逸准备回房间之时,应该无人所在的园林中传出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