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坐在二楼的腰挎金刀鞘,身着黑色长衫的男子,一身生人勿进的气息,伙计老白硬着头皮走到男人跟前,干笑着问这这位客官想点什么菜,只是那黑子男子撇了伙计老白一眼后,只说可要一杯清水即可。虽然说的很客气,但是老白觉得对方看自己的那一眼,好似被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一般。
老白硬撑着自己内心的害怕,仿佛哭着一般的笑着走下来,走到酒楼柜台时直接扶住了柜台缓缓的瘫了下去,坐在地上带着哭腔的向着老掌柜说着“掌柜的,二楼那个客人我可不敢再靠近他身边了,一到他身边,我全身就像被千万把刀指着一般,看我一眼就好像有把刀砍到我脖子一般,你说咱这小酒楼怎么来了这么一位爷啊?好好的清静日子过着,突然来了这样一位,这清静日子还过不过啊!”
听着自己的伙计瘫在地上抱怨着的话,老掌柜从酒楼柜台中走了出来,一脚踢到老白的屁股上,“起来!像是什么样子,客人们都看着呢,你不去让平安去,反正是冲着平安来的,这两天六扇门上面发下话了让我们这些个小据点好好留心这上面的那位,看看他进城后会干什么,没想到他竟然直接的来到了咱们酒楼,让平安见见这位爷吧,省的到时候再出什么麻烦。”老掌柜捋着自己的胡子,一脸的平静。
听着老掌柜说的话,老白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立刻将腰杆挺直直的“格老子地,我说呢,上面坐着的那位爷就是金刀门的少门主,我说呢,一身的刀意都快冒出来了,我还以为是那位用刀的强者呢,原来就是他,啧啧啧,了不得啊,平安这个情敌可真是了不得啊!”老白满脸的兴奋,声音却是很小的向老掌柜说着。老掌柜朝着正在一楼传菜地陈平安撇了一眼,老白笑的贱兮兮的走到了正在往桌子上放菜的陈平安跟前,陈平安一扭头就看到老白那张自称天下帅气第二的脸“干什么,老白你这笑看的我后背直冒冷气,有什么事,说。”
老白还是笑的贱兮兮的朝着陈平安说道“平安啊,二楼有位顾客说要要让你去给他上菜。这不我就叫你来了。”陈平安一脸狐疑的看着这位“天下第二帅”的老白,又朝着老掌柜看了一眼,老掌柜看到陈平安的朝着自己看过来后,点了点头,然后陈平安朝着老白伸出了大拇指,二拇指和无名指搭在一起搓了搓,老白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陈平安就端着一杯白水上了二楼。
老白和老掌柜看着陈平安上了二楼楼梯走到拐角处后,一起笑了起来,就像是偷吃到鸡的老狐狸一般。
二楼现在就坐了一位客人——楚天阔,其他客人都受不了那种吃着饭好像被千万柄刀子指着一般的感觉,都早早结了账下去了。看着这位独坐在二楼的客人,陈平安将手中端着的茶杯放到楚天阔面前,楚天阔也看了一眼这位面生又面熟的跑堂,一身刀意大盛。
陈平安好似觉得这天地间突然多出无数把刀砍向自己,陈平安面色不变,只是端着托盘的手微微攥得紧了些,刀意来的快,去的也快,仿佛突然从阴天到了晴天一般,就是阳光出现的那一刹那而已。
“你,很不错。”看着面不改色的陈平安,楚天阔那清瘦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但马上就收了回去。毕竟自己喜欢的女子找到人如果还不如自己,那才会让人失望呢。
听着这位黑衣男子的评价,陈平安只是如同像伺候一般客人那样的微笑着说客人,“还有什么要点的吗?”听着陈平安的话,楚天阔的情绪波动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右手搭在了那个碧玉一般的刀把上摩挲着。气氛就这样的僵在了这儿,直到,一位身着白衣,吊儿郎当的男子从楼梯走了上来后,这种气氛才被打破。
“哎呀呀,平安这是谁啊?”一步三晃,手持着一把白纸扇的俊美男子走了过来。开口就朝着陈平安问这话,陈平安只是摇了摇头,然后从二楼退了下去。楼上就留下了这一个吊儿郎当,一个不苟言笑的两人了。
从楼梯上往下走的陈平安很费解,不知道这位不知名的刀客为什么对自己的敌意这么大。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吧。还有下去后逮到机会后,一定要揍老白一顿,还要专朝着老白脸上揍,老白最在意他那张号称“天下第二”的帅脸了。
楼上二人互相的对视着,最后直到那位黑衣男子开了口“她做的事是你要挟的。”说的很肯定,也很坚决。
白衣男子却是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看着这幅表情,黑衣男子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只是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黑衣男子端起面前的白水一口饮尽,和摇着折扇的男子擦肩而过,摇着折扇的男子直到楚天阔下了楼梯,走出这间酒楼后,才将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收了起来,说了一句“大意了,这家伙竟然到了宗师境小成了,就差一步就迈进宗师境中成了,这下不好办了。”叹了一口气后,又将那笑容带到了脸上,因为陈长生来上菜了,毕竟来着都来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什么菜谱,陈平安早就知道了。
看着正在布菜的陈平安,陈浮生朝着陈平安说道“平安,知道刚才坐在这的那个黑衣男子是谁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一脸求我我就告诉你表情的陈浮生听到这话后,直接僵住了。陈平安看着僵在那的陈浮生,微微一笑,小样,我还治不了你。弄得陈浮生不上不下的很难受。结果就是陈浮生一五一十的将这位黑衣男子的事告诉了陈平安,陈平安听完后只说了一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也是我对不起那位牡丹娘子,所以他来找我很正常,不过要想杀我,他还不够资格。”
听着陈平安的话,陈浮生的笑变得很真诚,一脸崇拜的看着陈平安,直到陈平安受不了这种表情,急匆匆的下了楼,二楼上传出来哈哈大笑的声音。
到了晚上,陈平安独自盘坐在后院中空地上,看着挂在天上那宛如一把弯刀的斜月,想起自己父亲说的话“出拳如同打铁一般,就是一拳,一拳又一拳的将对方那铁一般的意志打成碎末,或者打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我的老爹啊,打铁容易,打人难啊!”看着那挂在天上的斜月,陈平安遥遥的朝着那斜月啐了一口吐沫。然后哈哈的大笑起来。
“陈平安,能小声些吗,明天还要干活呢!”听着身子两旁的房间内传出的声音,一脸羞红的陈平安臊眉耷眼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什么是江湖啊?江湖之大在于天地,江湖之小就在这小酒楼的小后院中这一声声的叫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