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罗崇放他们两人扛着锄头上附近山岭寻找墓地,没多久,他们就确定了一处埋葬地点,他们动手挖好坑后,由罗通回家把周丽的尸体背来,秘密下葬。
葬好之后,罗通道:“麻烦罗寨主传授我一些武功,好杀了那韦六。”
罗崇放摇头道:“现在练武已经来不及了,我送你一把匕首,你会用来捅人就行,要敢捅,别害怕!你捅到仇人心脏,只要一刀,他就死了!很容易的,无须会武功。”他从腰间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递给罗通。
“好!多谢罗寨主。”罗通接过了匕首,道:“捅人也要有点技巧吧,你教教我。”
罗崇放道:“嗯,你就去捅那蔸芭蕉树练习练习吧,捅多了,自己就能摸出门道来。”
“是!”罗通应了声,手持匕首,走向了不远处的芭蕉树,他把芭蕉树当作韦六,猛力捅了起来,直到自己捅累了为止,那蔸芭蕉树被他捅得稀巴烂。
罗崇放走过来,道:“好了,今日就练到这里,别把自己累坏了,明日再练吧。”
“我们何时动手?”罗通问道,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目的:报仇!
罗崇放道:“这要看他韦六何时出来了。我们不能上门找他,他手下有百多名训练有素的狼兵呢,我们要暗杀智取,放心,我会派人监视他的,他一出门,我们就有机会了。”
“好,一切听从罗寨主的安排。”罗通点头道,“希望不用太久,我等不及了。”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他们两人也就下山回家去了。
罗崇放派了个家丁整日蹲在韦六的百户所门口,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一连好几天,都未见韦六出门,但这家丁毫不气馁,依然按照罗崇放的吩咐,坚守岗位。
其实,韦六强暴了周丽,做了亏心事,他也有点害怕别人报复他,原本打算去跟罗崇放索要表弟的五十两医药费,此时也就不得不放弃了。
又过了五天,终于有了一点动静,韦六在十名狼兵的簇拥下,骑马奔出了百户所,他们个个手里拿着弩机和弓箭,看样子,是要外出打猎。
见此,这家丁赶忙回罗崇放家里报告,罗崇放笑道:“机会终于来了!快去通知罗通。”
“是!”家丁领命去了。
罗通得知有情况后,激动不已,他抓着罗崇放送他的那把锋利匕首,道:“我定要亲手杀了你,韦六!”他跟这家丁来到罗崇放家里,见到罗崇放后,要求道:“能不能让我亲手杀了韦六?”
“当然可以!”罗崇放点头道,“但一定要小心,他韦六可是不好对付的,我会先帮你打伤他,然后让你来动手取他性命。”
“好,多谢罗寨主成全。”罗通向罗崇放拱手道。
罗崇放道:“我们就在他们回来的必经之路上伏击他们。”
罗通问道:“具体在哪里?”
罗崇放道:“野猪槽!”
罗通又问道:“我们有多少人?”
罗崇放道:“三十人,伏击他们,绰绰有余了。”
“走吧,我等不急了。”罗通催促道。
罗崇放笑道:“先吃饱饭再去也不迟。”
“哦!”罗通用手抓了抓后脑勺,为自己的鲁莽而羞愧。
他们吃饱饭后,拿起弓和箭,还有长枪与佩刀和匕首,直奔野猪槽。
野猪槽是个不算很大的山谷,道路狭窄,两旁灌木茂密,是个埋伏的好地方。
他们隐蔽在山谷两旁的灌木丛里,静静等候韦六他们的到来。
太阳西下,渐渐隐没于山头。
韦六在十名狼兵的簇拥下,渐渐进入了野猪槽,当他们来到该山谷中心位置时,罗崇放一声令下,他的手下们马上万箭齐发,射向韦六以及他的十名狼兵,顿时,就有三名狼兵中箭倒地不起,箭头有毒。
“大家不要慌乱,摆阵法!”韦六大声指挥道,同时,他跳下了马,躲在狼兵中间。
闻此,剩下的七名狼兵,马上各自站好位置,把韦六围在中间,狼兵们拔出佩刀,拨挡如蝗而至的羽箭。
箭袭太密集,又有两名狼兵被射倒。
羽箭射完后,罗崇放又下令用石块砸击狼兵,狼兵抵挡不住,又倒下了两名。
此时只剩下了三名狼兵和韦六,只听韦六道:“给我杀出去!”
三名狼兵于是挥舞着佩刀,拼命向前冲去。
罗崇放大声向手下道:“别给他们跑了,不能有漏网之鱼!统统杀掉!”
此时,罗崇放他们的石块也砸完了,于是他们冲出灌木丛,提着长枪,向三名狼兵扎去,狼兵虽然勇悍,但人太少,打斗了一阵之后,三名狼兵已是身负重伤,早已失去了攻击能力。
罗崇放持剑冲上去,唰唰唰,几剑就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见此,韦六有点害怕了,他知道,今日自己定是凶多吉少了,他激动道:“罗崇放,你们胆敢袭杀狼兵百户,要造反了?!”
罗崇放摘掉面罩,哼笑道:“谁让你们太放肆,欺侮良民,我就是看不过眼!造反你又怎样?!今天你休想走出这野猪槽!”
韦六激将道:“有种与我单打独斗!是英雄好汉的话。”
罗崇放轻蔑一笑,道:“单打独斗就单打独斗,我南越一剑还怕了你不成!早想会会你了。”
“好!有种!来吧!”韦六说完,持刀冲向了罗崇放。
罗崇放不慌不忙,持剑应付。
韦六力大势猛,频频主动出击,刀光如闪电般一闪而过,刀刀直取罗崇放要害;而罗崇放身手敏捷,闪转腾挪,守中有攻,攻中带守,剑剑直逼韦六心窝和颈脖。
两人这样大战了数十回合,不分胜负。
就在这时,罗通持匕首冲向了韦六,趁他与罗崇放打斗之机,在没有防备的他的后心处捅了一刀,当罗通拔出匕首时,韦六的鲜血也跟着飞溅而出,鲜血洒了罗通一身脏,罗通还想再捅第二刀时,已经醒觉的韦六反手一刀划向罗通颈脖处,罗通大吃一惊,慌忙退后,但还是晚了一点点,他的颈脖被韦六的刀划开了很大一个口子,他急忙用手捂住伤口,但鲜血还是不断的往外喷洒而出,他不光满手是血,衣服裤子,也全是血。
韦六倒下了,他不甘心的道:“说好的单打独斗,你这小人,竟然在背后偷袭我,卑鄙!”说完,头一歪,死了。
罗通冷笑道:“对你这种畜生,讲什么仁义道德?!”
见罗通也要倒下,罗崇放急忙跑过来,扶住了他,急切问道:“你没事吧?”
罗通喘着粗气,艰难回道:“我没事!我亲手杀了他,我报得仇了!我报得仇了!周丽, 我给你报仇了!周丽,你该瞑目了!”说完,他也头一歪,没气了。
两人同归于尽!
罗崇放见此,不由得长叹一声,道:“可惜!真是可惜!”
众手下也哀叹起来。
罗崇放清点人马,除了罗通外,己方没有死亡,只有重伤三人,轻伤五人。
罗崇放他们按照原先计划,就地挖了一个一丈多长宽的大坑,然后找来干柴,铺在坑底,接着清理战场,把韦六他们的十一具尸体还有被射死的马匹以及兵器,全都一起摆在干柴上,然后点燃,熊熊大火顿时燃起,大火将他们烧成了灰烬,之后,罗崇放他们把坑填平,一切处理好了之后,才抬着罗通的尸体回寨子里,当夜,他们把罗通秘密葬在周丽墓旁,让两人也做地下夫妻。
知道罗通的母亲蒙氏孤苦伶仃没人照顾,罗崇放便派了自己的一个丫鬟去服侍蒙氏,蒙氏问丫鬟自己儿子去哪里了?丫鬟跟她说,去周丽娘家找周丽去了。蒙氏唠唠叨叨了几句,也就不再问了。
韦六及其十名狼兵当夜不归,韦六的下属、狼兵总旗黄涛担心不已,第二天一早,他便把这事报告给狼兵指挥韦金听了。(朱明朝廷在八寨设置的八个百户所,均由狼兵指挥所指挥。)
此时,指挥韦金在自己的指挥所里来回踱步,自言自语道:“他们会去了哪里呢?不会是进山打猎迷路出不来了吧?!”
闻此,黄涛靠近韦金,道:“韦百户去了野马岭打猎,那里地形简单,不可能迷路,我担心,担心他们出事了。”
韦金道:“哦?何出此言?”
黄涛道:“前些天,韦百户强暴了古蓬寨一个女子,我担心,担心这女子找人报复韦百户。”
“竟有这事?”韦金吃了一惊,“他就是爱乱来!”
黄涛道:“听说,听说古蓬寨寨主罗崇放罩着这名女子,那天,还把韦百户他表弟的手臂给踢断了,韦百户因此曾去找罗崇放索要五十两银子的医药费,就是那天,他见到了那名女子,一时冲动,强暴了她。”
韦金道:“你是说,这罗崇放很可疑了?”
黄涛点头道:“是!非常可疑!听说他天不怕地不怕,好管闲事,爱打抱不平。我真担心,韦百户为他所害。”
韦金想了想,道:“再等两天,还不见韦六回来的话,我们就去找他罗崇放问问情况。”
黄涛道:“是!”
两天过去了,韦六当然不会再回来了。
黄涛又跑来指挥所找韦金报告,韦金当即下令道:“马上去找罗崇放!”
韦金骑马走在前头,二十名狼兵跑步跟在后面,威风凛凛开赴古蓬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