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师兄！”
看清来人，姜牧回神惊讶道。
没想到，楚明宇会在此时出现。
“林师弟！”冲姜牧点点头，楚明宇看向怀中逐渐化蛇的女子，目光柔和。
似有所感，许婉婷挣扎着睁开双眼，惊喜道：“楚…楚大哥！”
瞬间，声音却是一变。
似来自幽冥鬼府，“许问仙，是你这负心人！你还敢来见我！”
姜牧皱眉。
这声音，完全是属于两个人。
这时候，楚明宇声音亦是变了。
一双星瞳，瞬间变成金色。
指间滑过‘许婉婷’脸上细密鳞片，楚明宇嗓音醇厚，“彩鳞，对不起！”
“你…你终于肯来见我了！”一声呜咽，‘许婉婷’泣不成声，喃喃道：“可惜，有些迟了！”
泊泊血水，自她口中溢出。
随之，身上密布的鳞片再次褪去。
模样，亦发生了细微变化。
满头青丝，转瞬化作莹白，似雪一般。
明明，还是许婉婷原来模样。
气质，却是大变。
竖瞳复现，却没了先前骇人。
眸子里，带着小女子独有的娇羞。
“当年，是我负你！”楚明宇抬手替她拭去唇角血渍，没有半点嫌弃，俯身将脸贴了过去，声音很轻，“亦是我害了你！”
“你…你不怪我？”‘许婉婷’神色复杂，身体在楚明宇怀中轻轻发抖。
此时，她完全变成了当年的万子蛇母。
“轮回复轮回，轮回路上浑浑噩噩十几世，可我却不曾怪过你…”唇角微翘，楚明宇抬手替她将凌乱发丝捋顺，笑道：“说起来，彩鳞，这些年我好想你！”
“不…你不是他！”忽然，‘许婉婷’脸上出现一抹狰狞，凄声道：“他早已死了，死在三千年前，死在我的手中！”
话语才落，声音又是一变，“楚大哥，杀了我！”
显然，许婉婷再一次夺回了自己身体。
“师兄，你…”不远处，姜牧有些云里雾里。
抬头，楚明宇冲姜牧轻声一笑，道：“林师弟，还请你先离开一会儿！”
“好！”没有犹豫，姜牧转身便向罗家方向走去。
走出很远，却是回身一叹。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有些因果，涉及到轮回。
是自己不该去碰触的。
不再停留，姜牧身影逐渐消失在后山秘地。
……
此时，后山外。
姜牧与许文并肩而立。
身后，两侧。
分列着罗氏族人与执法堂诸弟子。
众人，安静等待着。
等候许久，直至日落。
终于，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地平线上。
夕阳余晖洒在来人身上，金灿灿的。
“她，走了！”看着众人，楚明宇声音很轻，带着一缕低沉。
话语落，也不理会众人，向前缓缓而去。
“楚明宇！”许文回过神，出声想要阻拦，却被姜牧抬手制止。
“许老！”拦在老人身前，姜牧轻声一叹，道：“这时候，还请让楚师兄一个人静静！”
“可是，婷儿她！”许文张了张嘴，老泪纵横，“都怪我啊！”
“节哀！”看了一眼楚明宇消失的方向，姜牧轻声道。
不知，是说给身前老人听。
还是说给身后楚明宇听。
……
翌日，姜牧向罗家诸人告辞。
真凶已除，是该回返宗门了。
离开前，姜牧与许文又去了一趟后山。
遵照当日许婉婷所求，将那三具尸骨入土。
三具墓碑旁，还竖起一座衣冠冢。
那座坟，是属于许婉婷的。
自楚明宇消失离去。
罗家，亦是没有寻到许婉婷尸骨。
当日后山之地，只有一件染血霓裳羽衣。
许文在墓碑前站了许久。
不知觉，老人红了眼眶。
怅然一叹，这才缓缓转身目送姜牧一行人离开。
沿途，罗氏族人一路相送。
值得一说的是，几名被从寒玉冰棺中救出的罗氏族人中，正有许文的孙女与女儿。
重逢之喜，多少冲淡了老人的离别之伤。
毕竟，逝者已逝。
日子，总归要继续。
“林兄，保重！”许状元陪同姜牧走出数十里远，这才停下脚步，挥了挥手笑道：“今日之恩，我罗家没齿难忘！”
“保重！”姜牧亦是嘴角微翘，领着执法堂众人消失在了群山之间。
约莫，半日功夫。
恒山宗巍峨山门渐入眼底。
站在山门前，姜牧看着身后落日，轻笑道：“回家了…”
……
自从，斩杀了赵厉青后。
宗门内，姜牧声势日益高涨。
如今，鲜少再有人敢来寻姜牧麻烦。
回归后这些日子。
姜牧倒也乐得自在。
修行，诵经。
参符，炼丹。
每日，如此循环反复。
甚至，有时候。
姜牧会觉得这样悠闲日子有点太过无聊。
这一日，执法堂大殿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姜牧，你个狡猾小子，给老夫滚出来！”
人未到，声先至。
睁开眼，姜牧神色一变，暗呼倒霉。
这老狐狸，每次来寻自己就没有过什么好事…
心中腹诽归腹诽，动作却是不慢。
连忙起身相迎，陪笑道：“唐师伯，您老怎么来了不提前说一声！”
迈步而入，唐烈来者不善。
盯着姜牧，袖袍轻甩，冷冷一哼，道：“说！你这小子把我宝贝闺女拐去了哪里，莹儿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
“师伯，你这有点冤枉我了？”姜牧觉得脑壳有些发懵，愕然道：“我也有好几日没见过唐师姐了…”
“哦？是么？”上下打量着姜牧，唐烈似笑非笑道：“莹儿，当真不是你小子拐走的？”
“你觉得，就凭我这小胳膊小腿，能拐的动唐师姐？”姜牧耸了耸肩，小声自语道：“真要被拐，也是唐大姐拐我…”
拿眼睛斜了斜姜牧，唐烈抬手就是一掌拍过来，笑骂道：“也对，就算给你这小混蛋十个胆子，也不敢对莹儿怎样！”
说完，却是剑眉微蹙道：“那莹儿是去了哪里…”
姜牧愣了愣，意识到有些不对，沉声道：“说起来，唐师姐也有好几日没来过执法堂了…”
“算了，不说莹儿了！”大手一挥，唐烈哈哈笑道：“老夫今日来寻你，也不全是为了我那闺女，自是有好事想到你小子。”
“师伯，唐师姐根本就没失踪对不对！”姜牧撇嘴，有些幽怨道：“您老有事说事，别这一惊一乍吓唬人。”
说实话，方才唐烈说唐莹不见。
那一瞬，姜牧心脏真是跳到了嗓子眼里…
“呵呵，老夫是想看看你小子对我家莹儿是否用心！”青色长袍轻轻一摆，唐烈捋须笑道：“还不错，勉强算是及格！”
姜牧满头黑线…
话语才落，话锋确是一转。
“今日来寻你，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视线落向殿外，唐烈负手说道：“弥天森林有变，几日前送来请柬。”
“请柬？”姜牧挠了挠头。
点点头，只听唐烈轻声道：“妖族之皇将在不久后为爱女择一良婿，人妖两族青年才俊皆可前往参加！”
“嫁妆，便是弥天森林外围方圆万里领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