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剩下的日子里,张瑜在寻了出无人山洞,测试了玉玺的能力。
他先尝试着将活物和死物都带入玉玺,发现活物带进去后,玉玺会生出强烈的排斥感。原本张瑜最多一次可以呆上二十四天,也就是玉玺外的二十四个时辰。二十四天一到,张瑜就会被弹出空间修炼,否则就无法再次进入。
带上活物,无论植物还是动物,都会连同张瑜,在一炷香内被排斥出去。并且除了张瑜,活物都会被玉玺抽干灵力,变成尸体。而死物则不是如此,死物在玉玺内的时间流逝与张瑜相同,不宜腐败。
张瑜还发现了,玉玺内的白雾,都是他在玉玺外修炼无法吸收的灵力,但从未再有过像第一次那样浓郁的白雾,张瑜往往只能抢到一丝,剩下的都被玉玺夺了去。但哪怕只有一丝,对张瑜也是莫大的好处,短短六日的修炼,张瑜已经到达了炼气一层圆满,这速度快赶上普通的三灵根了。
同时,张瑜在玉玺中也并非不会感到饥饿,而是玉玺内的灵力消耗大大减少,解决饥饿的灵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张瑜尝试着在玉玺内修炼,但丝毫感应不到外界的灵力,可见玉玺已经与外界的空间割裂开。当他拿出灵石和灵剑时,发现其上光华闪动,它们的灵力也不会被玉玺吞噬。
张瑜用了剩下的六天,勉强明白了玉玺的种种妙用,剩下的得留做以后再逐一尝试。
与绿老约定的见面日子如期而至,张瑜一早便来到药园,在结界外静静地等候。
也不知是故意,或是绿老已经遗忘了张瑜。张瑜就站在药园外,一直站到晌午。
张瑜也不敢催促,只能静静地站着,站了一上午也不见有他人。
莫不是绿老炼丹出了什么事?张瑜内心揣测。
忽然间,“嘭”的一声巨响,一股爆炸的能量从药园中传出,撕裂了沿途的苗圃,许多灵药都在一瞬间被碾成粉末。
张瑜听见巨声的一瞬间,转身就逃,纵使结界已经阻挡了绝大部分力量,张瑜还是被仅剩的冲击狠狠拍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
而此时他的眼前出现一双布鞋,一颗药丸被扔在地上,同时他的头顶传来了绿老的声音。
“吃了这枚疗伤的药,跟我过来。”
张瑜按着胸口,拿上药却没有吃。倒不是怀疑药里有什么,而是舍不得这颗将来或许能救命的药。
绿老见他这副小家子气的模样,也没多说什么,杂役弟子的落魄样子他见多了,只要待会能挺住,把药力复述出来,死不死的与他何干。
张瑜一路跟在绿老身后,走进药园,看着路边的药圃里,禁制已经被刚才爆炸的冲击波,推得东倒西歪,有得禁制连同里面的药草,已经被摧毁的一干二净。
张瑜跟着越往里走,发现里面的药草被保护的很好,半点不似外围的那样受到爆炸的影响。
同时,药圃里的灵药也越来越稀疏,再往里走几乎是一亩灵田里,只有一株孤零零的幼苗。
张瑜知道这些灵药恐怕都是绿老最为看重的宝贝,于是收回四处打量的目光,乖乖跟在绿老身后。
路的尽头是座用大理石砌成的小屋子,如今墙倒梁塌,残垣断壁。
屋子中间还有一座已经碎成两半的丹炉的,透过覆盖着的黑灰,可以看见其上镂刻着的华纹,足见其“生前”的贵重。
绿老显然不在乎,他将丹炉收回,只有下一堆残渣,并用手捻起一小股黑灰,放在张瑜手中,命令道:“吃!”
张瑜不敢忤逆,皱着眉,闭着眼,没有一丝犹豫的将药渣吞进肚子。
不出片刻,张瑜觉得浑身发凉,四肢僵硬,好像数九寒天被浸在冰水里。
“开口说话!”绿老在一旁催促。
“冷,,好冷,感觉,,寒气从,从骨头里冒出来。”张瑜哆哆嗦嗦地说才来,一句话却说的十分费力。
绿老却不是很满意,他又挑起一股药渣,塞进了张瑜的嘴里,“认真感受,还有什么?”
“感觉自,自身血液都,快冻结了,体内的,灵力流转,不畅。”
“脑袋,脑袋发热,身子发冷,我好冷,好难受……”
张瑜见渐渐说不出话来,白霜从他的皮肤内向外蔓延,但他的头却开始冒热气,显得怪异极了。
绿老在一旁看着张瑜,陷入了沉思,突然他恍然大悟,脸上出现了近乎癫狂的笑容。
“哈哈哈,我明白了,是炎尾鼠,只要再将……”
兴奋过后,冷静下来的他望着快冻成冰棍的张瑜,心情大好,说道:“你小子还有几分用处,留下你倒也不算浪费。”
绿老从储物袋中,逃出一枚龙眼大小,飘散着药香的白色药丸。用力捏碎后,洒在张瑜身上,如同泼水入滚油一般,张瑜身上出现“噼里啪啦”的声音。
肌肤上的冰霜逐渐消融,强力的药效顺着肌肤,融入了张瑜的身体中。
让张瑜在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药园外的砖地上,身旁还放着一枚令牌和一本厚厚的书。
张瑜内视自身,运转《枯草诀》,果然又精进了。
《枯草诀》毕竟不似普通的练体术,只单单强化的是修炼者的肉体。它还强化的是修炼者的恢复能力,更像是一门保命的法术,只要修炼到第三层“枯木逢春”,就等于多了一条命。
而对现在张瑜来说,只要能证明自己对绿老的价值,每一次试药,都会是他修炼《枯草诀》的机会。
但这不代表张瑜一辈子都会任人宰割,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罢了。
他拿起刻有“药”字的令牌,一道虚影从令牌中投射而出。
“这枚令牌是开启药园结界和最外层药圃禁制的钥匙,每日去灵泉峰挑三十担灵泉,按照我给你那本《育灵百科》,好好帮我照顾灵植。”
“照顾的好,下次我自然会救你,要是照顾不了,哼哼。”
“你先退下吧,若是我有丹药要试,令牌会通知你的。”
说罢,身影消散,只留下张瑜原处眼神暗沉。
沉默半晌,他将手中的《育灵百科》握紧,朝着回去的路独自前进。
之后的日子,整个外门都知道有一个药园的杂役弟子,穿着灰扑扑的杂役服,每日天还未亮,就一趟趟的从灵泉峰挑水浇灌药圃。
像是傻子一般,不知道将灵泉储存在储物袋中。刚开始是用扁担挑,过了一个月,不知从哪弄来一鼎大缸,每日背着大缸从山顶带着灵泉水。
三年来,张瑜“傻缸”的外号在外门和杂役弟子中算是传开了。但不知哪日起,早起修炼的人,忽得意识到许久未见“傻缸”,还有不少人去外门打听。
可惜外门弟子穿得都是灰色袍子,日子过得都很艰难,哪里顾得上八卦旁人,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又过了两年,这人就被淡忘了,甚至偶有人想起,总说“傻缸”应该是死了,毕竟药圃的杂役试药,哪有不死的呢?
很快连闲谈的主角里都没有了张瑜,三十年一轮的宗门小试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