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熹,薄雾笼罩下的乡村像披上一层轻纱,朦胧而静谧。然而,这平和的表象背后,却暗藏着随时可能爆发的危机。
张子恒倚靠在祠堂的门槛上,目光望向村庄的远方,那里传来若隐若现的喧嚣声。他知道,昨夜在酒馆中对刘六的挑拨,已经种下了第一颗不安的种子。接下来,只需稍加推动,便可让这局势向他预期的方向发展。
“公子,早膳已备好。”赵妙兰从不远处走来,手中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晨光洒在她的脸庞上,映出几分恬静之美。
张子恒收回目光,接过粥,轻声说道:“妙兰姑娘,这几日你是否注意到村里有何异样?”
赵妙兰微微一愣,随即低声说道:“自从刘六那日与公子见面后,他的气焰似乎消减了不少。昨日听说,他与陈捕头在集市上起了争执,似乎关系不如从前了。”
张子恒闻言,嘴角扬起一抹淡笑:“看来,他的靠山也未必牢靠。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赵妙兰看着他,欲言又止。她心中虽然敬佩张子恒的智慧,但也为他接连挑战村中势力的大胆举动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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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两人交谈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粗暴的喊叫。
“石虎那家伙竟敢违抗!给我打!狠狠地打!”
张子恒眉头一皱,立刻起身循声望去。他看到几名壮汉正围住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将其按倒在地,用棍棒狠狠地抽打。
“那是石虎,村里的猎户!”赵妙兰惊呼道,“他平日里虽少言寡语,却从不惹事,怎么会……”
张子恒没有犹豫,快步朝事发地点走去。赵妙兰见状,连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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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虎倒在地上,双手护住头部,任凭棍棒落在背上,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他的目光中透着愤怒和倔强,仿佛在向施暴者发出无声的抗议。
“住手!”
张子恒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几名壮汉听到声音,纷纷停下动作,转头看向他。
为首的男子是刘六的心腹王三,此刻正举着棍棒,目露凶光:“你是什么人?敢管我们的闲事?”
张子恒走上前,突然假意笑问:“各位大哥。请问这兄弟是怎么你了”
王三愣了一下,随即恶狠狠地说道:“石虎这家伙敢少交赋税,就是找死!今天教训他一顿,也算是替官府立规矩!”
张子恒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石虎,又看了看满脸横肉的王三,目光突然如刀,语气冷冽:“若官府真有律法,岂会容许你们私自行刑?莫非你们就是官府?”
王三被他的气势压住,一时间哑口无言。但他很快恼羞成怒,挥起棍棒就朝张子恒打去。
张子恒目光一冷,身形迅速后撤,顺势抬脚踢向王三的手腕。只听“啪”的一声,棍棒应声落地,王三捂着手腕,痛得直叫。
“就这点本事,还想替官府行道?”张子恒冷笑道,目光中透着不屑。
其他几名壮汉见状,顿时有些慌乱,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灰溜溜的走了。
赵妙兰连忙跑过去扶起石虎,检查他的伤势。
“多谢公子相救。”石虎咬着牙说道,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感激。
张子恒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平静却坚定:“这村里需要像你这样的人站起来,不然,像刘六这样的地痞只会越来越嚣张。”
石虎看着他,目光中透出几分敬佩。
祠堂内烛光摇曳,张子恒与赵妙兰静坐一隅。疲惫的情绪似乎将空气压低,但温暖的火光也使人心生慰藉。
“公子,你为何帮助这些素不相识的人?”赵妙兰轻声问,话语中带着不解。
张子恒抬起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那一瞬间,他的眼神如星辰般深邃,藏着无尽的思绪。
“妙兰姑娘,有些事并非因熟识才去做,而是为了那份不甘与正义。看着眼前不公若置之不理,便等于放弃了自己。”
赵妙兰低下头,心中竟生出一丝涟漪。她抬起头正欲说些什么,却迎上张子恒灼灼的目光,话语卡在喉间。
“妙兰姑娘,你为人善良,却被现实所困。可你要相信,改变是可以做到的。”张子恒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赵妙兰的眼中泛起一丝湿意,连她自己也不明白,这个男子的话为何总能击中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她缓缓说道:“或许你说得对,若命运注定如此,为何不试着反抗?”
张子恒微微一笑,缓缓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赵妙兰浑身微微一颤,似想挣脱却又生出一股依赖。
“别怕,有我在。”张子恒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仿佛能让人放下一切防备。
赵妙兰的脸庞微红,目光垂下,却又忍不住偷偷瞥他一眼。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像是火星落入干柴,迅速点燃了沉寂的氛围。
这时石虎不合时宜的走了进来。赵妙兰见石虎进来慌忙退后几步。张子恒要石虎坐过来言语间不紧不慢的说
“石虎,你可知刘六为何敢如此嚣张?”张子恒语气平静
石虎挠了挠头,略显羞涩地回答:“还不是仗着陈捕头和那几个衙役撑腰。咱们普通人根本斗不过他们。”
张子恒微微一笑,随即正色道:“没错,刘六的强势不过是表象,他依附的那层权势才是关键。若我们能抓住这一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便能让他无所依恃。”
石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公子,此话如何解释?”
“凡事有因必有果。刘六作恶多端,手下定然藏污纳垢。我们只需找到他的弱点,再施以适当的手段,自然能让他内乱不止。”
石虎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虽是粗人,但并非愚笨,隐约明白张子恒的用意。
正当此时,赵妙兰端着一碗热茶走了进来。她的步伐轻盈,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两人,却停留在张子恒身上稍许。那眼神中,藏着几分复杂的情绪,既有钦佩,又带着一丝说不清的依恋。
“公子,石虎的伤势虽无大碍,但仍需静养数日。”赵妙兰将热茶递到张子恒手中,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关切。
张子恒接过茶碗,指尖与她的手指轻轻触碰,似无意,却在瞬间点燃了一种难以描述的暧昧气息。
“辛苦妙兰姑娘了。”张子恒轻声说道,目光专注地看着她。
赵妙兰微微垂下头,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她低声道:“这都是分内之事,不必言谢。”
石虎见此情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挠了挠头,站起身说道:“公子,我先去外头透透气,咱们稍后再谈。”说罢,他大步走出祠堂,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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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洒进祠堂,带来一片温暖的光辉。张子恒率先醒来,他的目光落在赵妙兰安静的睡颜上,眼中浮现出一抹柔和的笑意。
“这一切,只是开始。”他低声自语,仿佛在对自己承诺,也仿佛在对她诉说。
窗外,石虎的声音响起:“公子,外头好像有些动静!”
张子恒目光一凝,轻轻拍了拍赵妙兰的肩膀:“妙兰,该起来了,咱们还有许多事要做。”
赵妙兰缓缓睁开眼,望向张子恒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羞涩,却更多的是坚定。她轻声说道:“公子,我随你。”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在这一刻,命运的轨迹已然改变。