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杜明思对我们三个说道。“鲍勃，你去调出被害者的信息。杰克，你去一趟被害者的公司，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端木机械集团，这个曾经的联邦世界十强财团。”

三人先后走出别墅，我也正要离开，突然想到了什么。我直直地盯着女孩问道：“你怎么知道你听到的是枪声？”

女孩呆滞的表情并没有改变，她抬头看向我道：“我也不知道，当时只是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后来发现端木逆鳞中枪的，所以在做口供时才说那是枪声。”

我点点头，目光四处飘忽了几秒。这是我想事情时身体下意识产生的动作。她这么解释确实没有问题。

端木逆鳞，我似乎听过这名字。还有杜明思刚刚说的端木机械集团，总感觉这些名字有点耳熟。

偶然间，我余光扫过女孩那双手。她的手型很漂亮，不过手上长有厚厚的老茧。我有些疑惑不解，富商家的千金小姐手上怎么会长这种老茧。中产阶级和底层民众才应该会长这种东西。

女孩看我愣愣地盯着她那双手，她有点局促，不自然的将手插到口袋中。我这时又冒出一个疑问，在我的印象中富家子弟都是皮肤白皙且光泽，面前这个女孩的皮肤看上去却不那么好看，略微有点黑。

“你叫什么？”我狐疑地打量女孩问道。

“端木晴。”她语气不见波澜地回答道。

我刚想问问她的手怎么回事，杜明思队长不耐烦的催促声传进了大厅。

尽管我还有一些问题想问端木晴，可一想到杜明思那视时间如生命一样的行事风格，便只能暂且离开。

在回往警局的路上，我翻看着杜明思相机内记录的细节。当看到端木家的全家福照片时，我略微一愣。

照片上有五个人，上面的端木晴还是个十几岁的小萝莉。皮肤白皙的可以渗出水来，与现在判若两人。一对中年夫妇在中间位置，端木逆鳞在最左边，最右边还有一个高个子男人，看样子应该是端木家族的大公子。

这张照片看似平平无奇，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中年夫妇与端木晴还有那位大公子长相相似，一看就是一家人。但端木逆鳞与那四人的长相却相差很多，完全不像是一家人。

刚才在端木家别墅到没发现端木逆鳞与端木晴长相的异常，当看到其他端木家人时，才显得格外明显。

“喂！队长，我觉得那个端木晴有点问题，她表现得有点太冷静了，那可是她亲哥被杀啊，也许亲兄妹之间会有矛盾，毕竟血浓于水，她这样有些不太正常。还有，这一家的其他人去哪了，包括那些佣人，作为一个富商应该会有许多佣人吧。”我对正在开车的杜明思提醒道。

他开车好像过于专注，没听到我说的话，又或许是在头脑里正在整理这个案子。

外面公路上许多汽车“滴滴”的喇叭声仍在向我们表示抗议，也是没办法，队长的车开的就是这么随性。

刚刚给端木晴做口供的鲍勃把笔录递给我，道：“端木家只剩下这对兄妹。不，现在应该说只剩下端木晴，你自己看吧。”

在鲍勃录口供时，我正在将胶带贴在被害者周围，将尸体围成他死去时的形态。并且在周围贴上了“禁止靠近”的标签，等待随后赶来处理尸体的同事处理现场。所以我并没有听到端木晴说什么。

看过了笔录，我才得知，端木晴的大哥和父母许多年前就死了。她家的企业也没有表面那么光鲜，实际上已面临破产的窘境，所以早就清退了佣人。

“我总感觉端木晴的表现不太正常。”我和其余三人说道。“她看上去过于冷静，不太符合她这个年龄。”

杰克拿过了笔录，翻看着说道：“我也有感觉，或许是因为看淡了生死吧，毕竟之前有过父母和大哥离世的经验。”

“这种经验还是宁可不要为好。”开车的队长眼不离路，附和道。

他的车仍然开的飞快，我们很快回到警局办公室。按照队长的分工，我们分头去调查有关端木家族的各种信息。

时间来到案件发生后的第三天，小队基本上已收集完资料。

我们在警局预订了一间小型会议室，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警局在这里显得十分简陋，整个警局也只有两间会议室，开会都要预约。

“端木机械集团曾经是城市里最大的公司之一，在老端木夫妇离世之后，这家公司逐渐凋落……”队长在桌上点着手指说道。这是他想问题的习惯动作。

杰克递给队长一个平板电脑，还有一根被点燃的香烟，道：“我向他们这个富人圈打听了，端木逆鳞是老端木夫妇的养子，与端木家并没有血缘关系。而且听圈子里一些企业家说，老端木夫妇死后，绝大多数财产都分给了他。端木晴只分到了少一半。”

队长杜明思的眼神犹豫不定，半晌他缓缓吐出一个烟圈，道：“这个我知道，这样的话，端木晴就有杀人嫌疑了。”他顿了顿，看向我们，又补充道：“但是我在别墅外的摄像头记录中看到了杀人犯进入以及行凶后跳出的画面，画面中的人明显是个男人，不是端木晴的样子。”

“如果说是同谋有没有可能？”杰克斜靠在椅子上说道，他宽大的身躯每动一下就让椅子吱吱作响。

我将我所收集的资料发给大家看，并指出重点。“在这些富人圈里，一直有传言，说老端木夫妇和他们长子的死与南宫财团有关系，因为端木财团衰败后，南宫财团是受益者。上个月同样被谋杀的南宫格就是南宫财团的掌控者。另外一个受益者就是端木逆鳞，他作为端木家族的养子，拿到了端木家绝大多数财产。端木逆鳞与南宫格的案件，我认为应该一起侦办，从他们同为受益者来看，很可能这两起案件是报复性谋杀。如果是这样，那么端木晴很有嫌疑。”

队里的三人全都眉头皱成了个疙瘩，意义查看我提供的资料。半许，队长沉吟道：“有证据吗？传言毕竟只是传言。”

“但传言不是空穴来风，必有端倪。”我郑重道。

队长陷入了沉思，良久对杰克道：“大春说的是个突破口，着重去查当年端木夫妇和他们长子的死亡案件，并且查一下南宫格与端木逆鳞有没有账务往来。”

队长手指停止敲击桌子，用他黝黑的手掌猛地拍了下卓沿，这是他结束会议的标志性动作。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警局秘书从容走进来，道：“杜队长，有个叫端木晴的女孩找你，她说知道杀害端木逆鳞的人是谁。”

我们四人听后几乎同时站起，彼此看了看，队长一摆手道：“带到传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